“有个问题我需要先确认一下。”顾成忽然问道，“你们这个世界，对生命和意识的起源有研究吗？”
查猜呵呵一笑。
“要是以前，我肯定说不出什么来。”
“但自从进入博物馆、成为管理员后，我有漫长的生命去学习各种东西，关于我这个世界的知识，不敢说精通，至少也有一定的了解。”
这一点跟顾成所预想的、管理员的特征还是很相似的。
之前6号就说过，管理员在博物馆中是安全的， 不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死亡。
换句话说，就是拥有漫长的寿命。
而在漫长的生命中，管理员自然就能学习很多、了解很多知识。
不管是谁，在有空闲的时候，都难免会希望更多的了解自已的文明，无论是哪个方面，这是与生俱来的求知欲。
当然，除了某个魅魔……
也不知道6号为什么对她自已的世界毫无兴趣，甚至都不愿去实境中看一眼。
“我们的学者认为，生命是一种自发低熵态的物质组织形式，而意识也是物质结构在宏观上所表现出来的一种信息处理方式。”
跟地球上相关的认知似乎差不多？顾成暗自思考。
从唯物主义的角度来看，生命和意识差不多也是类似的解释。生命是自发的负熵，意识则是在复杂结构中的自发涌现。
所以，“最后一餐”的世界，不仅在技术水平上与地球接近，在哲学方面也是类似的吗……
“但是这个——”查猜停顿了一下，“我们给它的名字就不提了，就叫病毒吧，这个病毒的出现之后，学者们有了新的认识。”
“他们倾向于相信，灵魂的存在，或者神的存在。”
“为什么？”顾成一时没有想出其中的关联。
“因为他们认为，原本无害的病毒，通过视觉刺激后，就能对人产生全面的改变，这一点是非常难以理解的。”
“除非这种图案所影响的是人的灵魂，或者……”
查猜隐身在空气中，看着跟医生争辩的霍尔姆，用眼角余光注意到露出惊愕表情的顾成，心中得意。
计划越来越近了……
他接上刚才没说完的话。
“更高层次的生命创造了它，这种生命，我们应当称之为神。”
…………
“今天浮空岛也没有接受任何植物，从空中看，岛上已经种满了。”
“嗯。”
“要我说，就别继续往这边送了，我看其他国家也在往这边送，现在周围有一大堆运输船，照这样下去都要把航道堵上了。”
毕国豪说道，“浮空岛周围本来也没多少地方。”
“再看看，说不定是植物种类的问题。”电话对面说道，“普通的植物不要的话，比较珍稀的搞不好可以。”
“我已经打申请了，今晚能送到。同时送来的还有一些动物，”
“我说老赵，至于吗？”毕国豪有点不理解，“浮空岛表现的不是挺友好的，上面是不是想多了？你们后勤没别的事干了？”
赵建业叹了口气。
“上面要求嘛，我们就照做呗。不过我也觉得咱不能停，就算那个……馆长，就算馆长不要，至少表现出我们的态度。”
“跟过年给领导拜年一样，谁拜年了，领导肯定记不住，但要是有人没拜年……”他嘿嘿一笑，“你猜能不能记住？”
“少跟我玩你那套花花肠子。”毕国豪不满地说道，“成成成，送就送，那你顺便给我带点物资啊，我这都不知道还得待多久，反正你的人天天过来，就给我带带点新鲜蔬菜水果什么的。”
他挂断电话，跟杨元亮抱怨：“怎么都在往这边送花花草草，我看再过几天，干脆开植物园算了。”
杨元亮笑了笑，“还真不是这么简单……其实刚才老赵说的很对，你就当这是军备竞赛，除非馆长发话，否则恐怕还要继续一段时间。”
“再这样，我看浮空岛周围都要开世博会了。”毕国豪有点不满，“你瞅瞅，现在还有多少海面露出来？现在这片船都沉了，就能堆出个岛来！”
“就这样说啊，老毕。”杨元亮这些天与顾远舟所在的协会有所接触，对协会内部的猜测，有一定了解：“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科技水平，博物馆的技术是我们能理解的吗？”
“本来我也不理解。”毕国豪说道，“管什么妖魔鬼怪，还能扛住导弹？”
“美国那艘巡逻舰的舰长，叫什么来着，汉森·埃里克对吧，他们试探性攻击了，结果如何？”杨元亮笑道，“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解析出邀请函的作用原理，以及馆长是如何做到，让邀请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全球范围内，不同人的手背上。”
“还有，你的花盆是怎么空的，没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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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让毕国豪的脸色凝重起来。
那一天的监控录像中，植物像是被看不见的人从花盆里拔了出来，从人群的缝隙中穿过，然后飞向高空。
“真是见鬼了。”
“如果是见鬼，说不定还好点。”杨元亮说出的，是协会那边的猜测之一，“毕竟我们有丰富的驱鬼经验……”
“提前跟你说下，这两天可能还有道士和尚之类的过来。”
“ 啊？”
毕国豪觉得难以接受，“他们来干嘛？”
“别惊讶，欧洲那边还会送神父过来呢，正经的红衣大主教。”杨元亮说道，“要是都不管用，萨满、巫师之类的，估计也会来掺一脚。”
“毕竟……”他咽下了没说出口的话。
严格意义上的神的确不存在，所有奇异的事情，说到底只是当前人类科技水平无法解释而已。
现代人带着打火机回到原始社会，或许在神话中就会成为火神。
馆长将末日博物馆带到现代……
还能够在同一时间内，直接影响到全球范围——从军事意义上来说，能投放的，可不仅仅是一个邀请函而已。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末日博物馆馆长，他的能力，对当前的人类来说，就是真正的神。
老毕没有意识到的一点是，各国送来的并不是单纯的植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是给馆长的……
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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