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婶子被众人一言一语的声讨，一时找不到空隙插话，愣在了原地。
好不容易寻到空隙，忙插了进去。
“我可没看到江知青上公社会野男人了，我都是听刘大嘴说的。”
还生怕人周围人听不清楚，放大了声音，指着在地里默默干活，缩一团的刘大嘴。
大嘴婶子被这样一指，即便再想要减少存在感，也已经被人群凸显了出来。
刘大嘴瞪了一眼翠花婶子，心里暗骂，这是啥好姐妹？捅一刀子的好姐妹吗？
大声反驳道，“王翠花，你怎么听话听一半，我不都说了，人家两人讲话的时候还隔了一段距离。”
说完，又往周围环顾一圈，看到一边凑热闹的易灿灿。
“我可是有人证的，那天易知青也在，都听到了，我可没乱编排人，都是你传话传一半，故意污蔑。”
被点到名的易灿灿，被众人灼灼的目光一看，忙不迭的连连点头，生怕晚一秒，被人群的目光撕碎。
王招娣现在知道了造谣的源头，就是这个刘大嘴，自从自家卫军没娶她家那丫头，就一直老和自家作对。
这下可抓到刘大嘴的小辫子了，立马不依不饶了起来。
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不管不顾冲上前，抓住对方的头发一薅，嘴里也不干净。
“果然就是你，刘大嘴，你不就是嫉妒我家卫军又升职了，后悔没把你那懒货闺女嫁过来，当个军官太太。”
刘大嘴因为心虚，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先被王招娣制住了头发。
现在一听王招娣骂自家宝贝闺女，立刻就小宇宙爆发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反扑上去，将人扑倒在地。
两个农村妇女打架不讲究那些形式，都是哪疼往哪里招呼。
你抓我头发，我掐你胳膊，在地上翻滚来翻滚去，打的好不狼狈。
等到大队长赶了过来，周边看够热闹的婶子们，才装模作样的上前，分开两人。
大队长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本身年纪就不小了，被人拉着赶过来时还呼哧带喘。
缓了下神，清了清嗓，提起声音，“成材家的，听说是你先动的手，你家卫军不是才升了官吗？你这当老娘的怎么拖他后腿？”
支书刘成材也赶了过来，心里暗骂老狐，大队长说来还是他们同一支的堂兄弟，平时大事上不含糊，小事上就容易动些小心思，打压他这个支书。
作为队里的支书，主管的就是大队罐头厂，罐头厂的利润让大队长也眼红。
现在人还刚来，情况都没摸清楚，先把自家老婆子的罪给定上了。
支书连忙接话，“大队长，你弟媳妇也不是随便打人的人，先问问情况，再判断不急。”
连忙眼神示意自家婆娘，把事情的原委从头说起。
支书媳妇顺利接收到自家老头子的意思，连忙抢在前头开口。
“大队长，咱们可都是自家亲戚，你可一定要站在我这边，我家卫军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他媳妇现在被刘大嘴污蔑偷汉子，你可不能不管。”
大队长咳了咳，正了正神色，“什么亲戚不亲戚的，在我这一律一视同仁，许山家的，你在哪看到的江知青，怎么就判断张知青是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本来刘大嘴是不想和支书媳妇起冲突，免得他家宝贝闺女又被人拿出来说嘴，但刚刚那一架打的她心里火起，便不管不顾了。
“我可不是胡说，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那天就是江知青一个人去的公社，就在公社办公室旁边的香樟树后面，和游知青讲话，两人面对面，拉拉扯扯的。”
听到流言另一主人公是游知青，大队里因为办厂家里富裕起来的家庭都不听了，纷纷指责起刘大嘴。
“大嘴不是我说你，就看到两人家两个人说话，怎么就能胡乱编排？”
“对呀，人家游知青来我们大队快十年，一直兢兢业业，还带着咱们办了厂，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游知青是个正派人，这两人都结了婚，可不能这样胡说。”
……
大嘴婶子被众人一字一句的驳斥回去，但心里依旧不痛快，看向旁边默不作声的江南，大声道。
“江知青，你说你那天是不是在那棵树下和游知青拉扯？”
易灿灿这才看到安静不作声的江南。
江南的确如她名字一般，像是从烟雨江南中走出来的美人，五官并不出彩，安静时让人很难注意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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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被关注到，却再也不能将眼神从她身上挪开。
仿佛江南烟雨里笼着清愁，让人想将她眼里的愁绪全都拨开，看入她的心里，探寻她本真的模样。
江南仿佛置身事外，被人大剌辣辣的问到眼前，才解释道，“我那天是去公社和游知青对账，我要去随军，罐头厂的账目也要核对清楚。”
众人听到这话，连连点头，罐头厂一直是游知青牵头办起来的，现在会计要换人，当然需要游知青对对账。
刘大嘴可不信这话，毕竟她当时亲眼所见，江南和游知青两人拉拉扯扯，江南眼里都蓄了泪，脸上泫然欲泣。
“那你们怎么不去办公室里面对账？偏要藏在树后边对账，还像要哭了似的，怎么是账对不上？”
一听刘大嘴这话旁边看热闹的村民们纷纷提起了心，毕竟村里的罐头厂关系到自家的利益，要是账对不上人，江南知青要哭了的话，他们也要哭了。
江南没想到，刘大嘴隔那么老远，还能看清她脸上的神色，想要辩驳的话，顿了一顿才开口道。
“大嘴婶子，这都是您的猜测，当时我的确是快落泪，但是因为舍不得咱们罐头厂，毕竟我也是厂子里的老人，是我和游知青一起将厂子建起来的，现在我就要离开了，心里不舍。”
说完停顿了一下，眼神看向人群中的一人，继续开口道，“至于不去办公室里对账，是我想要和游知青道个别，我们也是一起下乡，奋斗多年的好友了，我离开前估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道个别也没什么吧，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要是大家不信，可以直接问游知青。”
众人这才发现，流言的另一位主人公也在看着这场热闹。
游正浩正好也是为了罐头厂会计换人一事，回的大队，刚刚好碰上人群聚在一起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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