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后的厨房建得很是宽敞,面积有易灿灿和卓盈盈屋加起来的一倍大。
队里来帮忙盖厨房的汉子,都在背地里嘀咕,新来的几个知青就是手脚阔绰,一个厨房用土砖,随便砌砌盖个茅草顶就行了。
他们偏用青砖掺着土砖,还打了一堵火墙,盖上瓦片,整的比正经住的屋子都要亮堂。
易灿灿几人都是不差钱的主,以后估计一直要在后屋厨房里吃饭,要是冬天的时候屋子不结实,四处漏风,可不得冻死人,干脆要建就建的最好。
厨房建大一些,在里面围一个单间,用来放柴火。
顺便将徐承朗和周达通向厨房的路用青砖铺地,两人骨子里都有些讲究,要是一出房门下脚一腿泥,不得三天两头的冲一次澡,干脆铺了一条路,从厨房经过房门,直通向厕所。
大队里来帮忙建屋的都是熟手,一间厨房,虽然是讲究了些,也就花了五六天时间就建完了。
这些日子,几个知青一会一个想法,一人提个要求,将队里来建房的几人折腾的不轻,但幸好伙食不错,经常有带肉的骨头炖汤,杂粮饼也实在,两个就能吃饱。
厨房建完送几个来帮忙的汉子离开时,他们还有些舍不得,就算知青要求多,但是起码能吃饱,还能尝点肉味。
经过这些天的忙活,厨房终于建好,夏天天热晾上一天,就可以开始用了。
易灿灿前些日子特地上公社寄了封信,告诉家里包裹已经收到了,顺便用黑市淘来的几张工业票,在供销社买了一口铁锅。
今天新厨房开火,又招呼几个新知青,正式吃了一顿,算是散伙饭了。
69書吧
吃过饭后,众人悠悠闲闲的去午休,下午还要上工。
易灿灿,这些日子为厨房的事忙活,都没怎么留神,听大嘴婶子和翠花婶子嘴里的八卦。
下午一上工,就凑到翠花婶子旁边装模作样,支起耳朵,跟着忙活。
翠花婶一边偷瞟着计分员的位置,一边嘴里不停歇。
“小易知青,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建厨房,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江南跟卫军随军去了,他家闹了好大一通。”
说到江南的事儿,大嘴婶子可就有话说了。
“就是之前王招娣不是闹着要跟他二儿子一起去随军吗?之前江知青还没啥反应,原来就等着卫军回来和他老娘闹。”
翠花婶子还不知道刘卫军和他娘闹过一场,连忙捅了捅大嘴婶子,示意她别卖关子,快说。
大嘴婶子得意地挺了挺胸,要不说是队里八卦的一把好手,就差扒人墙头了,将那闹腾的场景说的,宛如现场亲眼看到的。
“你是不知道,江南知青从知青院聚会,回去后就抱着卫军一个劲哭,哭的那真是叫啥来着?梨花带水的,边哭一边将她婆婆嫂子小姑子的状挨个告了遍,什么婆婆嫌她干不了活,嫂子挤兑她,小姑子从她手里抠了麦乳精……”
易灿灿一边唏嘘,江南知青可真不容易,一边又惊叹,大嘴婶子莫不是扒人家房梁上了,怎么连江南屋里哭诉都能听见?
“嘿,易知青不知道吧?我家床头就挨着江南知青那屋。你婶子我耳朵灵着,就算她压低声音也听得见。”
原来易灿灿一个没注意,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被大嘴婶子这样听人家墙角还自鸣得意的样子,震撼到了,你大娘还得是你大娘,她还有的学,每次自已一听墙角就羞窘得,恨不得藏起来。
“接着呢,接着呢,怎么就闹起来了?”
翠花婶子实在是受不了大嘴婶子东扯西扯,说不到重点。
“哎呦,我没想到卫军还是个疼媳妇的,平时看着话也不多,冷冷淡淡的,他娘还说当兵这么多年工资都交到家里了,自个儿媳妇在家还受欺负,可不就忍不了了,要给媳妇撑腰。”
大嘴婶子拔完一垄地,往旁边挪了挪,继续道。
“第二天,他娘说起要跟着一起去随军,卫军可就不干了,要是他娘跟着去了,那江南可不得一直受欺负。”
翠花婶子咂巴下嘴。
“王招娣能干?她之前可还吹嘘要去部队里享福咧。”
大嘴婶子一拍大腿。
“可不是,王招娣就搁屋里哭,骂卫军是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又骂江南,知青都是狐狸精,迷了她儿子的眼,她看得好的儿媳妇不娶,偏要娶了个不能干活的知青。”
大嘴婶子完全说嗨了,根本顾不得旁边还有个听八卦的知青。
“一大清早的,把屋里人都闹腾起来,支书家老大是个孝顺的,看这情况,直接指着江南就让她和王招娣道歉,卫军一看他大哥,都指着他媳妇不分青红皂白就让认错,算是彻底明白他媳妇在这家里是真不招人待见。”
翠花婶子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插话。
“怪不得闹得要分家,卫军月月都把工资寄回来,他就一个媳妇,又没孩子,还在家里受委屈,可不就受不了。”
大嘴婶子连连点头,接着把话说完。
“可不是,卫军他媳妇不受待见,反正现在也要去随军,干脆就把家分了,支书两口子怎么也是要跟着老大家的,王招娣要去随军的算盘,可就打不响了。”
说完,两婶子都笑了起来,很是为王招娣算盘落空,幸灾乐祸。
大嘴婶子又继续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你是不知道那天分家,看起来公正,其实是卫军为了安抚他娘,承诺每个月寄十块钱的养老费回来。”
翠花婶子倒吸一口凉气,语气惊叹又羡慕。
“每个月都寄10块钱啊,那一年下来都有百来块了,这养老费可真不少,卫军还真是够孝顺的,不愧王招娣这么疼这出息的二儿子。”
大嘴婶子也有些酸酸的。
“可不是,咱们到村里罐头厂昏天黑地忙活一个来月,也就十来块,她王招娣就是享福,啥都没干,每个月都有钱拿。”
……
两个婶子继续发表对每个月十来块钱的羡慕,易灿灿就没再听了。
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想着江南知青,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只要以后好好和刘卫军生活,日子必定不会差。
忙忙碌碌快下工时,大嘴婶子趁人不注意,抓住易灿灿的胳膊,将她带到一边,小声的说。
“易知青,婶子看你是个嘴严的,消息也灵通,婶子拜托你个事儿,帮忙打听打听看知青院里有没有啥特别的动静?”
看易灿灿有些不明所以,干脆挑明了。
“这不是我听支书说咱们队里这些日子下来一个工农兵大学名额,要是老知青没什么动作的话,我想帮我家女婿看看有没有这个机会。”
队里工农兵大学名额的事还没传开,易灿灿也是刚听到这个消息,连忙开口保证。
“婶子放心,我嘴是最严的,要是我听到啥消息,肯定会告诉您。”
说完,快步离开,回到了知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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