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朗见易灿灿一直盯着自已,碰了碰她的手,示意手里的桃酥。
“灿灿,你要不要吃一点?早上吃的也不多。”
易灿灿连忙摇头,见徐承朗光吃饼干可能有些噎,从身后背包里拿出自已的水壶。
“你要不要喝点水?”
徐承朗看到易灿灿又拿出她的怪味水壶,忙不迭摇头,万一这次又是那鼻涕水的味道,他到底还喝不喝?
易灿灿被拒绝,也就收回了水壶。
背过身将水壶放进背包时,见旁边一个小男孩盯着徐承朗吃桃酥的嘴,直流哈喇子。
徐承朗也注意到了这个小孩儿,见他实在馋得厉害,掰了一块桃酥,递给男孩。
“小朋友,你家长呢?吃了去找你家长吧。”
小男孩一手抢过桃酥,连声谢都没说,转身往前面的座位跑去,扑向一个大婶的怀里。
徐承朗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桃酥就不见了。
见到这一幕的易灿灿,顿时有些不高兴,推了推徐承朗还伸着的手。
“你自已吃,别给别人。”
徐承朗本来脸色有些发沉,但见易灿灿小气维护自已的模样,瞬间就不气了。
脸上挂起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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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给的,我都不给别人。”
徐承朗眼神灼灼,那双凌厉的凤眼,一瞬间变得柔和。
易灿灿突然心脏砰砰跳,眼神受不住有些闪躲,忙转开视线。
正好和前排带着那个小男孩的大婶对上视线,大婶冲易灿灿讨好地笑了笑,腆着脸问徐承朗。
“同志,你看我家娃特爱吃,你那脆脆的饼干,我看你还没吃完,能不能给他一点?”
易灿灿可不乐意,直接阻止了徐承朗说话。
“这是我的,我不给,你家小孩刚刚那么用力,不知道把我朋友的手抓疼没?”
徐承朗当然不会让易灿灿冲在前面,脸起脸上的笑容,说话半点不客气。
“我不过是看小孩馋的厉害,才给了他半块,但也不是什么冤大头,还会一给再给。”
大婶脸上表情有些讪讪,一张脸直接拉了下来,背过身不再说话。
男孩舔着刚拿过桃酥的手指,舔到实在没了甜味,拽着大婶的衣服,声音尖锐。
“奶,我还要吃,要吃饼干!”
大婶被孩子哭得心烦,直接一巴掌拍在男孩背心。
“哭什么哭,饿死鬼投胎啊!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要是你长大了,学那些男同志没结婚就和女同志眉来眼去,看你不被判个流氓罪,就连革委会主任的儿子都逃不了……”
话虽然是在骂孩子,但谁都听得出来是在指桑骂槐。
易灿灿实在听不下去,就想站起来和人理论。
徐承朗倒是没有被这话激怒,看易灿灿义愤填膺的样子,连忙拉住人。
示意她看周围人的反应。
刚刚还兴致勃勃看热闹的一汽车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回看热闹的眼神。
就连上车时还腻在一块的一对小夫妻,也保持了段距离。
可能是被其他人的沉默感染,车里不明所以的人也停下了交谈,只听到大婶打孩子的声音。
易灿灿察觉到车里气氛古怪,也没心情去找大婶理论,和徐承朗对视一眼,也安静下来。
从公社到县城汽车从公社到县城,汽车抛锚了两次,司机修好后又继续启程,用了将近两个小时。
等到了县城,太阳已经完全出来,日光晒得大地有些龟裂。
易灿灿满心疑惑,又实在控制不住好奇,一下车就四处打转,想要多探听一点消息。
徐承朗看易灿灿热的满头大汗,还好奇心旺盛,也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拉着人到汽车站售票窗口后面的办公室外面,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办公室门,从里面打开。
徐承朗从口袋里掏了支烟,递给开门的男人。
“我找李红军,李哥,不知道他在不在?”
男人接过烟,仔细辨认了一下徐承朗的脸,发现并不认识。
“就是李红军,你找我有什么事?”
徐承朗没想到一来就碰到了人,脸上挂起客气的笑。
“李哥,我是鱼哥的朋友,就想过来问问,最近县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红军听到徐承朗提起鱼哥,又用眼神仔细打量了几眼,让开身请两人进去。
李红军看了眼在旁默不作声的易灿灿,倒也没有提起关于鱼哥的事。
“这些日子县城的确出了事,革委会主任的儿子和寡妇偷情,被革委会副主任抓了个正着,逼得他儿子不得不娶了个寡妇。”
易灿灿有些不明白,不过是县城革委会主任家出了事,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县城里也不至于人人自危。
李红军见易灿灿有些不明白,索性说得更详细些。
“革委会主任王康是个睚眦必报的,自已不痛快也要闹得其他人都不痛快。他家小儿子才满16岁,娶的那个寡妇名声不好,还大了十多岁,王康是恨毒了钱副主任。”
“要不是钱副主任撞破的这事,他小儿子不至于为了脱罪就娶个寡妇,钱副主任上头有人,他还不敢直接报复,就拿县城里其他人出气,只要看到年轻男女稍微亲密些,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
徐承朗脸色有些难看。
“县城就这样任凭王康作威作福?”
李红军虽然明知周围没人,还是压低了声音。
“当然不是,要是被抓了进去,找钱副主任塞些钱,也能被捞出来,到底破财又受难的,县城里年轻男女都保持些距离,避免被当成革委会内部斗争的炮灰。”
徐承朗从李红军这里了解到,县城发生的事起身准备告辞。
“李哥,多亏你告诉我这些事,要是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我能弄到肯定帮你。”
李红军得到这句话,也不枉费他花这么多时间,把县城里的情况讲清楚。
正好他家大儿子结婚,想买一台自行车,还缺了自行车票。
鱼哥手下掌管的黑市不少,票也方便弄到。
两人出门时避开易灿灿的视线,在徐承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易灿灿自从下了汽车,想要探听消息,听力增强还没关,耳朵动了动,正好听到李红军在问徐承朗,鱼哥手里还有没有自行车票?想要出钱买。
易灿灿不知道怎么忽然想到,她上公社黑市的时候也听到鱼哥这个人,两个鱼哥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大家都是同一天来的青岩咀大队,怎么徐承朗就能和隐藏的大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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