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拆开后急匆匆将票据交给了三公子。
三公子拿过票据愁容舒展,让云水掌灯,“我要再复查一次。”
云水唤来另一个女婢,将账册一摞一摞地放在三公子的书案上,三公子埋头沉浸在噼里啪啦算盘声中。
另一头,东侧厢房的火势已经渐小,令小娘站在不远处看着大火痴癫地笑。
方才的火就是令小娘推倒松油一把火点燃的。
令小娘道:“这恶心的房间,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了。”
点燃火后,丫鬟翠果就拉着她退出了房间,令小娘为了火势更大,还特地又在过道倒了一些松油。
翠果在一旁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旁,不敢帮忙,也不敢劝令小娘。
她跟着令小娘多年,她知道令小娘的性格,脸上虽笑嘻嘻,实则心底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令小娘本名叫令春娟,做丫鬟时,宋夫人给取了个名字叫华春,以后她便没有了自已的名字叫华春,被抬为妾室后,大家都唤她令小娘。
没有人知道她的真正名字,她叫令春娟,只有翠果知道。
东厢房的火势已经开始蔓延开,熊熊大火足以让整个侯府的人看。
令春娟才收了手,才和翠果一起躲到了云湖岸边。
看着小厮丫鬟们忙个不停,令春娟的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怔怔看着东厢房的火烧得越来越大,又看着火一点点被灭掉。
这就像她曾经不甘心只做丫鬟样,好不容易求得了嫡长子的妾室身份,却遇上了沈应念这个狐媚女子。
她的野心也曾被燃起来,又被宋以牧和沈应念一点点浇灭。
她本不想和别人争,只想有自已的一席之地。
可沈应念偏偏是占有欲极强的人,她天天霸占着宋以牧。
令春娟费力从丫鬟爬上来,不是来给同样是妾室的沈应念当牛作马的,她不甘心被同样是丫鬟出身的沈应念踩在脚下。
她恨沈应念,有沈应念在,宋以牧永远都不可能高看她一眼。
明明她姿色身段不比沈应念差。
令春娟也曾寄希望在林南姝身上,她希望林南姝能管管沈应念,能支棱起来。
可偏偏这个高门贵女,拿着万两嫁妆,却被人逼死了。
令春娟心底也看不起林南姝,觉得一个读了那么多书的世家女子,却蠢笨到如此地步。
令春娟把近年的苦闷和不甘都在心里想了一遍。
若不是今日宋以牧和沈应念做出这恶心人的事,她也不会如此,在民间有个说法,闺房是不让其他人做同房用的,不然会破坏此人气运。
丫鬟翠果紧跟在身后安慰她,也怕令春娟受了刺激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偷摸着跑去宋夫人院里禀报。
就在翠果去莲音园禀报时,令小娘看着火势小了,丫鬟小厮们也终于松了口气。
各房打探消息的丫鬟,都回去向主家禀报了消息,可以安心睡觉了。
令小娘却在一众奴婢路过云湖的时候,扑通一声跳下了河。
翠果刚从莲音园回来,亲眼看着令春娟一下跳进了湖里,翠果猛地冲过去,“她真是疯了。”
一众奴婢又开始救湖里的令小娘。
打探消息的,也跑去向各房禀报:大公子房里的令小娘跳湖自尽了!
除了松月居,打探消息的江婆子才从三公子院里回来,刚好错过了令小娘跳湖。
江婆子回到松月居禀报的消息,只有火已经灭了。
宋以牧和沈应念安心睡觉去。
沈应念一直念叨着,烟味太重,明日要好好做清洁焚香。
云湖边。
众人将令小娘救起来,幸好及时,令小娘吐了几口水后,也没有什么事。
翠果一直在一旁安抚着令小娘。
丫鬟小厮议论纷纷,不一会儿一个人厉声呵斥地一句,“都散开点,别围着。”
是冯妈妈的声音,宋夫人来了。
众奴婢欠身齐声喊道:“夫人。”奴婢们让出了一条路,宋夫人走到令小娘身旁,“怎这么想不开,来几个人,想抬去屋里。”
翠果潺潺道:“夫人,刚刚着火的便是令小娘的住处。如今没有地方可住,令小娘想不开才......”
宋夫人叹了口气,“这才多大点事。先把她送去莲音园吧。”
这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有什么话自然也不好在这里说,宋夫人想先让令小娘回屋再问话。
说完,冯妈妈为宋夫人照着灯笼,先回了莲音园。
离开时冯妈妈对众奴婢喊道:“都散了,各房回各房去,精神头这么好还不想回房,就再去做些事再回吧。”
今晚已经累了半夜了,自然不想再多做事,听冯妈妈这么说,赶紧散了。
众奴婢欠着身,赶紧各回各房,散了。
令小娘被送到了莲音园。
大夫来看了没什么事,也没呛水伤及脏腑,让好生休息。
宋夫人端坐在一旁,语气冷厉,“东厢房的火是怎么回事?”
令小娘怔怔不言语。
翠果在一旁,抢着回答道:“是奴婢不小心,大公子和沈娘子走了后,房间很乱,我进去收拾屋子,其中一盏油灯洒了一地,奴婢俯身去擦地,就不小心碰倒了另一盏油灯,火一下就燃起来了。”
宋夫人听出其中的问题,问道:“大公子和沈应念为何会去东厢房,他们走后房间很乱是什么意思。”
冯妈妈在一旁,已经隐隐约约感觉事情不简单。
令小娘假意拉着翠果,让翠果别说了。
越是这样,宋夫人脸色更铁青,“说,在我这莲音园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翠果跪在地上,哭诉道:“大公子原本在卫小娘房里,后来沈娘子路过东厢房,说想到令小娘房里讨口茶喝,沈娘子正吃着茶,大公子也来了。然后他们让令小娘出去,他们在里面......”
宋夫人的声音明显比方大了些,“在里面做什么?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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