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应念被抬为妾室后,宋以牧房里便再也没有过通房丫鬟。
沈应念之前只是怀疑宋以牧看上了久薇,没想到现在府里都传遍了,她倒成最后一个知道的了。
沈应念怎么能忍。
一大早起来便发了好一通火,还打了青儿和碧儿出气,青儿和碧儿的手臂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
沈应念盯着久薇的脸,一股怒气又上来。
久薇的肤色是粉白的,像白玉里透着一点胭脂底,脸上的皮肤更是如此,粉嫩得脸蛋饱满又有弹性,眉眼丹凤。
这张脸真是美啊,久薇留着齐刘海,要撩起刘海,她的美貌才完全展现。
沈应念手不自觉地越掐越紧,手指压出的红印开始浮现在久薇的脸上。
久薇喊不出话,只能勉强吐出几个字,“饶了我吧。”
久薇不知道沈应念今日为何这样发疯,但她知道她得先示弱,满足沈应念高位者的心态。
久薇这句“饶了我。”让刚刚看着这张脸产生的危机感的沈应念一下回过神。
沈应念猛地松开掐住久薇的手。
久薇跌在地上,久薇没有停留片刻,马上转正身子,跪在地上,趴在沈应念脚下。
颤颤巍巍地说道:“不知奴婢哪里得罪了沈娘子,奴婢错了。”
瞧见久薇可怜兮兮,摇尾乞怜的模样,哪里像那个为了维护林南姝还敢冲撞主人的大丫鬟。
沈应念松了一口气,没有了林南姝,这个大丫鬟不过也是个没骨气的贱婢,吓一下骨头就软了。
沈应念冷声道:“你起来,帮我碾茶。”
久薇应道:“是。”
久薇起身,熟练地摆弄着茶盏,帮沈应念碾茶。
脸上清晰地浮现出几个手指印。
沈应念悠悠道:“最近府里要节省开支,各院都要调整用人用位。你去书房伺候官人如何?”
沈应念盯着久薇碾茶的手,久薇丝毫没有停顿。
久薇知道沈应念在试探她,回道:“奴婢怕伺候不好,奴婢不愿意。”
沈应念又松了口气。
沈应念故作冷静地调整了下坐姿,“你既不愿意,我便把你换去别院。”
久薇回道:“奴婢都听沈娘子安排。只要不赶我出府,我做什么都可以,烧火丫头,洗衣丫头,都可以。奴婢之前不懂事,冲撞了沈娘子,沈娘子想怎么出气,我都受着。奴婢孤苦,除了林大娘子,没有其他相近之人。如今林大娘子也不在了,奴婢便无依无靠了。”
久薇埋头双手托着新碾的一盏茶。
沈应念顿了一会儿,轻声“嗯”了一声。
沈应念接过茶盏,一脚踹在了久薇脸上,不知怎的,沈应念看见这张脸就烦,既不能打发她出院,那也得让官人断了纳她为通房的想法。
她得想个法子。
这丫头反正不能留在官人房里了。
久薇捂着脸,又转正身子跪着,没有一句怨言。
她知道她得忍,忍过去沈应念便会放走她。
沈应念吃完久薇递过去的茶,“你早这么懂事,也不用跟着林南姝那个没用的人受委屈。”沈应念语气越发猖狂,“作为奴婢,跟对人很重要。你看青儿和碧儿跟我,院里哪个下人敢欺负她们。”
沈应念目光扫到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的青儿和碧儿。
久薇埋头,咬紧牙关,努力保持表情平淡,她得让沈应念相信,她是真的怕她。
沈应念继续道:“你毕竟是林南姝的陪嫁丫鬟,若是你去伺候官人,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啊。我会想办法把你换去其他院子。若是官人问起你,你...”
久薇赶紧应道:“是我求沈娘子换走我的,是沈娘子不计前嫌帮我。”
沈应念歪着嘴,脸颊勾出一丝嗤笑,“知道是我帮你就好。”
久薇的低眉顺眼,让沈应念感到痛快,心里的气也撒完。
午睡时,沈应念让青儿碧儿去休息,留久薇守着。
沈应念让久薇跪在门口,随时等候差遣。
久薇足足在门外跪了两个时辰。
宋以牧来松月居时,奴婢小厮们都埋着头,没有一句声音。
宋以牧大概知道,今日又有人惹沈应念不高兴了。
走到房门处,才看见跪着的久薇。
宋以牧一脸诧异,唤来青儿问话,“这是何意?”
青儿低声道:“府里在传,大公子要抬久薇为通房,所以沈娘子差了久薇过来问话。”
青儿老实,不会撒谎,道出了缘由。
宋以牧听了更是疑惑了,“胡闹,我什么时候要纳她为通房了。”
宋以牧心底是动过这个心思的,但也只是想想。也不知道谁传出的消息,光是谣言,沈应念竟发这么大的脾气,要是真的还得了。
宋以牧不由得庆幸自已还没开口。
宋以牧挥了挥手,示意青儿下去。
宋以牧看着久薇,久薇娇小,婀娜的身子跪在那里,头发被汗浸湿,耷拉在一旁,刘海也掀开来,精致小巧的五官呈现出来。
宋以牧喉咙处动了动,心里暗想,可惜这小美人了。
他没有同久薇说话,也不敢和她说,他怕沈应念吃醋,沈应念吃起醋来,太可怕了。
宋以牧在门口,轻咳了一声,以提醒沈应念他回来了。
沈应念在屋里听见声响,赶紧起身,用绢帕沾了点水珠,挂在脸颊,眼眸周围也抹了点水。
然后软绵绵地靠在美人榻的软枕上。
时不时用绢帕擦拭眼眸。
宋以牧瞧见沈应念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也软了。
柔声道:“念念这是怎么了?”
准备一把揽过沈应念时,沈应念巧身一躲,宋以牧抱了空。
宋以牧斜身过去,柔声道:“是谁欺负你啦?我找她算账去。是不是门口那个丫头?”
沈应念轻哼一声,“是你,就是你。”
“别听那些下人胡乱说。你啊,管教还是太善良了,才会让他们没规矩,还敢传主子的私话。”
沈应念转过身,半倚在宋以牧肩上,“那你说,你是不是要抬那丫头为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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