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尽力一试。”
周嚒嚒拿了两副药,递给久薇,“这幅加一碗水熬制,这幅上锅里蒸半个时辰。”
久薇接过药,撇头看了一眼昏睡中的林南姝。
周嚒嚒道:“放心,姑娘。这里有我。”
“多谢嚒嚒。”久薇赶紧跑去小厨房熬药。
周嚒嚒先给林南姝止血,把脐带剪掉。
然后在她人中猛地一按,昏睡的林南姝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眼前的嚒嚒并非眼熟之人,眼底一下充满了惊恐。
周嚒嚒忙安抚道:“大娘子,老生是久薇姑娘请回来为大娘子接生的,勿怕。”
林南姝感觉四肢无力,头晕呼呼,天旋地转。
她双唇发白,咽喉干得发不出声响。试了几次,也没说出声来。
周嚒嚒看出林南姝是想说话,赶紧端来一杯水,用筷子沾了点点到林南姝嘴里。
林南姝艰难地发出声音;“两个孩儿,可好?”
周嚒嚒眼神复杂,原来林南姝一直以为自已怀的是双子,可眼前只有一个孩子。
周嚒嚒怕刺激她,待她身体好些了再解释吧,周嚒嚒应道:“都好着。”
林南姝彻底松了一口气,躺好身子,双眼一闭,眼泪又流了出来。
周嚒嚒问了久薇新的被褥在哪里,她想把床上的被褥都换了,这样林南姝睡着也舒服些。
林南姝身上血糊糊的衣衫,很多已经黏在了身上,需要温水浸透一点点撕下来。
周嚒嚒轻柔地,抬起林南姝的手,脚,总算全换了下来。
换下的被褥衣衫堆在了地上。散发出阵阵血腥味。
林南姝的头发已经被汗液浸透,一缕一缕的耷拉着。
周嚒嚒倒是见惯,孕妇产后的情形。
可像林南姝这样的高门贵女,身边很多伺候的奴婢,怎么也落得这般狼狈模样。
心里不由地暗暗感慨。
过了一会儿,久薇端来熬好的汤药。
她慢慢扶起林南姝,一勺一勺给喂下。
周嚒嚒见林南姝情况已经稳定,想着早些告辞,以免侯府府其他人回来撞见她。“姑娘,大娘子已经稳定。那蒸的药包,每日在腹部敷上半个时辰。后续还得多养养啊,切勿吹风,这月子闹下的病,一辈子都难痊愈。大娘子一定得顾着自已的身子骨。”
久薇微微欠身,给周嚒嚒行了个礼,“今日多谢周嚒嚒相救。”
林南姝抬了抬手,久薇明白林南姝的意思,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些银钱,递给了周嚒嚒。
周嚒嚒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姑娘刚刚已经给过许多了。大的道理,老婆子说不出来。但想多嘴说一句,见久薇如此周全你,老婆子想大娘子一定也是极为和善之人。大娘子千万保重啊,有了孩子,保全自已便是保全孩子。”
周嚒嚒推开了久薇拿着银两的手,行了礼,匆匆出了院。
林南姝虽和周嚒嚒不相识,身份地位也悬殊,但此刻周嚒嚒的话还是让林南姝感到心底一暖。
久薇见林南姝心绪稍微平和些了,便抱来孩子,给她瞧瞧。
也好让林南姝心情好一些。
久薇将孩子放到林南姝身旁,林南姝撇头便可看见。
孩子粉粉嫩嫩的,看见林南姝就笑。
林南姝感觉心像一下子被融化,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林南姝忽然想起,“怎就只有一个孩子,不是双生子吗?”
久薇柔声道:“大娘子只有一个孩子,想是之前的大夫误诊了。”
林南姝满是柔光地看着襁褓中的孩儿,微微叹了口气,“一个也极好。”
久薇脸上也微微有了一丝喜色,更多还是忧愁。
刚刚周嚒嚒走之前,拉着她在院外说了好一会儿话。
周嚒嚒说:“老婆子我接生十年了,也没见过双生子,更没见过像大娘子这么大的肚子。”
久薇心里也泛起一些疑问,哆嗦着说:“以前大娘子的肚子并没这么大,自从大夫来触诊说是双生子后,便改了她的吃食吃量。后来大娘子的肚子便越来越大。”
久薇还未说完,周嚒嚒便插了一嘴,“那大夫你们可相熟?”
久薇微微皱了眉,“倒是第一次见那大夫,说是老夫人请来的。”
“后来可有再来。”
久薇摇了摇头。
周嚒嚒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你们可多个心眼吧,这次可差点一尸两命啊!哎呀,久薇姑娘你我是同乡,反正我老婆子也不在府里做事,我索性把话说明白了。”
“这是有人故意要害你家大娘子啊。我见过的孕妇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人,没有听说过哪有触诊就能诊出双生子的,你们莫不是被用心不良的人诓骗了。”
“骗大娘子是双生子有何用?”
“好让你家大娘子大量进补,胎大难产!”
久薇身子晃了下,脑袋晕乎乎的,细细想来是有诸多疑点。
但大夫是老夫人找来的,并未经过沈应念的手。
沈应念是如何和这个大夫串通的呢?
这可是要大娘子的命啊!
久薇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凭空乱说,谋害发妻,不但有违伦理,在本朝可是重刑。
久薇得沉住气,这事需要证据,至少要先找到之前触诊的大夫。
况且现在当娘子身子弱要是知道有人故意陷害,她怕是经受不住。
若真是沈应念,沈应念这得多恨大娘子啊,大娘子已经处处退让,只求平平淡淡过日子,无论对谁都很谦逊,为何她还要置她于死地。
久薇从八岁跟着林南姝,林南姝及笄后,嫁到了侯府。
久薇又作为陪嫁丫鬟一同来了侯府。
林南姝生性善良,与人和善,从不苛责下人,也善待其他妾室。
沈应念是宋以牧最宠爱的妾室。
起初宋以牧遵循着妾就是奴婢,每月只有几日待在沈应念房里。
可渐渐地,宋以牧去沈应念房里的时间更多了。
还责怪林南姝管教下人过于善良,转而把管家的钥匙账簿交给了沈应念。
林南姝平日就爱看看书,写写字,没了管家的烦恼,她倒是乐得自在。
也从未跟宋以牧抱怨过。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几房妾室,也不来林南姝院里请安了。
林南姝道:“无妨。我爱清静。”
慢慢地,家里做席面,也都是沈应念出拜帖。整个京都都知道,安宁侯府的妾室排面大。
林南姝成为宋家名副其实的空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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