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惠轩里,俞贵妃气得不行,她一掌拍在梳妆台上,扫落了一大盒胭脂,顿时浓烈的香气弥漫了整间屋子。
“简直是胡闹!”
“娘娘息怒。宁王以前不是这样的,如今,为了柳南贤,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珍珠小心安慰。
“柳南贤,这人是留不得了。”
珍珠谨慎地左右看看:“现在就解决他吗?”
俞贵妃缓缓坐下,平复了一下心情:“不,再忍忍。我们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总得让他帮我们把事做成了。
宁王府不是还有王妃吗?辅助宁王,必要时从旁协助,加以提点,可是她的职责。”
“是。”
“药送到百草堂了没?”
珍珠点头:“吉祥已经送到了,只是不知柳南贤会不会着人去买。”
“会的,这人一身反骨,狂妄至极。那天他独自闯宫,满眼都是仇恨,一门心思都想着要为柳北惠报仇。如今机会来了,他怎会错过。”俞贵妃说着,嘴角浮起一丝阴笑。
珍珠也附和道:“但愿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去清风苑传话,让他多盯着,关键时刻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是。”
“还有,武胜侯那边怎么说?”俞贵妃又问。
“娘娘放心,都准备妥当了,只待柳南贤动手,必定将一众反贼一举拿下。”
“好。”
主仆俩筹谋着,看起来一切都在掌控中。
……
丽娜在熙春阁等候许久,也没见宫里来人阻止李承欢的闹剧,倒是等到了来锯门槛的小太监。
“放肆!此乃王妃住所,岂容你们胡来!”宝婵挡在了门口。
两个小太监朝丽娜弓弓腰,一人赔笑道:“王妃,奴婢们也是奉旨行事,宁王说了,王府所有门槛都得锯了。”
“呵呵,其实,没有门槛儿也没多大影响,过后会有工匠过来,把门下面再接上一截,就不会留缝了。”另一人也为难地笑笑。
秋桐气得一脚踢开地上的锯子:“大胆奴才,有种去把宁王叫来当面说个清楚!王妃的住处,哪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有必要锯了门槛方便柳南贤来串门吗?”
“这……宁王说了都得锯了,还请姑娘行个方便。”两人哀求道。
丽娜一招手,待宝婵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了门口,便一屁股坐了上去,冷冷地看着两人:“这是我的寝殿,我今天倒要看看,本王妃要是不同意,谁敢动?”
“这……王妃……”两人跪了下去,不敢多言。
秋桐见他们怕了,叉起腰来骂道:“还不快滚!”
“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两人拿起锯子赶紧走人。
“按理说王府里应该有俞贵妃的人吧,怎么宫里还没有动静呢?”宝婵疑惑地问。
丽娜从椅子上起来,朝外看去:“俞贵妃肯定知道了,她或许是想看看宁王此举究竟是要闹哪出,又或许是担心因此和宁王心生嫌隙,毕竟柳北惠的死,宁王就对她心生恨意,至今都很少去请安。”
“那我们该怎么办?俞贵妃如此放任不管,岂不是把事儿推给王妃了?”宝婵担忧地问。
丽娜抿了抿唇,如玉般光洁的脸上愁容一片:“是啊!谁让我是宁王妃呢?宁王此举,实在荒缪,若我任由他胡闹,岂不是证明我无能?
若只是锯清风苑的门槛倒也罢了,可若是连我这熙春阁也不放过,那就是不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了。
柳南贤丧妹、残废,确实可怜,但不能因为这个,所有人都得宠着他。宁王对他好是因为愧疚和对柳北惠的承诺,可我呢?我不欠他什么,我凭什么要把自已的寝殿变成他家的菜园子?”
秋桐频频点头:“嗯,没错,王妃你说得太好了!你才是宁王府的女主人,他柳南贤只是寄人篱下,咱们就不惯着他,看他能怎样!”
宝婵手里绞着帕子,眼光盯在门槛上:“王妃所言极是,只是,我担心宁王会不会不高兴。”
秋桐不乐意了,小脸一横:“他不高兴又怎样?王妃可是他明媒正娶,两国和平的使者!难道还因为几道门槛就被他休了?”
“秋桐!”
“姐,你别插嘴,有些话我憋了好久了,今天再不说出来我得疯了。”
丽娜无奈道:“好了!宝婵,你任她说吧。”
得到了许可,秋桐更加有底气了,大声道:“我还是那句话,王妃是来和亲的,与宁王的婚事关系到两国的命运,他们两人应该是平等的,宁王就应该对王妃相敬如宾。
可现实是,王妃进府这么多天了,宁王一直都是爱搭不理的,不高兴了随意跑来砸东西不说,好不容易请来吃顿饭,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这次更过分,为了讨好那个臭太监,居然还派人来锯门槛,也太不把王妃放在眼里了吧?
我觉得有句话说得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王妃还是太贤惠了,所以才只能默默受气。这次,王妃就应该硬气一些,好好提升一下在王府的地位!”
丽娜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说完了?”
“嗯,呵呵,这可是我的心里话,王妃你可别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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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娜脸色舒展了一些:“你们两个陪在我身边五年了,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你们当成我的亲妹妹一样。你们是真心真意为我着想,我又怎会怪罪你们?”
“王妃……”宝婵有些感动,眼圈一红,跪了下去,“我们姐妹俩能得王妃厚爱,也不知是几辈子的修来的福气。此生定将好好伺候王妃,万死不辞。”
“好了,快起来,都说了没人时我们权当是姐妹,你这是干什么?”丽娜无比欣慰,赶紧把宝婵拉了起来。
宝婵抹掉眼角的泪珠:“王妃,宁王做事容易冲动,可柳南贤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要不我去找他问问,看看到底是谁提出的这个决断。”
“还能有谁?要我看,就是那个臭太监提的,他就是想试探一下宁王有多宠爱他!哎,姐,你说,柳南贤现在已经算不得男人了,会不会心里也变态了,把自已当成了女人,借机来蛊惑宁王,打压王妃,妄想逼宫上位?”秋桐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点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秋桐,越说越过分了!”宝婵一把拉住她。
“王妃,宁王传话过来,说熙春阁的门槛不用锯了,让王妃放心。”玲珑在门口禀报。
几人高兴极了:“真的?”
“是,柳公公说不想因为自已坏了王府建筑,说只锯他住的屋子的门槛,方便去院子里活动一下也就知足了。”玲珑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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