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用尽了慧贵妃这辈子的力气。
虞美人整个人朝一边倒去,撞在桌上,上面的东西全部不受力往地下滚。
烛台倾覆,火红的烛火和滚烫的蜡油尽数洒在她脸上。
伴随着一声惨叫,虞美人双手虚捧着脸,面容可怖。
“我的脸!!!”
一旁的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一时愣在原地。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
慧贵妃总算反应过来,快步上前,一边招呼外面的人传太医,一边关切地询问当事人。
“没事儿吧?”
虞美人捂着脸低头哭泣,声音逐渐减小,最后安静下来。
但也没开口说话。
慧贵妃疑惑,“虞妹妹?”
萧凌不知何时也站在慧贵妃旁边,显然也是很关切的。
虞美人埋着头许久,就是不肯抬头让人看见自已的脸。
直到太医来了也不肯有所动作。
“虞音,抬起头来让太医瞧瞧。”
萧凌开始不耐,命令道。
虞美人听闻还是没动作,倒是开口问了一句。
69書吧
“若是妾身美貌不再,陛下还会宠爱妾身吗?”
“自然。”
为了让虞美人放松,萧凌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即便如此,但当她信以为真把手从脸上放下来露出面貌后。
还是不受控制地被惊吓住,眉头一皱,往后退开半步。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被吓了一跳。
虞美人狰狞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都是你这个贱女人害的!我要杀了你!”
她抓起地上碎落的瓷片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冲向慧贵妃。
“啊!”
又是一声惨叫,慧贵妃捂着脸跌倒在地,一丝丝血色从她指缝流出。
变故再次陡生,这下萧凌没在愣神许久。
他迅速上前,一脚将虞美人踹翻在地。
朝门外大喝一声:“还不来人把这个泼妇拉下去!”
原本对虞美人还有一点怜悯之心,此时也消失殆尽。
“虞美人突发疯病,谋害贵妃,打入冷宫,无诏不得出!”
一晚上接连发生两起变故,最后以虞美人打入冷宫,慧贵妃受伤落幕。
“精彩,实在精彩!”
喜才人绘声绘色地讲述了整个事件经过,再加上她身临其境地生动表演和夸张的表情,让人仿佛置身现场般。
“听说虞美人被拉出去的时候已经疯得不成样子了,嘴里还不停念叨‘我才是贵妃!’这亚子的话。”
顾悦安吐出最后的瓜子皮,给出精准总结。
“病得不轻。”
八卦小剧场散会,几人就各回各家,各忙各的去了。
昨晚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迅速飞满整个后宫。
因为太后寿宴将至,加上冬日愈冷,每日的晨昏定省暂时取消。
太后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正慢条斯理地小口喝着粥。
“什么?!”
手中的勺子掉落,碗中的粥被砸得溅出来,往衣服上飞。
太后顾不得身上的污渍,她忙抓住前来禀报消息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
来人将事情的始末全数告知,太后听完沉默半晌。
拍拍心口,重新坐好,接过宫女手中递过来新做好的粥,继续小口小口地吃着。
“倒不想哀家居然捧了个祸害出来,幸亏没在哀家这凤安殿里犯病。”
她放下碗,用手巾左右轻揩嘴巴,不紧不慢,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优雅。
“凌儿还是太心软了些,这样的疯婆子合该乱棒子打死扔出宫去,免得疯病染出去。”
“倒是慧文,想必这次她受了不小惊吓,去库房将那支百年灵芝取来,瞧瞧她去吧。”
底下人应是,赶忙将东西取了过来。
众人服侍着太后前前后后地朝慧贵妃那儿去了。
刚踏出门口,太后骤然想起什么,回头望一眼自已的寝宫,上下打量一番。
“待会子把整个凤安殿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吧,可别留下什么秽气。”
“是!”
*
太后去看望了慧贵妃一遭,彼时她正躺在榻上,挑选寿宴表演戏班子的戏折子。
脸上戴着又高又大的兜帽面纱,整个面貌都看不清一点。
“母后来了,妾身脸上被划了道口子,恐不便以真容示人,唯恐吓着您,请母后见谅!”
慧贵妃放下手中的东西,赶紧起身行礼。
说着又啐了旁的丫鬟一声。
“太后娘娘来了,也不晓得进来知会一声,怎么也要本宫出去接应才是。”
太后在桌前坐下,不在意地摆手。
“无碍,听闻你昨夜遭了大罪,哀家不放心,便来看看。”
她盯着慧贵妃面上厚厚的面纱仔细看,似要透过其中看清内里伤势如何。
“你脸上的伤如何?可有要紧事?”
慧贵妃笑着回应:“不碍事,伤口并不深,只是恰巧伤在脸上,不好看了许多。”
“太医怎么说?”
“沈老太医已经看过了,只要按时服药,这些日子滴水不沾,最多半月即可痊愈。”
太后听完点点头,招呼身后的人把东西拿上来。
“这是哀家给你带的灵芝,你让人研磨成粉,敷在伤口上,也能好得快些。”
“多谢母后垂怜,有了这灵芝,等母后寿宴那一天,妾身容貌恐怕比往日更盛。”
慧贵妃喜不自禁,纤细的手指在灵芝上来回抚摸。
“那最好不过,这些时日你就安心养伤,寿宴的事宜你就不必操心了,都交给内务府办去吧。”
“没事的,母后,妾身已经操办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小的细处还没决定好,母后就安心吧!”
太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你的伤?”
说罢慧贵妃就凑上去亲昵地挽住太后的胳膊。
“交给内务府我还不放心呢,万一把母后的盛宴搞砸了怎么办?”
“母后~你就放心交给我嘛!”
到最后慧贵妃居然撒起娇来,看不见面容,只听得见她娇娇柔柔地嗓音,她似乎变得更加生动许多。
而且她们俩也确实很少像这般毫无间隙一样了,从前她刚入宫时就像个小女孩一般就爱抱着自已的胳膊撒娇。
后宫三年,她都性子总算沉稳温婉起来,已经很少有这样的女儿姿态了。
“行吧,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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