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暑假结束,苏夏夏一家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苏玉林开车进大院的时候,周寻正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听见楼下汽车的声音,一下子就跳起来,穿着拖鞋就冲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车已经停好了,叶启芳在拿行李。苏玉林恰好将她抱下车来。
苏夏夏的头发有些凌乱,一见到周寻,她便立刻跑了过来,胳膊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眼泪跟豆子似的往下落。
周寻愣了一下,开口喊她,“夏夏,怎么了?”
“受委屈了,撒娇呢!”苏玉林帮着把行李提下来,看着自家闺女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还有点想笑。
真是个粘人精!
这次去京都虽然说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也明确了她的声带发声部位是没问题的,是运动型失语症。
康复不是一蹴而就,但是总算找到了病因,也算有所收获,这些天苏夏夏被领着这个科室哪个科室的跑,血都抽了好几管,训练的不好还要被说,可给孩子委屈死了。
周寻听了半天才明白,听到抽了好多血眉头又拧起来,伸手拍拍的背,哄了一句,“没事了。”
短暂分别的一段时间,两个孩子再待一块儿就跟走之前是两种状态了。
可能苏夏夏也想周寻了,回来了就整一个欢腾的小鸟,还格外能絮叨,有时候双手晃的周寻都眼晕,周寻也不嫌她烦了。
叶奶奶接连熬了一个月的猪肝汤给她补血,血有没有补上来不说,苏夏夏体重倒是重了两斤。
康复训练一直在做,每隔一段时间又要飞去京都做检查,每次回来都是哭唧唧的,抱着周寻不撒手,说哪里都疼。
后来周寻每次都带着奶糖来哄她,小姑娘喜欢吃甜的。
到了寒假又要去很长时间,走的时候苏夏夏又哭成了小泪人,苏玉林索性全带上了。
这是周寻第一次坐飞机,起飞的时候带来的失重感让他不由抓紧了苏夏夏的手,
苏夏夏扭头对他笑笑,握紧了他的手。
去了医院才知道,那些检查不怪苏夏夏会害怕,各种仪器滴滴答答的响,从她进诊室开始,周寻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旁边的医生还打趣说,“看给这个哥哥紧张的,放心,这些仪器就是看着吓人,不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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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周寻点点头,但是神情一点也没放松。
等苏夏夏拆掉那些绑头上的线从检查床上下来,周寻第一时间过去给她穿上鞋。
“难得看到有兄妹不打架的,感情真好。”医生关了仪器笑道。
虽然误会了,叶启芳也没多解释,应承着说,“是的。”
真到了抽血的时候,苏夏夏也不娇气,直接自已捋了袖子伸出胳膊,等护士扎针的时候,咬着下嘴唇的肉,抽完了两管血,下唇上咬出了一个淡淡的印儿。
周寻偏着头,没看。
回去的路上,周寻话都很少,飞机起飞的时候也不抓着她的手了,一直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年叶启芳一个人就在了景阳过年,苏玉林带着苏夏夏回温城了,都是为人子女的,老人都盼着团聚呢!
过年的三个人在饭桌上,叶奶奶提出来说,“上完小学带夏夏回温城吧!孩子看病来回折腾也累。”
周寻从碗里抬起头,侧头看了眼叶启芳。
叶启芳叫了一声“妈”,叫完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气氛就这样沉了下去。
“我知道,你想留下孩子陪我,夏夏还小,不能一辈子都困在笼子里,外面还有更大的天地要她去看,带孩子回去吧!女孩子在父母身边总会好点。”
长辈都盼着小辈好呢!
叶起芳沉默着,最后点点头。
周寻将目光收回来,垂着眼淡淡一笑。
小孩子都免不了长大,长大很累,可是没人会停下来。
周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声了。
苏夏夏回来的时候刚开始没注意,只觉的他嗓音有点哑,还给他买了一包感冒药。
有天放学回来,周寻在门口喊了一声,那声音苏夏夏听着稍微有些陌生,看着脸又很熟悉。
这种错乱感让周寻只有一说话,苏夏夏就抬头看他,像是在确认他的身份,搞的原本跟坦荡的在跟丁涛讲题的周寻也被她盯的不自在了。
初夏的天气晚上吹起来的风还有些凉,苏夏夏短袖外面穿了一件外套,外套的袖子有点卷起来,周寻给她放下来捋好。
苏夏夏挠了挠手腕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包,问,“哥哥,你的嗓子怎么了?感冒还没好吗?”
这一句手语打完,丁涛直接笑倒在桌上,“感冒?哈哈……寻哥,这小丫头什么都不懂。”
苏夏夏眨眨眼睛,转向丁涛,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
周寻踢了踢他,丁涛才收了笑,清了清嗓子开始科普,“这叫变声期懂吗?是男生开始发育的表现……”
“行了。”周寻止住他的话,“写你的作业去。”
丁涛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不让说就不说了。
“以后都是这个声儿了吗?”苏夏夏还是小学,没有生理课还不懂,“这样哑哑的。”
“不会。”周寻答。
“什么时候会好?一天,三天?”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周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别琢磨了。”
旁边的丁涛噗嗤一声乐了,寻哥这样可真像教小媳妇儿。
苏夏夏问他笑什么,那丁涛可不敢说,怕他寻哥翻脸。
丁涛编了个其他理由,“笑你这都不懂,每个男生都会这样的。”
“每个?”苏夏夏歪着头看他。
丁涛说,“对啊!”
苏夏夏仰着脖子,上下扫了他一眼,“那你为什么没有变成这样?”
丁涛:“……”他怎么感觉好像被鄙视了呢?
为了一雪前耻,丁涛每天都在盼望着赶紧变声,天天早晨起床都要先试试声儿。
有天早上他起床终于发现自已嗓子哑了,特意去苏夏夏面前转了一圈,故意贴着她说话,
“看,哥变声了。”
苏夏夏忍耐着听了一会儿,直到丁涛发出一声夸张的破音,终于受不了了,表示实在太难听了。
到了晚上丁涛没来写作业,苏夏夏问了一句,怎么今天没来了。
周寻说他感冒了,嗓子哑了。
苏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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