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溯的目光在叶钦钦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他仿佛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挣扎和无奈。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自已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开口问道:“你就没想过戳穿她吗?毕竟,那是你的父亲。”
叶钦钦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想过,但……没有意义。张明辉要是真的在乎,我妈活着的时候就不会被他处处报复,最后也不会丧命,他有无数次机会知道我的存在,但是他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就是他自已的权利与利益,严总,换作是你,会想要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吗?”
严溯沉默片刻,他能理解叶钦钦的无奈和痛苦。他轻叹一声,转移了话题,“以后叫我严溯就行,如果你愿意,严家随时欢迎你回来。”
叶钦钦微微一怔,看着严溯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谢谢你,严溯。”
此时,苏然昭坐在一旁,她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却掀起了波澜。她意识到叶钦钦与严溯之间的关系并非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什么意思?”她看向叶钦钦,葡萄般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你不是说你父母是聂氏脚手架坠亡的工人吗?怎么又成了张明辉?”
苏然昭的话让叶钦钦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是的,那是我的养父母,我跟你说的生父,就是张明辉。”
“所以,严溯是你的堂弟?”苏然昭试探性地问道。
叶钦钦没有说话,她悄悄看向严溯,毕竟张明辉对严溯一家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自已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堂姐,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负担。
不料严溯的反应却出乎了叶钦钦的意料。严溯抬手轻轻敲了一下苏然昭的头,有些嫌弃又不失宠溺地笑骂道,“你是不是傻,还用问嘛,这当然是我姐!”
苏然昭吃痛地捂着额头,有些不满地嘟囔道:“严溯你又打我脑袋,打傻了怎么办?”
严溯的这一举动让叶钦钦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她感激地看了严溯一眼,然后继续解释道:“自从方海明入赘到聂家后,他们拐卖幼女的产业链就形成了,然昭,这是我逃出来那年带出来的东西,苏警官去世后,我信不过任何人,就一直没有拿出来。”
说着,她递给苏然昭一个优盘,“我知道你背后有警察在查苏警官的事情,我信你,所以把它交给你,交给你背后的警察。”
苏然昭接过优盘,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深知这份证据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已肩负的责任,“放心。”
“对了,”严溯的目光转向叶钦钦,“你刚才说是警察救的你,你又是怎么得知孔阿姨的事情?”
叶钦钦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回忆那段艰难的时光,“当年,我被救出来之后,就被苏警官送到了疗养院,在那里我遇到了孔姨,她是车祸后被人送到那里的。”
“孔姨当时伤得很重,昏迷了整整一年才醒过来,但醒来后,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包括自已的名字和身份。”叶钦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她只记得自已有个儿子,见我跟他儿子年龄相仿,就把我当亲生孩子一样对待。”
“孔姨就没有找过孩子吗?”严溯问道。
叶钦钦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她连自已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去找孩子?而且,她车祸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精神也越来越恍惚了,很多时候连我都认不出来。”
“后来,我开始调查聂氏,查到了那场车祸,这才知道孔姨是孔文哲的母亲。”叶钦钦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我不能告诉她,聂氏当年为了城西的项目对孔文哲父母痛下杀手,要是让他们知道孔姨还活着,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孔姨现在在哪?”严溯关切地问道。
“我把她安置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有专人照顾。”叶钦钦回答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严溯微微点头,他理解叶钦钦的考虑,也知道保护孔姨的安全至关重要,“辛苦你了,我会告诉孔文哲,这么多年,他们也该重聚了。”
握着手中那枚凝聚了无数追寻的优盘,苏然昭的心绪如波涛般起伏不定。她早已料到这真相背后潜藏着无尽的罪恶深渊,多年伴随李晋南的经历,让她对人性的阴暗面有所领教。然而,当真正揭开那层黑暗的帷幕一角,恐惧之情依旧如影随形,难以抵挡。
夜幕低垂,他们两人在送别叶钦钦后,静静地伫立于电梯内。苏然昭的思绪沉浸在为父亲洗清冤屈的重担中,无暇分心去留意近在咫尺的严溯。她专注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不经意间透出一丝微妙的疏离。
然而在严溯的解读中,她的神情又蕴含着别样的含义。他回忆起午间苏然昭对陆澈的亲近,此刻却对自已展现出一派冷漠,心中不觉涌起一阵失落。
“苏然昭,你……”严溯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自已该说些什么,才能打破这沉默的氛围,于是还是觉得说点正事,“你这下应该彻底放心了吧,我们跟聂氏没有任何合作,甚至还是受害者。”
苏然昭闻言,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转头看向严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严溯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边,陪着她走出电梯。夜色如墨,两人的身影在昏暗的走廊中拉得很长,仿佛预示着他们即将面临的未知与挑战。
察觉到她冷淡的神情,严溯炽热的心扉缓缓归于宁静。他感受到,他们之间似乎悄然滋生了一道无形的隔阂。短短的半个月未见,苏然昭仿佛对他失去了往日的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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