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做着腐朽的梦,梦里有着重复的人。”
任南初和陈澈第一次见面是在饭局上,就是父辈们商业互吹,互相炫耀的饭局。
不出意外,陈澈又被点名跳一支舞了,陈澈并不想跳,因为她已经厌倦这样的饭局,这无异于是给她开“批斗大会”的。
“老陈,听说你娃会跳舞,给咱们表演一段嘛活跃活跃气氛。”
陈溢当然不会放过表现自已“教女有方”的这个机会的,推推搡搡把陈澈推到桌子前。
她低下头在思考要不要跳,男人们用挑商品一样的眼色打量着她,这使她十分不安。
“跳啊。”陈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陈澈顶着压力,随便舞动几下便草草了事。
男人们又开始谈论其他的事宜了,“开黄腔”这种事是常有的,陈澈眼神四处游荡,突然她发现角落有人正在盯着她。
那人被发现了,却依然注视她,她缓缓扬起头,眼睛里的丝似乎都要溢出来了。
陈澈借上厕所的缘由离开座位。
那人也跟过来了,她戴着黑色的鸭舌帽,黑色长发如瀑布一样垂在耳边。
“舞跳得不错啊。”
陈澈被吓了一跳,缩了一下肩膀。
“有那么恐怖吗?”女孩打开水龙头洗手。
“你突然出现,当然吓人了。”
“那些男人太过分了,你看见他们的眼睛没有。”女孩一边洗手一边说。
“我不敢,他们的眼睛怎么了。”
“写满了两个字,恶心。”
陈澈的思绪被水流声带走。
“出去玩会儿吗?”
“我还不认识你。”
“这还不简单,我叫任南初,叫我任姐。”任南初把陈澈脖子一搂,二人朝门口走去。
“等等……我还要告诉我爸一声。”陈澈拼命往后退,娇小的身躯从她的臂弯下钻出。
“行吧。”
任南初带陈澈来到酒吧,这里的人似乎都认识任南初,服务员热情的和她打招呼。
“任姐,我叫陈澈,清澈的澈。”
“你来过这?”陈澈抬起头问她。
“我就在这上班。”
“啊?你不上学?”
任南初的帽子压得很低,她扯了扯嘴角,笑道:“我不成器,还有什么好学的?”
“你是好学生,头一次来这吧。”
“头一次。”
“走,咱们去包间,想唱什么歌你自已点。”
陈澈开始有些局促,任南初给她递什么她吃什么,后来熟络便好了,陈澈的歌声很好听,任南初在香甜的歌声中睡着了。
任南初醒来时,发现身上盖在毯子,桌上留着一张纸条:看你睡太熟了就没叫你,我得回家了不然得挨批,谢谢你今晚的款待,咱们有缘再见~
次日陈澈戴着一个口罩——她被陈溢“制裁”了,不知是谁告诉他陈澈进酒吧的事,气得他火冒三丈,给了陈澈一耳光。
陈澈逃课了,她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听着潮起潮落的声音,脸上的痛感能让她清醒些。
“今天不上课吗?”任南初从她身后走来。
“任姐。”
“感冒了?怎么戴口罩啊?”任南初摘下她的口罩,红肿的脸颊和淤青的嘴角刺痛她的眼睛。
“谁打的?”任南初想触摸伤口又怕弄疼她。
“我爸,是我不该去酒吧的。”
“跟我走。”任南初拉起陈澈朝梧桐家属院走去。
这里是任南初的家,父亲天天忙着工作,很久没回家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住。
上药时,陈澈疼得推开了任南初,任南初先是震惊,然后浅笑一下,“你这野猫打人还挺疼。”
“对不起。”陈澈太敏感了,她以为任南初在责怪她,实则没有。
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夺眶而出,任南初抽出两张纸递给她,陈澈问她:“你一个人住?”
“不然你陪我住?”任南初玩味一笑。
“我爸不会同意的。”
陈澈的表情很严肃,似乎要和家里人决裂一样。
沉吟思索一阵,任南初说:“你有困难就来我这,门不锁。”
陈澈经常中午放学后都来找任南初。
“任姐,有次我回家,我爸说他的车胎被扎了。”
任南初掏出一支烟,衔在嘴上,正欲点燃又放下了。
“我干的。”
“我去做饭。”任南初起身离开。
高考前夕,陈溢的工作格外紧张,压根腾不出一点时间来关心陈澈的学习,她每次放学第一时间去任南初的家,任南初知道她这段时间很忙,自然不过多操心她的学习,只认真确保每一顿饭菜都是干净可口的。
晚上任南初戴着鸭舌帽出现在陈澈楼下,陈澈从落地窗看到了她,于是借口去买东西,下楼与任南初“私奔”。
说是私奔,其实就是跑到海边。
任南初摘下帽子,飘逸的秀发在月光下起舞,好似天上仙。
“姐姐,我昨天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了?”
陈澈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说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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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南初拉着陈澈的手沿着海岸线漫步,陈澈从未做过离经叛道之事,但在此刻,她竟想与任南初就这样走下去,去往海的尽头,触摸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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