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亲自嘉奖三甲,赐一甲韩烨金五百两,珍珠一斛,蜀锦三匹;赐二甲张箴珍珠一斛,蜀锦三匹;赐三甲韩家大郎韩焕蜀锦三匹。
其余人员各得赏赐若干。
官家犀利而又深沉的眸光扫过众人,最终停驻在赵渊身上,“听说你近来身子不适,最近可好些了?”
赵渊叩谢隆恩,“多谢官家体恤,已无大碍。”
自从穆家被清算,赵渊就三天两头的告病,所以前世在攸若眼里,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可今日她反而觉得赵渊是在故意示弱,而且前段时间在古槐巷一见,赵渊气色甚好,不像是久病的模样。
他应该是感觉到了刘妃的警惕,有意输掉比赛,以此降低官家的猜疑和刘妃的忌惮。
张箴的表现可圈可点,刘妃对其甚是赞赏,加之刚才攸若驳了她的面子,让她有些下不来台,愈发想扳回一局,遂道:“官家,妾身的寿昌宫需要加强护卫,我瞧着宣平侯世子文武双全,不如让他做这个统领,您意下如何?”
刘妃自有孕之后,时常怀疑周遭有人对自已不利,几次夜半醒来,发现有黑影从床头飘过,吓得她冷汗连连,惊叫而起。
夜半时刻,惊动了官人。请了太医来诊脉,太医说是刘妃思虑过度,精神恍惚所致。
刘妃一再坚持自已并未看错,就是有人故意吓她,让她惊惧之下流掉肚子里的龙种,几次三番在官家面前说有有人预加害于她,请官家加强寿昌宫的防御。
宣平侯世子声名狼藉,甫一回临安,就谣言四起,说他有可能早已被金人收买。但渐渐地也有一种声音响起,说是有人故意诋毁这些被释放的人质,目的就是破坏晟金两国好不容易求来的和平。
刘妃本无意参与这些争论,她想拉拢韩家,见韩家不表态,又想借为备受冷落的宣平侯世子娘子撑腰,拉拢宋家。可攸若也不领这份情,当着众人的面让她脸上无光。
宋家与韩家和当年的穆家关系匪浅,可能会偏向赵渊,既然都瞧不起她,她就让他们知道自已的厉害,不如现在借力打力,拉拢宣平侯世子。
宣平侯世子刚刚回来,朝中根基尚浅,正好需要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而刘妃愿意推他一把,“官家,寿昌宫最近常有怪事发生,宣平侯世子出任宫中护卫统领,也好接手调查一番。”
见刘妃极力推荐,官家为了她腹中的皇儿,点头应允,“准了,明日让他去户部领了官服印绶,即可上任。”
张箴如今空有世子头衔,而无任何官职,正愁无人推举苦等补缺,见天赐良机,忙上前几步跪倒:“下官叩谢我主隆恩,多谢娘娘赏识。下官定不负娘娘所托,做好寿昌宫守卫。”
官家抬了抬手,示意他平身,刘妃得偿所愿,笑盈盈道:“你可别让本宫失望。”
看过了比赛,喝过了满月酒,刘妃也疲乏了,官家见申时过半,带着刘妃起驾回宫,众宾客也随之纷纷散去。
本是韩家的家宴,却让一个外人抢走了风头,来人中有人摇头,暗道没有眼色;也有人上赶着巴结奉承,趁机想抱新主子大腿,捞点儿好处。
张箴也没有想到,本是想借韩家的家宴结识一些权贵,拓展官场上的人脉,不曾想歪打正着,得了刘妃青睐,当真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今日是骑马过来,但因得了赏赐,被人灌了不少酒,有些头昏,无法驾马,只能坐车回去。
攸若先行上了车,马车刚转个弯,就被张箴一把按住,不由分说跳了上去。
攸若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轻蹙眉头,往一旁挪了挪。二驾马车坐两个人,稍显局促。况张箴生得仪表堂堂身量修长,一落座就将攸若挤到了一旁。
不经意间的碰触,让彼此都觉得尴尬和陌生。张箴本想换一辆车,可打眼一瞧,今日除了他们夫妻二人,府中女眷只来了二婶婶。
攸若也瞧出了他的不自在,起身道:“世子喝了一些酒,需要休息,我去和二婶婶坐一辆车。”
刚要起身下车,就被张箴一把拽住,攸若出于抗拒,想要挣脱,他的手劲加大了几分,捏得攸若手腕生疼,嗓音低沉,“让外人瞧见了,又该传咱们夫妻生分了。”
攸若俏丽的脸上浮出一丝淡笑:“外人若愿意嚼舌根就让他们说去,横竖咱们自已关起门来过日子,好坏不与旁人相干。”
张箴只觉她在说气话,她在刘妃面前维护侯府的颜面,让他心生感激,想与她多说几句。可能是自已之前一直疏远她,让她觉得委屈,才说出那样的气话来,打了个酒嗝道:“别折腾了,没多远。”
69書吧
攸若一把甩开他的手,肃声道:“我并未与世子玩笑,请世子自重。世子喝多了酒,需要人照顾,我让言书上来服侍您。”言罢跳下车,上了柳夫人的车。
张箴本想在外人面前给她些面子,让世人知道自已并非有意冷落她,见她不领好意,也不做勉强。
马车一路疾驰,朝着侯府走去,至半路,张箴突然想掉头去别院。这里距离别院很近,很快就能见到乐君。他很想告诉乐君这个好消息。乐君善解人意,才情斐然,既能软语宽慰又会为他出谋划策,全然不似家中这位只会给他脸色看。
不过好在言书很清醒,劝道:“还是等晚上吧,万一被人跟踪,恐怕会泄露主子的行踪,对主子不利。”
张箴这才打消了冲动。
马车在垂花门前停下,攸若扶着柳夫人进了院门,丝毫没有注意背后脚步踉跄的张箴。
言书将张箴扶到了书房,还是张芷听说大哥哥喝多了,特意命人熬了醒酒汤,亲自送过来。
张箴见到妹妹,想起前几日攸若命人送来的画像,又是叹自已妹妹的眼光好,又是恨她太过骄纵,那韩家三郎是好,处处拔尖,可惜和侯府没有缘分。
该早点儿断了张芷的这个想法。
张芷见哥哥不说话,不依不饶道:“大哥哥,下个月就是我的及笄宴了,大嫂嫂不能一直关着我吧。还有我的及笄宴要怎么办,会请哪些人来,大哥哥帮忙问问大嫂嫂吧。”
酒意上头,张箴头晕的厉害,不想与她纠缠,敷衍道:“我知道了。”
听到哥哥发话,张芷跳着跑出去了,一心等大哥带来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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