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快过来帮忙。”
厨房里传来郑芸兰的声音,陈姨这几天家里有事,没能来家里帮忙做饭,赵清若原本想着出去吃一顿,没想到,郑芸兰非要在家里做饭吃,赵清若不得不跟着帮忙打下手。
“妈,你刚出院,出去吃不是挺好的嘛,干嘛要自已做呢?”
“我天天躺在医院里,都闲得发慌,做做饭正好活动活动。”
“嗯,好吧,好久没吃到妈妈做的菜了,还有点想。”
赵清若一边将食材从冰箱里面拿出来,一边笑着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了,抱着郑芸兰的手臂撒娇。
“妈妈,我还想吃那个,朗姆酒蛋糕,你做的最好吃了!”
“那个多麻烦啊,今天来的及吗?”
郑芸兰慈爱地看着在自已怀里撒娇的小女儿,笑着眯起了弯弯的眉眼,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风采。
“别做那么复杂的,来的及的。”
赵清若轻轻晃着郑芸兰的胳膊,低声嗲气地贴着她,像个软软的小猫咪。
郑芸兰无奈地拍了拍赵清若毛茸茸的脑袋,笑着说:“这么大了人还撒娇,你们老板还在外面呢,不怕被人看到笑话。”
“哼,妈,他这个人没你想得那么好,不请自来到咱们家,不知道藏什么心思,一会儿吃完了就赶紧让他走。”
“怎么这么说呢?我看小时人挺好的……”
“哎哟,妈,你听我的……”
赵清若正待说什么,门外的客厅传来一道声音。
“伯母,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赵清若赶忙放开了抱住郑芸兰的手,抓起旁边的青菜,打开水龙头,“哗啦啦”洗了起来。
要是被时擎看到自已跟个小孩一样,在妈妈怀里撒娇,指不定会被他笑成什么样。
郑芸兰看着赵清若心虚慌张的样子,笑了笑,转身朝外面回了句。
“不用了,小时,你坐在外面玩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说着,接过了赵清若手里的青菜,用胳膊肘推了推她。
“算了,你别忙了,出去说会儿话,免得人家觉得咱们怠慢了他。”
赵清若有些不愿意,撅了噘嘴,在郑芸兰的催促下,她帮郑芸兰蒸好饭之后,扭扭捏捏地离开了厨房。
今天是周末,不是工作日,按理来说,请时擎来家里吃饭,都不是她的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更何况这里是她家,她的主场,更没必要畏惧他。
赵清若穿着拖鞋,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给时擎倒了杯水,拿着遥控器,手肘撑着下巴,无聊地翻着台。
坐在一旁的时擎,颇有兴致地看着赵清若。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赵清若心里“啧”了声,放下了遥控器,转头看了眼时擎,带了些不耐烦,问:“你看什么?”
“看你的待客之道啊。”
时擎坦然地看着她,语调平静,嘴角上扬,带着微微笑意。
被戳中的赵清若,微微脸红,转瞬之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若是普通到家来的客人,赵清若一定会展现她的良好教养,可是面对时擎,她实在是提不起劲来。
“时总,我早就说了,您要是忙的话,可以不用来的,我们家的事,不劳您费心。”
“哦?”时擎挑了挑眉,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可是,我怎么记得,某人每个月都要指望我还款呢,怎么能说无关呢?”
赵清若被噎了一句,泄了气。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管是不是上下班场合,都被人死死拿捏着小命呢。
“我妈在里面,你别乱说话。”
赵清若紧紧盯着时擎,低声威胁。
“那就看你表现喽。”
时擎满不在乎地往后面的沙发上一靠,像个大爷。
“你想干什么?”
69書吧
赵清若实在是不明白,时擎有什么好来自已这个面积不过百平的小窝,吃一顿再简单不过的家常饭的。
时擎也不是那种闲得发慌的人,平时各种应酬场合都忙不过来,赵清若也不相信,时擎这种有钱人家出身,从小锦衣玉食的人,能稀罕吃她们家做的饭。
虽然赵家没破产之前,也算个有钱人,但是,有钱和有钱之间,量级上还是相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赵家和时家之间的距离,就是十万八千里。
时擎左右看了看,简单的三居室,装修布置都很温馨,整体都是明亮又温暖的格调,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柠檬香味。
“带我参观参观呗。”
还不算太无理的要求。
为了防止这位大爷闲得无聊,口出惊人狂言,赵清若点点头,站起了身,领着时擎四处看看。
宽敞的阳台上,角落放着几盆落地吊兰,旁边是一个小玻璃茶几,和两张藤椅,放眼望去,远处就是一片宽阔的湖泊,高楼林立小区,也挡不住蓝天白云的风景。
八月已经是酷暑时分,但是,阳台的风,吹得依然很舒服,带着一丝丝带着夏天独有味道的水汽。
赵清若双手搭在阳台上,闭着眼睛吹着风,任发丝翻飞,一头黑发,又长又顺,垂落在腰间,白色纱裙贴着小腿飞舞,衬托得脸颊白皙干净,有一种独特的倔强韵味。
这一刻,在时擎眼里,赵清若是自由的,没有一丝伪装的真实。
“你还挺会选地方的嘛。”
时擎评价了一句。
“我当初就是看中了这个阳台的风景,临湖,反正我也不想待在家里,干脆就买下来了。”
赵清若张开了双眼,看向了远处的湖面,拢了拢凌乱翻飞的发丝,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愁绪来。
时擎转过身,双手插兜,慵懒地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看向了屋内,夏风掀起落地窗的白纱,露出宽敞又温馨的客厅,旁边还有厨房,飘出了阵阵饭菜香气。
这种似曾相识的居家氛围,任是谁,都会产生一阵怀念的恍惚,时擎也不例外。
“你会弹钢琴?”
时擎忽然开口问着。
“你怎么知道?”
赵清若有些惊讶,她的这个公寓里,已经放不下那架钢琴了,也没有必要了。
“路过你房间,看到了一个奖杯,猜的。”
时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着。
“哦,那是我刚进高中那会儿,参加全国钢琴比赛,得的一个奖杯。”
赵清若的思绪,跳跃回了青葱的少女时代,悠扬的钢琴声音环绕在脑海里,一个个的音符,像精灵一样在眼前跳动过去,那种全身心投入的喜悦,得奖后的兴奋,她到现在还记得。
“要看看吗?”
赵清若忽然有了种想要找个人分享的冲动,转过脸来,问了一句。
时擎罕见地没有嘲弄和调侃,看到赵清若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
一个音符形状的金色奖杯,静静地放在玻璃柜里,旁边还立着获奖证书,这是赵清若充满自豪回忆的少女时期。
“钢琴呢?”
时擎看到赵清若澄澈干净的眼神,忽闪忽闪,仰着脸,看着奖杯,像是星星一样,吸引着她,不自禁地问了一句。
“卖了。”
赵清若平静地回答着,面上波澜不惊,像是在回答着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
连同那些回忆,一起打包,卖给了现实。
若说当时下定决心卖掉钢琴的赵清若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此刻她真的难受不起来,只是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就像是麻木了一样。
“咔嗒。”
房门轻轻关上了,赵清若还在抬头看着那个金色奖杯,沉浸在回忆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一个宽厚的臂膀,从背后将赵清若圈住,熟悉的气息抵在肩头,将赵清若从沉思中唤醒。
赵清若水汪汪的杏眼闪过一丝惊讶和局促,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还没等她开口,下一秒,温热的唇已经覆盖上来,赵清若还要抵抗,乱动的双手却被牢牢攥住,后背被抵在玻璃柜上,发出轻微的晃动声。
赵清若不敢再动,晶亮慌张的眸子刚刚同时擎的深色瞳孔相对,接着就被一只大手盖住眼皮,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视线。
他的唇重又落下,探进来的温热舌尖,绵绵麻麻,席卷了赵清若所有的感官,她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覆盖着自已眼皮的掌心皮肤,暗流涌动的气息,在黑暗无光的空间里,如浪潮一样,铺天盖地袭入她的脑海里。
“唔......”
赵清若被吻得喘不过气来,用力推开了扣住自已的时擎。
“你在发什么疯?!”
赵清若一边红着脸喘气,一边低声斥道。
时擎挑了挑眉,俯视着赵清若,他的个子极高,尤其是在这种逼仄狭小的空间里,赵清若整个人都被拢在了他的阴影之下。
面对时擎的逼近,赵清若有些紧张,被逼得直后退,只能背靠在那个脆弱的玻璃柜前,无法向前再进一步。
“你刚才,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呢?”
时擎俯首靠近了赵清若的身侧,贴着她的耳畔,低沉着声音问道,温热的鼻息全都洒在了那薄薄的脖颈皮肤上,让赵清若有些不自在。
“我哪敢说您的坏话呀。”
赵清若僵硬着身子,明明嘴里在解释着,却总是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时擎一手揽着赵清若的的腰,一手捏住她的后颈,指腹摩擦着她脖上的细嫩皮肤,赵清若感觉头皮像过电一样,酥酥麻麻的,浑身僵硬地撑着自已。
“是吗?我怎么听到,你在说我不是什么好人呐。”
时擎玩味地说着,抬起头来,眼神暧昧又戏谑地看着赵清若,眉眼近在咫尺。
“哼,你能是什么好人,好人就不像你现在你这样了!”
赵清若还在嘴硬。
时擎冷笑了一声,再没给这张嘴说话的机会,唇舌强行侵入她的领地,强势的荷尔蒙气息,瞬间侵占了赵清若的全部思绪,甚至有种沉沦般的错觉。
呜咽声不自抑地从唇齿间溢出,时擎低笑了一声,忽然轻轻地咬了咬那柔软的唇瓣,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我想听你弹钢琴。”
赵清若感觉心脏都有些疼,咚咚声,疯狂地敲打着自已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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