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安静一下,不要吵闹,这件事情法律会有裁决,既然当事方的态度这么诚恳,我相信,事情会有个大家都能接受的解决办法。”此时,张警官,走了出来。他本不想发言,见众人越说越离谱,把躺在医院腹泻的顾客,说成是在生死线上挣扎,实在看不下去。
众人对于杨易的回答,说不上满意,至少这个回答还有点良知。加之张警官调停,心中的怒火稍有平息。见现场慢慢平静,杨易李皓便带着王律师去找程非,三人在警察的安排下,见到他。对方将事情的经过亲口给律师讲述一遍,而后办理保释手续。事毕,四人从派出所侧门静悄悄地绕至大门外十来米。
这时,几人不约而同地顿住脚步,一同将目光望去数米之外的程正东。他是从何叔口中得知的消息,平常从未过问店里的事情,就在今天早上好奇心突来,担心与年轻人沟通不畅,便于何叔打去电话,闻得对方说话吞吞吐吐,平时可不是这样,便继续追问有什么情况,对方经不住再三询问,只好将实情说出。
“老程,你,你怎么来了。”程非立足惊愕道。
“怎么回事?”程正东看着对方面无表情道。
“没,没什么事。”程非畏缩道。
“没事?!败家子,成天不学无术,不务正业,酒池肉林,现在闯下这么大祸,看我今天不废了你。”程正东一面怒吼,一边抡胳膊,准备收拾程非。
“程叔叔,程叔叔,先别生气,这不怪非哥,不是他的错,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会处理好的,这样吧,我先送您回去休息,这里没什么事需要您操心的,我送您回去吧。”杨易急忙一把抱住程正东劝说道。
“杨易,你放开,我今天要废了他。”程正东愤怒喝道。
“别,别,别,别这样程叔叔……李皓,你带非哥快离开,这里交给我和王律师。”杨易紧紧抱着程正东说道。
“好。”李皓点头,立即拖着程非离开此地。
“兔崽子,给老子滚回来。”程正东见李皓将程非拖着离开,用力挣脱杨易的束缚,怒吼着,但最终还是被杨易紧紧环抱。
“程叔叔,别生气,这真的不是什么大事。”见程非二人走远,杨易松开双手,与程正东淡淡说道。
“几十个人躺在医院还不是大事?什么才叫大事?”程正东道。
“程先生,单从法律的角度来说,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点民事赔偿而已,以后加以改正就好。”王律师不慌不忙的与程正东说明情况。
“这不是钱的问题,不管多少都得认,这是性质问题,谁允许那兔崽子把变质的大米卖出去的?现在几十个人中毒已经不是大事和小事的问题。”程正东气愤道。
“呃……。”王律师不知作何回答。
“程叔叔,这事非哥只是大意了一点,绝对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此糟糕。这样吧,我先送您回去,相信我们,这件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该承担的责任绝对不会逃避,您回去休息吧,我送您回去。”杨易对其劝道。
“我不回去,我今天要废了那个兔崽子。”程正东依旧怒气冲冲道。
“王律师,你先去忙后续的事情吧,我送程叔叔回家。”杨易没有接程正东的话,侧头对王律师淡淡道。
“那好,你们先忙,有事我会通知你们。”王律师点头。
“嗯,谢谢你,那我们先走了。”杨易道谢,随之拉着程正东走到马路边,招下一辆出租车。对方开始不愿意上车,嘴里还嚷嚷着要把程非废掉,杨易无奈之下,只得将对方硬塞进出租车后座,自已随之也上车,顺手关门,与司机说明目的地。见车已驶出,程正东的情绪这才稍有平静,但嘴里依旧碎碎念不停。
“程叔叔,不要责怪非哥,他也不是故意的,我和李皓也有责任,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杨易劝解道。
“呼……,啧,程非有你们几个好兄弟是他的福气呀,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要是有什么事你们解决不了的,随时给我电话,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程正东感慨道。
“谢谢程叔叔,若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我会的,但应该不会有那种情况。”杨易淡淡道。
将对方送回家后,杨易赶回同梦粮油店,与李皓程非会合,三人坐在冷冷清清的休息室,没有动态的表情,也没只言片语,直至天黑回到各自住所。
一星期后,同梦粮油店该承担的法律责任,由行政机构处罚,罚款一万,停业整顿十天,应承担的民事赔偿则在饭店负责人及律师与杨易几人庭外调解,王律师费尽心力据理力争,从最初的三十万,到十五万,再到最终承担对顾客所有赔偿的三分之一,十万,双方达成协议。
缴纳了罚款,支付了赔偿,粮油店的账面已惨不忍睹,再加之在出事前,仓库里的粮油基本已销售殆尽,大米不过几十袋,油品不过几十斤,已经无法维持正常营业。原本计划是清理仓库之后进行进货,但此事一出,账面虽还有点钱,还需要维持日常开销,用来进货已然不够。
好在同梦粮油在各个供应商心中非常诚信,从未拖欠过一次货款,经过程非杨易的游说,得到供应商的信任,进来二十来万可以赊账的货物,售完再付货款。
停业十天,从出事第二天停业开始算起,今日已正式营业,但出乎意料的是直至夜晚都没卖出一粒米,一滴油。十来号人从早上五点傻不啦叽坐在店里直到晚上九点,看起来倒像是没有灵魂的雕像。
“老板,我还是辞职吧,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粮油店休息室中,一位三十来岁大哥站起身,满脸焦虑地说道。
“收拾,收拾,下班吧,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杨易没有正面回答,站起来大声喊了几句,而后走出休息室,李皓程非随之。
“咱们找个地方喝几杯吧,好像我们三还没同时一起喝过酒。”走出店门,程非侧头对李皓和杨易道。
“这提议不错,李皓有空吗?”杨易点头道。
“可以。”李皓点头。
“那好。”程非。
李皓自告奋勇地带着两人在距离观音桥不远处找了一家小酒馆,环境还不错,整条街也都比较安静,点了两小菜,两箱啤酒。可似乎菜都没怎么动,用相互之间的交谈就着啤酒,不胜酒力的杨易,两杯下肚,脸色已如晚霞。
“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们。”程非举着杯,眼中含着一丝丝润,愧疚道。
“非哥,没人怪你,我没有,李皓也没有,不要这样,当务之急是重新经营好我们的同梦。”杨易也举杯道。
“是,啥也别说了,喝吧。”李皓举杯一饮而尽。
“谢谢你们。”程非饮尽后放下杯含泪道。
“别婆婆妈妈的。”杨易对程非轻喝道。
“来,继续喝。”李皓又举杯,另两人虽也配合着端杯,可李皓似乎快了一个节奏,没等两人,他的杯里又一饮而空。这时,杨易程非才刚喝完之前那杯,李皓又举杯道:“来,接着喝。”
见状,还在愧疚之中的程非,睁大惊讶的眼睛,与同之投来惊讶目光的杨易双双对视,皆是一头雾水,不知为何,杨易只好开口对着李皓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李露和我分手了。”李皓又灌了自已一杯后,缓缓道。
“什么时候的事?”程非关切道。
“一个星期前。”李皓道。
“难怪你要带我们来这里喝酒,对面好像……”说到此处杨易潜意识放低了说话的声音:“是李露,的住处……不说了,喝酒,今晚陪你饮千杯。”说完,往日不喝酒的他,此时一杯接着一杯。
“呃……对不起。”程非也举杯与李皓同饮。
三十米之外,小酒馆马路的正对面,一阵发动机轰隆之声止于此,Mustangdi低配版跑车停在马路边,李露打开车门,优雅缓慢地下车,驾驶室的男子也随之而下。
“谢谢。”下车后,李露轻描淡写地一笑,对着驾车的男子客气道。
“你就不请我上去坐坐吗?”红发男子站在车门处微笑问道,此人正是上次在观音桥商业街,程非与杨易从远处所见的那位,两人走后他还与李皓发生过小小的矛盾。
“不好意思,我房间里没多余的凳子。”李露淡淡道,随之转身:“拜拜!”
“唉……。”男子随之追上,使对方没走出几步便将其拦下,嬉笑着说道:“先别走啊,急什么?”
“还有什么事?说!”李露问道。
“你都答应做我女朋友好几天了,今晚要不就去你那里过夜,或者去我家也行。”男子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是答应做你女朋友,但没答应要陪你睡。”李露缓道。
“你这什么意思?”男子瞪眼道。
“没什么意思,是你想多了,我很累,先回去休息了。”李露伸手温柔的给对方整理了一下衣领,轻轻抚摸了一下对方的脸庞,浅笑着柔声道,而后转身移步。
听李露说完,男子愣着,杵在原地像根木头,心里回味一番对方给予的抚摸,可不过几秒,男子似乎清醒,跨出两步,拉住李露,使其一个回转。
“你到底什么意思?玩暧昧是吧?老子没空陪你玩。”男子用力捏住李露手腕,性急道。
“你干嘛?放开我……放开我。”李露一阵愤怒的喊叫。
小酒馆,程非的视角正对着李露与男子拉扯处,听着吵闹声,仔细一看后,叫道:“那,那不是李露吗?”
李皓如条件反射般回头,一见对面的情况,不作多想,手握一啤酒瓶,像野豹一样冲了过去。
“等我一起。”程非生怕事情闹不大,起身就紧随李皓而去。
“唉……我靠,程非,拉着点李皓……。”杨易叫道,也立马跟了过去。
“又是你。”奔近男子身后,李皓喝道,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便一个酒瓶向其脖子招呼去,男子身体猛地一震,松开李露的手腕,捂着脖子快速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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