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猫头鹰打破冬日的魔咒,大地开始逐渐展现它的生命力。寒冷的空气开始变得温暖,阳光洒在雪地上,照亮了这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尽管雪依旧覆盖着地面,但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昆虫在雪下蠢蠢欲动,小鸟们正忙碌地构筑自已的小家,而浣熊和狐狸们则在寻找自已的伴侣,为即将到来的春天做准备。
到了二月底,大自然的魔法开始显现,枫树的汁液开始在树干中流动。我拿起工具,在几棵树上做了切口,然后用容器收集这些珍贵的树汁。经过长时间的熬煮,我惊奇地发现大约需要三十两杯树汁才能制成一杯香甜的糖浆。这个过程虽然繁琐,但却让我更加深刻地理解了大自然的循环和生命的奇迹。
在享受大自然恩赐的同时,我也注意到了自已穿着保暖的兔毛内衣裤。这些衣服不仅让我保持温暖,还让我与大自然更加亲近。一些小鸟已经飞回了林间,而羊齿植物也在慢慢地发芽。万物已经开始苏醒,从沼泽地和雪地中探出头来。我采集了一些羊齿植物回家煮食,但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它成为了臭鼬的美味佳肴吧。
整个过程中,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魅力和神奇。从冰雪消融到万物复苏,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充满了生机和希望。在这个季节里,我们不仅能够品尝到大自然的美味,还能够感受到生命的力量和无限的可能性。这一切都让我更加珍惜和爱护我们的地球,希望能够让更多的人了解和保护这个美丽的家园。
从广袤的草原上,我可以看到山谷已经由浅绿色转变为浓密的绿意,但山顶上的积雪依旧显得格外醒目。每天,我都会前往山谷,寻找可以食用的绿叶菜。我的忠实伴侣——惊风,一只锐利的鹰,总是栖息在我的肩膀上,陪伴我度过每一天。它对季节的变化比我更为敏感,仿佛它的感知力被刻意调校过。惊风就像是一台高效的雷达,无论天空中飞过什么东西,它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尽管它似乎渴望飞翔在广阔的天空中,去寻找自已的配偶,我却无法让它离开。它不仅帮我打猎,还给予我陪伴。更何况,惊风从小就是我亲手驯养的。如果我放它离开,它可能会被其他鹰攻击,甚至可能会被其他母鹰杀死。它的狩猎技能是专门为我服务的,除了铁杉林,它几乎没有其他领域可以生存。它是一个俘虏,而不是一只真正的野鸟,这与普通的鸟类大相径庭。
有一天,当我在山谷中挖掘杜芭和蒲公英时,惊风的敏锐嗅觉发现了空中有另一只老鹰。它立刻挣脱了皮绳,迅速地飞上了天空。我焦急地大喊:“惊风!你不能现在就离开我!”我用力吹响口哨,并高举着一块肉,希望它能被吸引回来,不至于被树枝缠住。惊风在我的头顶上空盘旋,时而注视那只陌生的鹰,时而目光投向我手中的肉。最终,它似乎做出了决定,收起翅膀,飞回到我的拳头上,安静地栖息下来。
就在此时,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山谷的宁静:“我全都看到了!”我转过身,看到森林边缘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孩。他的样子显得既瘦弱又颤抖,仿佛整个身躯都被寒冷的风冻住了。
“你是那个传闻中的野人男孩,对吧?”我问,心中充满了惊讶和疑虑。在这样冷酷的天气中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确实让我感到意外。直到我回过神来,我才缓缓回答:“哦,不,我只是山里的一个普通居民而已。”
“真的?”他失望地回应道。他身边的树枝因为冷风的吹拂发出嘎嘎声响,显示出他正遭受着严酷的寒冷。他一步步走近我,那双眼睛充满了渴望和无助。显然,他不仅在寻找温暖,还希望能得到一点帮助。他的出现,让这片寂静的山谷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感。
“无所谓啦!”麦特的声音在冷风中略显急促,他的言辞中夹杂着一丝不安和兴奋。“我叫麦特,现在在纽约的一家报社实习。我看到报纸上关于克斯奇山野人男孩的故事,心想如果我能找到他,写一篇引人注目的报道,也许能晋升为正式记者。你听说过这个男孩吗?他真的存在吗?”
“噢,那些全是别人的胡编乱造!”我边说边弯腰捡起几块干木材,迅速在森林边缘搭建一个简易的火堆。手指在冰冷的空气中颤抖,我小心翼翼地用打火石点燃火苗,生怕他注意到我用的工具。火光开始在夜色中闪烁,逐渐驱散了周围的寒冷。麦特蹲在火边,伸出冻得发紫的手掌,感受着温暖。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的双眼因为寒冷和疲惫而微微发红。
随着火焰渐渐升高,我推了一块大木头进火堆,让火光更加明亮和持久。我把火堆靠近一棵大树的根部,树下的山楂丛可以挡住风。我抬起头,看着麦特脱下湿透的鞋子,将冰冷的脚放在火焰边上烤。他的鞋子上满是泥土和水迹,显然这次探险让他疲惫不堪。他大概十三四岁,虽然个子高大,但脸上明显还带着几分稚气。头发有些乱蓬蓬的,眼睛是湖水般的蓝色,看起来充满了好奇和不安。
“你出来的时候怎么不穿得暖和一点?天气这么湿冷,这样很容易冻伤甚至冻死在这里的。”我边说边将一些干木材放入火中,确保火焰能够稳定燃烧。火光映射在周围的树木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冷。”麦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他坐得离火太近,几乎要把火焰吞没。他拿起一块用来保暖的毯子,裹住自已,试图缓解寒冷带来的不适。“我没经验,对这儿的气候没什么了解。这场风暴来的太突然了。”
“我还有一个三明治,要不要一半?”麦特把剩下的一只三明治递给我,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笑容。他的手因寒冷而微微颤抖,三明治看起来已经被咬得残破不堪。
“不用了,谢谢!”我回答道,“我自已也带了午餐。”我的猎鹰惊风一直在我的肩膀上静静地待着,但火焰的烟熏得它不舒服,它飞上了树梢。我紧紧抓着它的皮绳,以防它飞走。
“那只坐在你肩膀上的鸟真漂亮。是你养的吗?”麦特好奇地问。
“是的,我是个业余驯鹰师,来这里训练我的鹰,它叫惊风。”我一边回答,一边调整火堆的位置,让火焰更加稳定。火光映照在麦特的脸上,显示出他对猎鹰的兴趣和好奇。
“它能猎到东西吗?”
“偶尔能。”我看着麦特狼吞虎咽地吃掉三明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来你真的饿坏了!”
“我饿得几乎没有力气了。”麦特回答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羞愧。“我不会分你的午餐的。我还带了一些钱,只要告诉我往德里的路怎么走就行了。”
我站起身来,吹了吹口哨,叫回惊风。它迅速地从树梢飞下来,轻巧地落在我的肩膀上。我解开它的皮绳,抚摸了一下它的头,然后把它放飞在空中。惊风飞翔在空中,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顺着小路,我踢开了树丛,发现了一些兔子的足迹。我沿着足迹前行,最终在泥泞的土地上找到了一只兔子。惊风从空中俯冲下来,准确地抓住了它。我轻巧地将兔子挂在树枝上,取下了它身上的毛皮,并开始准备火烤。
在这个寒冷的夜晚,麦特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热腾腾的兔肉。他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眼中的疲惫也缓解了不少。看着他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我心中涌起了一丝同情和满足。尽管我们的背景和目的各异,这种突如其来的相遇却让我们在孤独的旅程中找到了些许慰藉。火光映照在我们的脸上,映衬出夜晚的温暖和静谧。
我们聊了一会儿天,麦特谈起了他对未来的憧憬和对记者生涯的梦想。我则讲述了我在野外生活的一些经历和见闻。在这种寂静的夜晚,这些谈话仿佛成为了一种安慰,让我们彼此感受到了一种不再孤独的陪伴。
天色渐渐变暗,月光洒在森林中,带来一丝清冷的光辉。火堆的热量渐渐减少,我们在夜色中逐渐陷入了沉思。麦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梦乡,而我则继续守在火堆旁,静静地思索着未来的计划和即将到来的冒险。
这种偶然的相遇,让我们在陌生的环境中找到了些许安宁和温暖。尽管前方的路依然充满了未知,但这一夜的温暖和慰藉,已经成为了我们心中一份珍贵的记忆。
“你真的应该感谢我,我的血液循环系统已经得到很大改善。”麦特对我说。他的手脚现在已经变暖,嘴唇也从紫色恢复到了健康的红色。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山姆,山姆·葛博礼。”我回答。
“山姆,如果你能借我一件外套,我相信我能顺利走到公交车站,不至于在半路上冻死。我没想到山里会这么冷。我会还给你的。”
我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家离这里很远,住在葛博礼农场,来这里是为了训练老鹰。不过,也许我们能在附近的旧谷仓找到一条毯子。”
“哦,不用麻烦了,山姆。我可以通过跑步来保持温暖。你知道谁见过那个野人男孩吗?能多告诉我一些信息吗?”
“我们出发吧。”我说着,把火踩灭。我带着他在森林里绕了好一会儿,直到我们都感觉头晕目眩,才向公路走去。
在森林的边界,我告诉麦特:“我见过那个野人男孩。”麦特立刻停下了脚步。
“真的吗?山姆,快告诉我更多关于他的故事。”麦特的手不再冷,他抓起笔开始记下。
我们继续前行,我说:“有一天,他离家出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那他住在哪里?穿什么衣服?”我们坐在路边一棵松树下的石头上,松树挡住了刺骨的寒风。
“他住在西边的山洞里。他穿着熊皮外套,留着乱糟糟的长发。他说他靠钓鱼为生。”
“你和他说过话吗?”他兴奋地问。
“是的,我和他说过话。”
“哇,太棒了!”他低头猛写,“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好像是灰蓝色的,中间有一点棕色。”
“那他的头发呢?”
“是深色的,他戴着浣熊尾巴帽,我看得不太清楚。”
“浣熊尾巴?你觉得他杀了浣熊吗?”
“应该不是,很像你可以从玉米片盒子上订购的那种帽子。”
“哦,好吧,那我就写是一顶浣熊尾巴帽。”
“没错,就这样,”我继续说,“他的鞋子是用报纸一层一层包裹的,这样可以保暖。”
“是吗?”麦特写了下来。
“他有没有提到为什么离家出走?”
“我没问过,不过每个男孩总会有离家出走的时候,不是吗?”
麦特停下笔思考了一下,笑着说:“我也曾经离家出走过,那时候我想着,大家会为我难过,会对我更好一些。”
“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因为……我想做一些不同的事。”
“好理由!”麦特说,“你觉得这就是为什么……算了,他叫什么名字呢?”
“我没问过他。”我诚实地回答。
“你认为他真正靠什么生存呢?”麦特问。
“鱼、根茎、莓子、坚果、兔肉。我猜森林里有很多可以吃的东西。”
“根茎?不是很美味吧?”
“怎么会呢?胡萝卜就是根茎。”
“对,马铃薯也是一种块根。那鱼呢?”麦特沉思片刻说,“我想这附近应该有很多鱼。”
69書吧
“是的,溪水里到处都是鱼。”
“你真的见过他吗?他真的住在这山里吗?”
“当然,我确实见过他。”我站起身,“我得回家了,你沿着这条路会到城里,在那里你一定能找到公交车站。”
“等等!让我把记下的细节念给你听,看看有没有遗漏。”
“好的,没问题!”
麦特站起来,拍了拍手开始念:“克斯奇山的野人男孩确有其人。他长着暗褐色的头发、黑眼睛,穿着自已缝制的别致鹿皮套装。他气色红润,身体健康,用钢片和打火石生火的速度如同用火柴一般快。他的居住地点仍然是个谜,不过他有一只漂亮的猎鹰作为助手,猎鹰会捕捉兔子和雉鸡来提供食物。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离家出走后再也没有回来。”
“麦特,你不能这么写。”我请求道。
他读完后,我真的很想打翻他的笔。他回答说:“这样吧,如果你允许我和你一起过春假,我就不发表这篇文章,只写你告诉我的故事。”
我看着他,想想有他做伴应该也不错,于是我说:“好,你说个日子,我会在城外等你,带你到我家;不过你得保证不会带一大堆摄影记者躲在森林里。你知道如果你把我报道出去,会发生什么事吗?”
“当然喽!新闻媒体蜂拥而来,满树都是电视摄影机和记者。你呢,就会大大地出名。”
“对!然后我就得回到纽约市。”
“放心!我只会写你告诉我的,写得连你妈妈都认不出是你。”
“你可以写是在别的城镇吗?不然我就不答应你的条件。”我说,“你可以说我离开喧嚣的都市,在野外求生是为了替市民的民防做研究。告诉他们不用怕野外生活,螯虾很可口,山洞很温暖。”
麦特听得兴致盎然,又坐了下来,说:“跟我说一些你吃的植物和动物,让他们知道怎么在野外求生,我们让这篇报道带有知识性和教育性。”
我也坐下来,列了一些比较可口的野菜和一些好捕捉的动物和鱼。还 给了他一些简易食谱,跟他说我建议任何不喜欢生蚝和菠菜的人,千万不要住到野外。麦特觉得很有趣,低头猛写。最后他终于说:“我的手好冷,我该走了。四月十二日我会在城外等你。好吗?为了证明我是个守信用的人,我会带一篇我写的报道给你看。”
“你最好别出卖我,我有一个朋友在城里追踪这些报道。”
于是我们握手道别,他迅速地离开。
我转身上山,一路不停地自言自语。其实很多人都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即使在热闹的人群中,人们有十分之九的时间也是在脑子里对自已说话。在山上独居也差不多,除非你的声带生锈了。我脑海里不停地想着一些话题,让邦杜、老爸、麦特和我一起对话。我和邦杜讨论后,替麦特写了一篇报道,听起来很有说服力,又没有泄露我的踪迹。我本来想写下来给麦特,但没有动笔。
回到家,我把惊风绑在床柱上,居然看到一个多月不见的浣熊杰西,它蜷着身体躺在我的床上睡觉。一个本来装满了核果的乌龟壳,已经全空了。它听见我的声音,醒过来了,跳到地上慢慢地从我的两腿间窜出门。我猜杰西希望我永远离开这里,这样它就可以完全占有树屋,它是一个爱享受的家伙。只因为我长得比较高大,所以它不得不把树屋还 给我。
我看着它攀爬过男爵的岩石.又爬上一棵铁杉。它的动作一点也不利落,让我觉得它是只母的“洁西”,而不是公的“杰西”。
我煮了晚餐,坐在小火堆旁,正在想象召开一次联谊座谈会。在我脑海中,可以让四个人同时讲话,让第五个人下结论,但第五个人通常不大开口。这样的会议多半是在讨论一些暴风雪会不会来临、怎么做春装或者在不破坏大树的原则下,怎么扩大我的树屋之类的事。今晚讨论的主题是麦特。老爸说:跟他去城里看看,确定他什么也没报道,最好连编造的故事都不要刊登。邦杜说:没关系的,他又不知道你住的地方。麦特也加进来说,他真的想和我一起度春假,绝不会食言,制造问题。麦特一直用“问题”这个词,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爱用这个词。
那晚大家都在讨论我可能会被发现,被带回城市里,我听得昏昏欲睡。突然惊风插嘴进来说:“别让麦特来这里,他太会吃了。”这是惊风第一次在会议里发言,我很高兴,因为我一直认为它除了嘎嘎叫外,应该还 有许多话要说。它没忘记麦特的好胃口。
会议在惊风幽默的谈话中结束。我抬头看看它,它的嘴藏在羽毛里睡着了。
它又在我脑海里说:“其实你很想被人找到,不然你不会告诉麦特这么多事。”
“我比较喜欢不会说话的你。”说完,我把鹿皮拉起来蒙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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