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上一世在学历上虽然再没有进步,但自从他开始混工地做上包工头,从小包工头到大包工头,到后来独立承包工程,乃至最后做甲方搞地产开发。
图纸,施工技术,预结算,招投标签合同,商务谈判,营销策划,财务法务,自己样样都得懂一点才不至于陷坑踩雷,不学习肯定是不行的。
他后来虽然都没有参加过什么岗什么师的考证之类的考试,但被逼出来的学习能力和实际滚打摸爬中积累的业务知识,并不比他聘请的那些普通的三脚猫技术员工程师差多少。
只可惜还是因为他只有七十年代初期薄弱的初中文化底子,才局限了他向更高层次的进步。
这年代的教育遵从伟人“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的指示,实行的还是小学五年制、初中两年制、高中两年制的学制。
李建国原本就一心想着要离开农村,对上学读书乐此不疲,颇有学习天赋,现在又加上他还具备了两世积攒在一起的学习能力,再加上这年代中学课程李建国这种过来人已再熟悉不过的空洞的政治内容多,而实际的知识程度还不高。
重温一下这年代两年制的语文、数学、政治三门初中课程,还是不难的。
因此第二天下午,在杨桂花的陪同下,李建国准时赶到公社岩龙中学接受升学补考时,三门课程的三份补考卷子,前后用了不到四个小时,就一口气都做完了,监考老师还当场就给做了批改,最差的语文也得了七十几分。
总算是顺利通过了升高中补考这一关程序。
这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傍晚时分,两人千恩万谢的就想趁着天还没黑之前赶回牛家村时,却被下午也一直在学校里的岩龙中学的严校长死活给拦了下来,万分热情的一定要留他们吃了晚饭再走。
还显摆的说要带大家去公社招待所的餐厅吃。
大腹便便的严校长是个秃头大叔,五十不到的年纪,肥头大耳的圆脸上还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看上去还颇有那么一副为人师表的领导模样。
而李建国却从他那双躲在眼镜后面止不住就贪婪地往杨桂花身上扫瞄的牛眼里,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老男人的猥琐和不怀好意。
杨桂花不过是个小不拉几的大队妇女主任而已,更何况今天还是杨桂花和李建国来麻烦他求他帮忙办事的,他一个公社中学的大校长,要请吃饭,应该也是李建国和杨桂花请他吃才对。
杨桂花是过来人,抛头露面见得多了,自然是看得透这些老男人的猥琐心思,应付起来也不怵。
她跟这个每次一见到她就会两眼发直的严校长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知道他的行事风格,考虑到李建国读高中的入学通知还没拿到手,别太驳了人家面子又节外生枝,也就答应了他的盛情。
反正身边还有个身强体壮的“亲侄子”李建国跟着,她也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
因此在公社招待所的餐厅包间里,当别有用心的严校长不但自己频频向她劝酒,还发动一起来的两位监考男老师也屡屡向她敬酒,三个大男人就想合起来把她一个女人灌醉时,自持有学生身份不喝酒的李建国陪护着,杨桂花一时兴起,也就索性来者不拒,放开来跟他们对喝。
最后就反倒是她一个女人家把三个大男人都喝趴下了,连杨桂花他们是怎么离开的估计都不知道了。
不管这顿晚餐是不是这个严校长在假公济私,公费请客消费,在这个年代里,能下馆子吃肉喝酒,特别是还在农村里,可是很难得的事情。
当李建国带着也有点醉醺醺了的杨桂花离开招待所,趁着月色回牛家村时,就发现自己也吃撑得都快有点走不动了。
两人直到走出了岩龙村,穿过了村头那片田野,来到云山河岸边山脚下的山路口时,被夏天夜里河岸边的凉风一吹拂,杨桂花的酒劲发作,才停下了脚步,找一处路边的草坪地坐下来稍作歇息。
一路上趁着酒兴,杨桂花还兴致勃勃的跟李建国讲起了不少当年她和李建国母亲交往的旧事,一路唏嘘感慨不已。
李建国则对杨桂花晚上一个人就把三个大男人都喝趴下的惊人酒量惊叹不已。
杨桂花就不妨告诉他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是喝不醉,每次喝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只要身体一发热,喝下去的酒就会变成水汽一样,从我的手掌心和脚心里渗出来,就再怎么喝都不会醉倒了,哪个男的要是起坏心还想灌醉我,我还非把他喝趴下不可。”
说罢还把她到这时候还潮湿发烫的手掌心伸给李建国叫他摸摸看,以证实她说的不假。
李建国也真是震惊到了,这种已近乎于特异功能的奇人异事,他上一世酒场上有听过这样的传说,但还从没见识过真人真事。
不过他还是提醒杨桂花道:“最好别这么喝,万一要是哪天你身体承受不了,酒精中毒了你就麻烦了。”
“酒精中毒?什么酒精中毒?”
杨桂花就笑了:“这年头无缘无故的,谁会这么胡吃海喝啊,连白米饭都吃不上呢,谁还会天天喝酒,也只有碰到这种不喝白不喝的时候,我才会多喝点,别人都说酒喝多了会难受,我是酒喝多了心情才好呢,飞起来一样。”
“……”
李建国一时也被她说得都有点哭笑不得了,两人休息了一会后,就起身正准备再赶路时,眼尖的李建国无意中一抬头,却突然看见前方的云山河岸滩边亮起了几道手电筒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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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点点的,朦胧的月光之下,犹如鬼火一样忽隐忽现。
李建国就不禁纳闷了,现在已经是夜深的时候,这荒郊野外的,农村人夏天趁夜里凉快赶路倒是很常见,但是这个时候,还有人跑到河边去干什么?
“毒鱼!毒鱼!建国,那边肯定是有人在毒鱼!这下还真是赶巧了,我们快过去看看是不是。”
杨桂花也随后就看到了河滩那边的光亮,立即就兴奋的叫喊起来道。
李建国也顿时就恍然大悟过来,要是晚上真赶上有人在这一段云山河里毒鱼,那可就真是天上掉馅饼,捞着大便宜了。
于是两人就慌不择跌的跑下山路,急忙向前面那有光亮的河滩方向奔去。
为了不惊动那里的人,两人还连手上仅有的一只手电筒都不开了,就在全是鹅卵石的河滩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摸黑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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