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儿闭嘴,坐着的几人丝滑的迅速起身,苏嫣儿比他们慢了一点。
老夫人进屋,跟在身后的是各房老爷夫人以及随行小妾,老夫人正对大门而坐,待老夫人落座后,大房二房依次左右而坐,各房夫人坐其身旁,其他妾室则是另坐一桌。
妾氏刘姨娘本不应该同老夫人同席,可念着她生出大房唯一的儿子又不知使了何法子让老夫人特此恩准上桌,坐在苏淮德的一旁离门口很近的位置,各小辈见其长辈坐下便也纷纷坐了下来。
“今日是苏府各房齐聚,促进和谐家风的好日子,这三房媳妇去寺庙祈福还没回来吗?”老夫人开口道。
身旁的李嬷嬷向老夫人解释三房夫人还需几日才回,大少爷也一同陪往会一道回来,老夫人点点头,“既然这样,大家就开膳,来啊,布菜!”
苏嫣儿心想着这三夫人竟然不在,还想看看这位同是昙荆州的同乡呢。
待下人布好膳后,大家等老夫人夹菜才开始动筷,苏嫣儿没想到苏府的美食竟然比得上她在昙荆州王宫平日所吃,竟有如此多的山珍海味,她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准备上前夹糖醋里脊鱼,却被董氏拦了下来小声训斥。
“你怎么回事,需等老夫人夹过之后才能吃!”
啊?苏嫣儿脸上有些扭捏,这苏府什么规矩,她在昙荆州与父皇母后用膳都不用这样。
苏府规矩真多!
这小小的动作虽动静不大,可却被在场不少人瞧见。
“哟,听说嫣儿遭遇匪徒大难不死,这可必有后福啊,嫣儿你多吃点菜好好补补身子!”二房胡氏突然开口关心。
“二弟妹不用操心,嫣儿我们定会照顾好的!”董氏立刻接话。
平日二房胡氏对大房本就看不顺眼,只是碍于情面只能在背后暗自较劲,明面上总喜欢夹枪带字,阴阳怪气。
“说是这嫣儿失忆了,嫣儿,你说说那天你是怎么遭遇劫匪的又是如何脱难的?”胡氏继续发问。
董氏想开口但被苏嫣儿抢先一步开口,“谢谢二婶婶关心,我虽失去了记忆但遭遇劫匪当时所发生的事情还有些印象,我似乎记得那劫匪说是苏府的人想要我的性命,这莫不是…”
苏嫣儿话一出,在场的人稍稍变了脸色,夹菜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
“你看我作甚,难不成你想说是我派人想杀你?我们二房好好的,要你性命干什么?”胡氏立马辩驳,脸色有些红涨。
“我只是在回答二婶婶的话啊,我可没有指名道姓,二婶婶莫要误会!”
方才说话时,苏嫣儿有心的看向众位虽是随意一眼,但还是看到刘姨娘和苏月儿眼神有些不对,目光漂浮不定,有些紧皱,刘姨娘还摸了一下鼻子。
董氏向苏嫣儿使眼色不要再说了,苏嫣儿如今不清楚府中情况,便合嘴乖巧的坐好而唇角微笑似有深意。
“好了,吃你的饭吧!”一直在吃饭喝酒的二老爷苏礼宗开口制止,面色有些怒气。
胡氏嗔了他一眼,白眼后不甘的没再出声。
场面气氛有些尴尬,刘姨娘突然开口,“大家应该高兴,今日这么好的日子,三小姐又是平安回家,一个月后又要嫁给七皇子当侧妃我们要给三小姐庆祝一下才是。”
“什么?一个月就要成亲?”苏嫣儿不可置信,虽然他知道有婚约一事,可一月后未免太仓促,她还未报仇怎可就成亲!
“是啊,三小姐,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呢。”刘姨娘脸带笑意。
老夫人此时也开口,“是啊,这是陛下赐婚,祖上光荣的大好事!”
刘姨娘脸上的笑意突散,换上另一幅惋惜之色,“就是不知道这七皇子还能活多久,听说他体弱,宫中大夫瞧过说是活不过二十四,如今也已经二十又一,也不知嫣儿嫁过去能服侍几年!”
“真的?!”苏嫣儿喜出望外,嘴角布满笑意,这一天反应引得众人皆惊讶,她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
“放肆!竟敢议论皇子,你不想活了是吧!”苏礼行猝然拍桌,赫然发怒,即使这样依旧能看出他保持着良好的儒正之气。
刘姨娘被吓的一愣,随即立马滑跪在地上求其饶恕,众人也被苏礼行吓得一惊,手上的筷子都放了下来。
“这是干什么,今日好好团聚的日子这是闹得哪样?”老夫人有些不快。
“母亲,恕儿子无礼,只是儿子房中有人出言不逊议论皇子,儿子作为太傅应该严行律已,不然落人话柄便是对家中不利。”
苏月儿见状也跪下,“父亲,姨娘也是为了三妹好,并不是无心顶撞七皇子,还请父亲莫要生气。”
“是啊,父亲,姨娘也是心疼三姐把她当做自已的孩子来看待才多说了几句!”苏淮德也帮护起来。
苏嫣儿有些失语,这意思都是因为她咯?一个两个三妹,三姐的,好似现在她若不开口帮着说几句那便是她的不是了。
“父亲,您别生气了……哎呀”苏嫣儿假装头疼,摸着穴位“不知为何我头疼的有些厉害,想是还没痊愈。”
董氏上前查看,苏礼行听此也匆匆来到她身前,“嫣儿,感觉如何,传个大夫看看?”苏礼行方才的怒气消散半分,忙着关切苏嫣儿。
“父亲,无碍,我还是回屋休息休息。”
69書吧
苏礼行关心在上,苏嫣儿说什么他就依着。
“如此,你便先去吧!”
莲心和流梨上前扶住带着苏嫣儿出了存喜堂,董氏担心后脚也跟着出来了。
刘姨娘见苏嫣儿走了,心下一咬牙,又向老夫人求饶,老夫人不想管这些琐事,本是好好的一家吃饭,如今又是跪又是饶的,听得她头疼,随便说了几句便回去了自已的院子。
二房表示这也不关他们的事情,便匆匆退下。
一场好好的饭席就这样不欢而散,现在看来说什么促进家族和睦有些讽刺之感了
苏淮德见苏礼行无动于衷,便开口道:“父亲,这次平定昙荆州儿子虽说没有一定的功劳,但配合大皇子围剿昙荆州皇室尽心尽力,大皇子说会像陛下举荐儿子,想来很快便会得到恩赏,父亲!”
苏礼行被他这么一说,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去了。
他平声道:“嗯,不错!”
苏礼行的怒气已经消散不见,眼神充满欣慰,“淮德,这次你跟着大皇子历练,有助于你日后的发展啊,我们作为臣子要对陛下衷心,要尽心辅佐皇子,这是我们为臣本分!”
“是!父亲,儿子谨遵您的教诲,定会对陛下对皇室忠心不二!”苏淮德作揖,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那父亲,还请早些歇息,至于刘姨娘?”话锋一转,苏淮德提到仍跪在地上的刘姨娘。
苏礼行瞥了一眼,毕竟是生了唯一一个儿子的人,也不想苛待于她,便让刘姨娘回到自已的院子反省十日不出。
待他走后,柳姨娘才松了一口气瘫软下来,苏月儿扶着她起来,跪得有些酸起身一个踉跄。
“儿啊,这次若不是你,我就恐怕难逃重责了!”刘姨娘满心欣慰。
苏淮德目不斜视,“以后你们少给我惹麻烦!”说完便甩袖离开。
苏月儿动怒,“他这是什么意思!”
刘姨娘却并未生气,“无事,这次是我大意言行不当才害的你父亲大怒。”
“不过今日西玉在路上听到的这苏嫣儿性情大变莫非是真的?你瞧她方才那激动的样子可不像平常那副畏畏缩缩柔弱样子。”
苏月儿想到早上派西玉去厨房取食过程中无意听到苏嫣儿两个婢女在那儿议论。
“还有她特意提到那群劫匪说是府中有人想让她丧命,姨娘,她不会怀疑我们吧!”苏月儿有些后怕。
“你慌什么,那些劫匪早已经处理干净,怎么查都查不到我们头上的!”刘姨娘不屑冷笑道。
苏月儿放心下来,随即两人退出了存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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