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宁长濡起身的时候,许念卿还在睡着。
宁长濡轻手轻脚的熬了浓稠的玉米粥,蒸了饺子,煮了两个鸡蛋,还切了一碟腌好的水萝卜。
看看天色还早,早饭被放在锅里温热着,宁长濡又重新躺在了床上。
休养和婚假一起有一个月呢,还是被窝里暖和,媳妇又香又软多招人疼。
房里有热炕还有暖气,许念卿娇俏的脸蛋白里透红,一碰到宁长濡就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
薄薄的里衣,带着少女独有的香气烫得宁长濡浑身炙热,男人忍不住靠在女人的脖颈处轻轻的蹭。
女人轻轻呢喃一声,更紧的靠在男人怀里,双手软软的挂在男人的脖子上,柔顺的吻在男人的薄唇上。
男人呼吸停了一瞬,陷在梅花香气里一发不可收拾。
“念卿,你这么惯着我,也不怕把我惯坏了?”
说实在的,宁长濡心里很餍足,他对许念卿是从里到外都十分满意。
“我愿意惯着。”许念卿一双雨水洗过过的眼睛清澈明亮,带着甜甜的媚态。
“师父,我真心实意,全心全意的愿意和你在一起。”
“没有委屈,没有将就,更没有委曲求全。”
“我心疼小徽,更心疼你。”
男人健硕的身躯被汗水浸透,女人一丝一毫都不嫌弃,柔软却有些粗糙的双手心疼的抚摸男人身上的疤痕。
“师父,你全身总共一十三处伤疤,一处临江,一处觅山,九死一生,我守着你一二十天才同阎王抢回你的命。”
“以后若是再添一处,我就为你是问,看你回来我怎么罚你。”
宁长濡心满意足的抱着许念卿,喉底轻轻的“嗯”了一声。
厚厚的棉质门帘将寒风挡在了外面,宁长濡掀开门帘回来的时候,许念卿正弯腰整理大炕的铺面。
“念卿,你快放下我来干,你坐着歇歇。”宁长濡一边快速的换好衣服,一边抢着去接许念卿手里的搪瓷盆。
“钱和药都送去了?”许念卿重新铺好炕铺,又靠坐在炕头,宁长濡冲了一杯红糖水。
“我没去,妈带着小徽去的,钱和药都交给妈了。”
“这两天小徽就留在他姥姥那,过几天妈再带他过来。”
“花生酥吃不?早饭吃饱了没?还困不困?”
宁长濡总是絮絮叨叨的这样问,许念卿没料到就这样过了一辈子。
钱海棠走的那天,宁简徽情绪低靡,还发高烧住进了医院。
许老爷子做主帮着钱张氏张罗了钱海棠的后事。
许念卿带着孩子见了母亲最后一面就再也没有现身,她忙不过来,小徽挂了好几天的盐水才慢慢的退烧。
宁长濡做完任务匆忙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宁长濡吊着一颗心推开病房的门时,瞧见的是儿子脸上挂着泪水蜷缩在媳妇怀里,一只小手还抚摸在媳妇的脸上。
许念卿身上原本的光彩也黯淡了几分,大概这几天累坏了。
许是脚步声吵醒了许念卿,她轻轻的安抚怀里的孩子,“师父,你回来了?”许念卿又累又倦,嗓子哑了不舒服。
“念卿,疼不疼?”
许念卿右手缠着绷带,“没事,就是不小心 抻了一下。”
“有没有受伤?”许念卿抚摸宁长濡的面庞,眼里的心疼满溢出来,“去看过海棠了?”
“嗯。”宁长濡从喉底溜出一个字。
“到床上歇歇,先去水房洗洗,就在病房的隔间里。”
单人病房的病床要宽阔些,挤挤还是躺的下的。
细碎的呜咽从许念卿的背后传来,她觉得背后很烫。
给孩子盖好小被子,把床边的围栏拉起来,许念卿艰难的转过身,宁长濡刚好被她抱在怀里。
许念卿无声无息的亲吻宁长濡的发窝,“不用憋着,想哭就哭出来。”
“躲在我怀里,孩子不会听见的。”
“我不该哭的,可我忍不住。”宁长濡好不容易止住,胸腔里还是有一股郁结之气。
“不要紧的。”许念卿摇头,“你不是薄情的人,要不然我也看不上你。”
“念卿,我这个人一向亲缘薄,父母兄弟没有一个能长久,现在看来妻缘也不太好,要是你也…那我可怎么办?”
宁长濡眼尾猩红,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有些颤抖。
“不会的。”许念卿慢慢拉过宁长濡的手,覆上她的小腹,“我们就要有女儿了,会越来越好的。”
“念卿…”宁长濡没有说话,心里转了几个圈,眼里有了一丝恐惧露了出来。
“你不能不要我,别不要我…”
宁长濡对钱海棠的话还是在心了,那一刀捅咕的还挺深。
“钱海棠同志没有不要你。”许念卿轻轻的拍着宁长濡的脊背。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宁长濡的头发有些乱,许念卿腾出手来想给他理理头发,可手上缠着绷带不太方便。
“别乱动,你的手还要不要了?”宁长濡扶住了许念卿的的手臂,不敢用力。
“海棠她是怕你和我成婚以后心里还记挂着她,对她念念不忘,伤了我对你的感情。”
“我会因爱生恨对小徽不上心,甚至会暗地里使手段虐待小徽。”
许念卿还是忍不住给宁长濡擦了擦眼泪,“她想让你断了对她的念想,一心一意的对我,我也就一心一意的对你和小徽。”
“师父,你不该怕,你一直有一个全心全意对你的好妻子,海棠和我一样,全心全意的对你,你该高兴。”
“你不觉得委屈吗?”宁长濡还是问出了口。
“委屈啊,我还生气。”许念卿没有藏着掖着。
“念卿,你...你...”宁长濡呜呜咽咽的说不了话,喉底的石头越来越重。
“嗯,我生气委屈是不希望我的生活被人压着往下走,生气海棠根本不相信我,却还要一个劲的把你往外推。”
“我生气委屈是我再疼爱小徽,再怎么把他当亲生的,可终究不是我身上掉下的肉。”
“海棠一再试探,甚至不惜出言欺骗,连自已的名声都不顾,她明明有更好的办法。”
宁长濡悄悄松了一口气,许念卿忽然有些不厚道的想笑,“好了,现在安心了,快歇一会儿吧,比小徽还难哄。”
“天都快亮了,我还怀着孩子呢,睡不醒明天可起不来,小徽刚退烧,明天还要挂水。”
“你安心睡,明天我带小徽。”
宁长濡和许念卿也没想到,宁简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两个大人说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阿娘没有不要他,他一定要听阿娘的话,好好保护妈妈,好好保护妈妈肚子里的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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