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
“小晴你在哪呢？”
没多会，温晴听见白氏的声音。
显然是她多时不归，白氏担忧，找出来了。
听清喊声中的焦急，温晴立马挣扎。
“我娘来了，劳烦放我下来，我在此处等候。”
贺凛之不想叫人看见，扫了四周一眼，依言照做，但人立在原处未动。
“今日之事……”
“我什么都未看见，只是吃多了出来走走。”
贺凛之本想向她道个歉，毕竟她是无辜的，平白将人卷了进来。
也就是她胆子大，叫她跑还敢回头。
但温晴的话一出，他就知道她又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温晴这回没心思分辨领悟，她麻溜说完，以眼神催促他快走。
久没作声的老头发出一声嘲笑。
贺凛之扭头，拎起他就走。
“小晴，你别吓娘——”
“娘，我在这呢。”
温晴回应一声，很快白氏循声而来，身边跟着晚上送饭的那个僧人。
僧人看见母女相拥，念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檀越找到女儿就好，夜深了，早些安睡。”
白氏锤了温晴两下，回头感谢。
“多谢大师深夜陪我找人，大师快些回去睡吧。”
僧人离开，白氏挽着温晴要回，温晴被她带得踉跄两步。
“哎呦——”
“你这是怎么了？”
“……脚麻了。”
“……臭丫头。”
白氏陪着温晴在这边缓了好一会，才搀扶着她慢腾腾回去了。
天色已经乌黑，月亮不知何时隐匿于云层，灯笼在风中小幅度晃荡，导致光线不甚清晰。
待回到厢房，点燃灯烛。
白氏看清温晴的样子，不禁被吓了一跳——
头发松散，衣衫凌乱，细眉轻蹙，整个人显出几分破碎的美感。
她想到一种可能，嘴唇止不住地轻颤。
是……是哪个杀千刀的把她姑娘弄成这样的啊！
温晴跟贺凛之对不上信号，但跟白氏同频，不等她问，就急忙表示。
“没事，真没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不是？”
“绝对不是，我对天发誓！”
“行了行了，怎么至于对天发誓来了，这种话少说。”
“好～”
温晴松了口气，准备睡觉。
她好累。
其实更想要点水擦洗一下。
毕竟方才对方人多势众，身手高强，虽然压力都在贺凛之那边，她只是掺和一下，仍旧没少在地上打滚。
温晴不自觉地用舌尖顶顶上颌，想着要不是有那男人，今儿她得玩完。
旋即又想，黑衣人是他引来的，明明是他的错。
也不知道他和老头是什么人，能引来这样的灭口。
忽然，耳边响起白氏带着些惊恐的声音。
“我的天爷，你衣襟上，怎么有血？”
她一把抓住温晴，上手四处摸索，“哪里受伤了？你老实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看她要褪自己衣服，温晴一把按住她的手。
“娘，您别急，真没事！不是我的血！”
她想糊弄过去，说不是血迹，只是不小心摔倒了压在什么红色野果上了。
但鼻尖萦绕不去的血腥味叫她说不出来，甚至有些作呕。
白氏叹了口气，扭头出去了。
温晴愕然，“啊？”
等了一会，就见白氏端着盆冒着白汽的水进屋，没好气地跟她说：“快去洗洗。”
不愿意说就罢了。
想来不是好事，不逼她了。
她扭头出门，顺带将门带上。
温晴脱了衣裳，在初春有些寒凉的夜里，拧着帕子迅速擦身。
一边擦一边不自觉地脑补，白氏在外面打了水，找到守夜的僧人，好声好气地跟人商量动用柴火烧点热水。
也许还得给些铜板。
眼睛有些酸。
擦完身子，倒了脏水，上榻睡觉。
白氏小声说：“时间太晚了，赶紧睡吧，明儿睡醒咱们就回去，你爹在家不知怎么担心呢。”
说好当日去当日回的，没想到有事绊住了，也没来得及找人递个信。
温晴打了个哈欠，“好。”
她以为自己累极，沾着枕头就能睡着。
然而实际上却是才阖上眼，眼前就回到了那片梅林战场，血花在眼前纷飞，有黑衣人的尸体大睁着眼睛看她……
“啊——”
温晴睁眼，猛地坐起，大口喘气。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人，其中，还有她的推波助澜。
背部攀上一只不甚柔软的手，有节奏地轻拍着，耳边响起轻缓的安抚。
“不怕，不怕啊，都是假的，娘在呢。”
温晴扭头，如乳燕投怀般一头扎进白氏怀里，委屈地喊。
“娘，我害怕。”
＊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而蹲在房顶上的男人嘴角微勾，露出个清浅的笑意。
还当是个胆子大的雌虎，原来不过是只张扬的小猫。
第一次跟人动手吧？
好在有亲娘在身边，有人可靠。
69書吧
贺凛之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个瓷瓶，以内劲送至房中。
远处，贺大鹏问老头，“高老，您说我家二爷蹲屋顶寻思什么呢？”
高牧抱着胳膊，“还能寻思啥？寻思人家小姑娘怕不怕呗？”
贺大鹏刚刚过来，不知道前边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嘎？”
高牧瞅他一眼，懒得理解。
这人跟他主子一个德性，蠢得要死。
贺大鹏才不管高牧怎么嫌弃，热衷于吃瓜。
大晚上的，闲着也是闲着，多说话才不困嘛。
“高老，您就说说吧。”
“说什么？”
清冷的声音在贺大鹏背后响起，不知何时，贺凛之已经跳下屋顶过来了。
贺大鹏回头，讨好一笑，“二爷来了。”
高牧悠悠插嘴，“要是刚才也是这个声音，不信那小姑娘不心动。”
小姑娘！
心动！
贺大鹏眼露精光，捕捉关键词，看向贺凛之。
贺凛之回以他两个脑瓜嘣，“说正事，后山那些死士处理好了吗？”
贺大鹏顿时恢复正色，“已经处理了，沿路所遇出来查看的僧人也都放倒，并未危及性命。”
贺凛之点头，“这是最后一批，既已了结，你带人护送高老离开。”
贺大鹏惊诧，“那二爷你呢？”
高牧摸着胡须，看向远处，那里群山重叠，隐于夜色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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