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现蒸的包子，肉的两文素的一文咯～”
“木柴，有没有要的？”
“十八年的女儿红，客官不尝尝？”
“……”
不冷不热的春日里，半下午的县城十分热闹。
在客栈房间里休息了许久，耳边清静的姐弟妹三人一出门，热烈的生活气息迎面扑来，猝然将他们裹挟进其中。
温昭牵着温晴的手，大眼睛左看右看。
“哇，姐快看，有狮子！”
温晴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原来前面不远处有一伙玩杂耍的。
温昭走不动道。
温晴自己也挺好奇的，便领着她往前走几步，将她抱在怀里方便看，随着围观群众一起时而发出惊呼，时而激动拍掌。
69書吧
“铛铛铛！”
“各位老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嘞～”
耍完一圈，有人敲响铜锣，另一人拿着小竹筐沿着人群走一圈讨赏。
温晴的十两银子在日常生活开销里，已经零碎，此时身上正好有铜板，于是扔了三枚进竹筐里，权当他们的门票钱。
面前人得了赏钱，笑得殷切。
“多谢多谢，祝您三位心想事成。”
这话说得好。
温晴浅笑，抱着温昭退出来，和跟在身边的温景道：“咱们去县衙那边吧。”
张贴榜单的地方与县试的地方不同，县衙他们上回没去过，还要先踩个点，免得明日手忙脚乱。
想来许多人也是这种想法。
温晴他们一路打听着过去的时候，县衙附近有好些读书人模样的年轻人，三三两两的站着说话。
温景冲两个人拱手，“陈兄，李兄。”
那两人回头，见是他，面带惊喜，“温景？你也来了，这两位如何称呼？”
温景介绍，“这是家姐，这是家妹。”
陈楠和李成德拱手，向温晴和温昭见礼并自我介绍。
原来是温景的同窗好友。
温晴对他们的初印象不错，挺有礼貌的两人，比那个刘天锡强太多了。
县衙门口有衙役守着，众人不敢靠近，也不能大声喧哗，没啥好看的。
陈楠指着县衙旁边一面墙，“明儿就在那张贴名单，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考上。”
李成德跟他要好，不客气地嘲笑，“你在不在上边我不敢说，但温景肯定能。”
先生夸了好几回温景了，真是令人羡慕。
温景忙说：“两位学兄羞煞我。”
三人你来我往地客气，偏有不识趣的凑上来。
说的就是不受待见的刘天锡。
刘天锡远远的瞅见他们，过来放狠话，“温景，明儿就看你的笑话。”
李成德直接撅回去，“谁的笑话可不一定，温景头一次考，且才十二岁，跟某个年近二十考了好几回的人可不一样。”
温晴被他的促狭逗的笑出声。
好小子，姐欣赏你。
刘天锡脸色涨红，“你，你别太过分了。”
陈楠道：“谁过分了？难不成说实话也叫过分？”
可不说刘天锡是个菜狗，明明是他过来挑衅，结果旁人两三句话就把他说的羞愤离开，愣是没听到正主回应。
深知他是什么人的温景懒得搭理，但感谢陈楠和李成德的维护。
“多谢陈兄和李兄仗义执言。”
“嗨，没事。”
“不过看不过他那般人品，真是耻与他同窗读书。”
李成德是真看不上刘天锡。
大家同在先生的教导下读书，温景进来的最晚，年纪最小，他们难免多关心些。
他读书好，先生称赞，他们也不过佩服，这是人家的本事。
唯有刘天锡一个，那么大的人了，嫉妒温景不说，还用些下作手段。
他就撞见过一回，刘天锡偷偷扔温景的书。
啧。
温景回家没说过这事，姐妹俩不知。
温昭贴着温晴，仰头说：“姐，那人灰溜溜的好像一条狗。”
温晴点头，“确实像。”
李成德：……
陈楠：……
还是温景的姐妹攻击力更高。
有了这一场闹剧，踩完点，时间也差不多了。
温晴挺欣赏愿意维护温景的陈楠和李成德二人的，开口请他们吃饭。
陈楠拒绝，“我们就回去了。”
温景拽他，“同去吧，否则枉说是我好友了。”
陈楠只好再拱手，“多谢温家姐姐。”
温晴好笑，青涩的少年呐。
＊
晚上回客栈早早睡下，次日天还黑着，温晴就起来了。
她要了热水洗漱好，回头喊犹在酣睡的温昭。
温昭将脸埋进被窝，不愿理会。
温晴无情的将人扒拉出来，“小猪不起的话，就要错过哥哥的放榜了哦。”
温昭猛地睁眼，“我去！”
把温晴逗得直乐。
时间还是太早了，小姑娘全程迷瞪着洗漱，等收拾好，温晴把她抱在怀里出门。
温景已经等着了，“昭昭没醒？”
温昭没睁眼，但听见这话反驳，“哥，我醒了。”
温景好笑的摇摇头。
温晴道：“走吧。”
时间太早，客栈还没开始提供早点。
但路上有。
有些机灵的摊贩打听到放榜的消息，早早的来摆摊，赚这一批学子的钱。
好在价格没变贵。
温晴叫温景买了两份包子拿着，边吃边走。
缘何两份？不过因为小姑娘宁愿睡着也不想睁眼吃饭，等会儿兄姐两个省下一点就够她吃了。
温晴觉得他们来得够早了，没想到陈楠和李成德更早。
两人看见他们，挥手，“温景快过来。”
等汇合，便相顾无言。
温晴理解，即将出成绩，他们紧张嘛。
一直等到天边泛白，才有礼房的人出来张贴榜单。
瞬间，一直沉默的学子们骚动起来，后面的人开始往前挤，个个伸长脖子看。
好在温晴稳得住，岿然不动。
看到榜单，有人欢喜有人愁。
此次百人考试，只录取前二十。
陈楠在第九名，高兴的不得了。
李成德排第十九，虽然名次靠后些，但好歹考上了不是？
温晴自信从上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了温景的名字。
好家伙，第一名！
陈楠抓着温景的手，比他还激动，“温景，你是案首！”
不光温昭睁开眼睛，连带周围看榜的考生都“刷”地一下看过来。
案首？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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