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安村。
徐墨从昏迷中醒来,揉了揉脖子。
好疼,像是落枕了一样。
他看了眼天,惊讶的发现已经天色大亮,心叫不好。
坏了,起迟了。
家里陈婆被卖,少爷没叫找新的人,近来是拿银子雇村里一个厨艺不错的妇人帮忙做饭洗衣。
那妇人家里人多事忙,抽不开身来送饭,需要他去自提。
徐墨赶紧起身,忍着脖子上的痛意,龇牙咧嘴的穿上衣裳,准备出门。
有人敲门,“叩叩,有人在家吗?”
徐墨开门,外面等着的小徐嫂将手里的大竹篮给他。
“今日见墨小哥许久没来,想是有事。”
“麻烦小徐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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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走了啊,明儿你是过来还是要我送,送的话,也得差不多这个时间我才能忙停。”
“我去取。”
说完话,小徐嫂离开,徐墨回屋,准备喊王氏和徐清淮吃饭。
他心里奇怪,今儿自己起迟就罢了,怎么老太太和少爷一点动静没有呢?
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
徐清淮房中,两个大麻袋开着口横在地上,露出里面装着的人的脑袋。
徐墨定睛一看,不是他家老太太和少爷又是谁?
手中竹篮摔落在地,碗碟碎裂的声音的交织,菜汤顺着竹篮缝隙淌了出来,显得有些狼藉。
徐墨抖着手将徐清淮从麻袋里拖了出来,除去口中堵塞的麻布。
“少爷,少爷你还好吗?”
徐清淮惨白着一张脸,嘴巴张合几次才找回声音,“我娘……”
徐墨又将王氏放了出来。
王氏身子弱,早就昏迷过去,此时搬动也没能将她弄醒。
徐墨将两人弄到床上躺着,又给徐清淮喂了点水。
徐清淮吩咐,“速去镇上请大夫。”
他的左腿断了,看情况他娘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徐墨跟徐清淮的时间久了,对他很有感情,见一贯风光霁月的他此时因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脸,差点落下泪来。
“小人这就去,少爷再忍忍。”
徐墨爬起来就要走,被徐清淮叫住。
“另,打听一下,住在温家的那个女人可还在,夫家姓甚,家住何方。”
昨夜他生生疼醒时,听见一男声说是那妇人的夫婿因此教训他。
这对夫妻……胆子真够大的。
徐清淮已经许久没有这般上火过了,他捏紧拳头,必要给他们一个教训才成。
不过因为他身体绷紧,导致身上腿上更疼了。
“嘶——”
徐墨一路到临平镇,先请大夫去家为徐清淮和王氏诊治,又去了温家。
开门的是温晴,见到徐墨,她大概猜到来意。
她面上客客气气的,“不知道墨小哥有啥事啊?请进。”
原身是个温和柔顺的性子,软和到徐清淮对她毫无防备,以至于温晴的图谋能轻易成功。
同样,徐墨也对这个温婉的前主母很有好感。
他进门落座后,见温晴倒了水来,紧忙起身去接,语气也不生硬。
“夫……温小姐,不必麻烦了,我此来是为着替少爷问问,温小姐的友人可还在家中?”
“那不是我的友人!”
“啊?”
温晴拍了下桌子,满脸愤慨。
“我当她是朋友,可她拿我当什么?我虽与婆婆有些摩擦,却是我们婆媳之间的事,并不碍我和清淮什么。他来接我,我是极为欢喜的。
他醉酒,我爹将他扶到我屋里,我去打水想给他擦洗,可回来就……”
温晴装模作样的拿出帕子抹了抹眼睛,“固然清淮有错,可她,可恶至极!”
徐墨没忘了此行的任务,“那不知她去向何处?”
温晴哽咽一声,面上又带了些快意。
“叫她男人领走了,这事半个镇的人都知道了,我爹也与他说了此事,那男人我瞧着不是个好相与的,她的下场……”
温晴强调,“谁叫她做错事了呢,做错事就该有所惩罚。”
徐墨点点头,一副十分认同的样子,又询问。
“那不知这家男人家在何方,以何为生,去哪能找到他?”
温晴摇头,信口胡诌。
“只知道男人是个行脚商,其他就不知了。绯娘来的时候没说,我多年未与她见面,一时欢喜也忘了问。”
徐墨很是失望,“这……”
温晴显得十分失落,“帮不上墨小哥了。”
徐墨没从她这得到有用的信息,心里又惦记着徐清淮,便提出告辞。
温晴假作挽留两句,送他出门。
白氏从外面回来,迎面撞上两人,少不得要问一句。
温晴迅速总结。
白氏问徐墨,“不知你家老太太和少爷伤势如何?”
徐墨着急,“只知少爷断了条腿,旁的还不知,大夫先去了,我正要回去。”
白氏宽慰他一句,送了他走。
*
“一派胡言!”
听了徐墨的回话,徐清淮尚且没什么反应,一旁的王氏叫嚣出声。
她断了的胳膊被挂在脖子上,身上各处都在叫嚣着疼痛,叫她现在如同一个火药桶一般。
一点就炸。
她看向徐清淮,高声强调。
“胡说,就是胡说,依我看就是温家算计你。他们肯定知道了,知道我之前算计温晴了!”
“娘,你别慌张。”
“我哪慌张了?我告诉你,老娘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信我。”
可惜在徐清淮的成长过程中,王氏并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母亲形象。
他不信。
谁能想到做婆婆的能找野男人来侮辱自己的儿媳呢?
便如徐清淮也觉得这事是母亲做的过火了,晴娘无辜。
王氏气结,“你就是被那个狐媚子给迷住了!”
得亏和离了。
徐清淮不理他,跟徐墨说:“继续打听,务必找到那个绯娘的所在。”
徐墨领命,“是,少爷。”
王氏不死心,“就这么轻轻放过温家?就算真是个意外,但也是在温家出的事。”
徐清淮反问,“那以娘所见,我该如何对待温家?”
王氏恶狠狠的,“自然叫他们越惨越好!才能出我一口恶气。”
徐清淮受伤比她重,虽然已经上药包扎,但浑身都疼。
他没好气的说:“儿是个探花,不是个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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