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按时服药,周文昌也是日日晚上歇在她这里,李姨娘情绪倒是渐渐稳了下来。
周文昌现在已上差,就算心里惦记,可陪她的时间也有限。
这天回家后,周文昌往李姨娘院里走,刚转过弯,就看到春姨娘拿着一摞纸正往外走。
“见过二少爷。”
周文昌停住脚步,打量了一下春姨娘。春姨娘穿的很单薄,文文静静的,略低垂着头,让人有一种想怜惜的感觉。
“手里拿的什么,要做什么去?”
春姨娘抬头看了周文昌一眼,“回二少爷,上次的事虽说都是意外,可毕竟惊着了李姨娘,我这是抄的经文,专门祈福的,保佑孩子安康,我这是送到佛堂供起来。”
周文昌点点头,“你倒是有心了。”
“刚才我听李姨娘院里丫头说,李姨娘现在正安睡,情绪也好了很多。阿弥陀佛,只要李姨娘和腹中胎儿都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毕竟这是二少爷的第一个孩子,不能有闪失。”
周文昌见春姨娘这么懂事,倒是很满意的说道:“你送去吧,我进去看看李姨娘。”
春姨娘行了一礼,捧着经文就走了。
周文昌进院一看,李姨娘果然睡得正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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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昌看着李姨娘的睡颜,想到他初见李姨娘时,她是多么单纯明媚的一个女孩子,可现在脸上的笑容少了,愁绪多了。
这时小丫头进来回话,“二少爷,春姨娘说她已把经文供奉到了佛堂。”
周文昌听完后,点点头,又看了李姨娘一眼,见她没醒才转身出屋,吩咐丫头次仔细伺候,他就出了院子。
春姨娘站在小院门口,见周文昌出来,她忙过来说道:“二少爷,不是我要打扰您,是刚才我私下去佛堂,佛堂打扫的婆子问我是怎么回事,若是夫人问起来,还要二少爷帮忙说句话,别让夫人罚我。”
“好,你有心了。”
“我看二少爷很疲惫,不如到我那好好歇一下,养足精神才好照顾李姨娘啊。”
周文昌确实疲惫,白天当差,晚上还要陪着李姨娘安慰她,哄她开心。两三天下来,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春姨娘细心看着周文昌的脸色,见他没拒绝,忙小心殷勤的伺候他洗漱用饭。
李姨娘晚上吃完药,见周文昌还没回来,还以为今天有事绊住了。
“小云,扶我起来走走,躺这几天浑身难受。”
“二爷可是吩咐让姨娘好生歇着,咱就在屋里走走吧,别出门了。”
李姨娘披上衣服,“就到院里走走,又不出去,天天不让出屋子,人都待傻了。”
小云也知道李姨娘主意正,也不再劝,扶着她就在院里转了转。
可这院子和春姨娘的院子紧挨着,不经意间听到隔壁院子传来一阵笑声。
李姨娘走进墙根,只听墙那边传过来声音,“咱们姨娘的手真巧,绣出来这花样真是鲜灵,二少爷刚才还夸姨娘手巧呢。”
另一丫头说道:“这是姨娘从杏花姑娘那儿拿的花样子,姨娘做的里衣刚才二少爷直夸手工好,姨娘还说要给二少爷多做几套。”
“你没看到,刚才二少爷对着咱们姨娘直笑,还说姨娘最是温柔小意,服侍的他也舒服,所以咱们姨娘做的再多,心里也乐意。”
“快别说了,让姨娘听到该罚咱们了,咱们赶紧进去伺候,保不齐一会儿还得要水。”
脚步声走远,李姨娘脸色惨白的愣在原地。
这么晚了,二少爷没来,难道又去了春姨娘那。
“小云,二少爷呢?他没有回来吗?还是现在在春姨娘那?”
小云说道:“我回来听小丫头说二少爷回来了,随后又出去了。”
“肯定去找春姨娘了,你没听说吗,一会儿还要水,那就是,那就是,哎呦……。”
李姨娘捂着肚子缓缓蹲在了地上。
小云吓得忙伸手去扶,“姨娘,咱们快回屋,我这就去请二少爷回来。”
她用力抱着李姨娘站起来,可李姨娘现在情绪激动,肚子又难受起来,使不上力,小云一下没站稳,俩人全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李姨娘只感觉肚子一阵撕扯的难受,尖声喊了起来。
小云吓的忙喊两个丫头 过来帮忙,连拉带扯把李姨娘拽到了床上。
动静这么大,自然传到了春姨娘那院。
周文昌也素了有段时间了,接连要了春姨娘两次,俩人正在床上开展活动,便听到旁边那院的动静。
周文昌想到李姨娘娇气的小性子,忙起身,连话都没说,穿上衣服便跑了出去。
春姨娘恨恨地捶了两下床,那个狐媚子要死不活的,今天她费了好大的心思,最好……。
翠儿进来对春姨娘说道:“姨娘,李姨娘这次应该够呛,我刚才偷偷看了眼,又流血了。”
春姨娘看了翠儿一眼,说道:“你今天做的不错,继续盯着,但别进她们院。”
翠儿点点头,又转身出去了。
大夫来的也挺快,一看又是李姨娘,但这次大夫直接就说了,肯定保不住了,这么三天两头的折腾,神仙来了也保不住。
大夫给开了药,给李姨娘灌下去,林氏也把接生的婆子找来,等着胎儿下来。
周文昌坐在椅子上,人呆呆的,怎么好好的就把个孩子折腾没了呢。
小云红着眼睛说道:“因为二爷去了春姨娘那里,姨娘知道后就肚子疼了起来,当时就流血了。”
周文昌心里也是憋着一口气,也暗怪李姨娘,难道真的让自已寸步不离吗?就这么点事儿,就生生把个孩子给折腾没了。
小云看着二少爷的脸色忙说道:“二少爷也别怪姨娘,自上次受到相冲,本就胎不稳。姨娘心里也是太在意二爷,若不然随二爷去哪儿心里哪会在意,也是姨娘心里只有二爷一人,太痴心了。”
周文昌想到他和倩倩自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当初倩倩不顾门第,只爱慕他的人,他的才华,并要下嫁于他。
说到底是他先答应李姨娘,不再碰别的女人,是他食言在先。
想到这儿,他对李姨娘的怒气渐渐消了。
周文昌闭了闭眼,只是可怜了孩子,这可是自已的第一个孩子啊。
正难过,只听室内传来李姨娘凄厉的喊声,“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你到底还是被别人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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