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墨径直收回目光，透过朦胧的热气，谌黎川有些看不清她神情。
他还想再问，清脆悦耳的声音先一步响起：“谌总真的不尝尝吗？她们家的美食味道不错！”
谌黎川狭长的眸子愈发幽邃，他抬手在她面前轻扣桌面：“秦小姐，请你……”
“呦呵，谌总还真是敬业！”秦羽墨骤然出声打断他，拿过他手中的合同语带调侃。
她故意岔开话题，谌黎川便知问不出答案，顺势开口：“秦小姐已经答应了合作，不如现在就把合同签了吧！”
他一个眼神，助理把笔呈上来。
秦羽墨挑了挑眉：“谌总是有备而来啊！”
谌黎川不语，翻到指定一页，用指尖点了点她需要签名的地方。
“秦小姐，请签字吧！”
秦羽墨作势要落笔，笔尖轻触合同，白纸上显出一个黑点，她又忽然合上笔，放置在合同旁。
“秦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谌黎川颔首，眉宇间带着不悦。
秦羽墨自顾自吹口汤，慢条斯理开口：“谌总别着急啊，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不会反悔，但是……”
她停顿了一下，谌黎川脸色黑了一分。
“这合同我可以签，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谌黎川微眯了眯眸，冷声道：“秦小姐，你这是得寸进尺。”
秦羽墨冲她眨了眨眼，默认这评价。
他没有拒绝，秦羽墨就当他同意。
她借撩头发极快看眼四周，轻声道：“我希望在手术当天，谌总可以派人保护手术现场。”
目前，谌黎川是她所能借助最大的力量。
谌黎川对这要求心存疑惑，他拧眉看向秦羽墨。
后者只是垂眸喝汤，没有一丁点要解释的样子。
“好，我答应你！”
他果断答应，秦羽墨忽而掀眸对上他的视线，一双杏眸隔着氤氲湿漉漉看着他，谌黎川忽地觉得心头有些酥麻。
“那我就谢谢谌总了！”秦羽墨说到做到，在合同上利落签字。
谌黎川接过合同，还没细看，面前人已经转身向门外走去，只冲他缓缓挥了挥手。
眼里那道纤细的身影越来越远，谌黎川顿觉她像今晚的夜色一样，让人看不真切。
他侧眸吩咐：“查一下她今晚的行踪。”
刚在秦羽墨身边坐下时，他就嗅到了极淡的血腥气，谌黎川不动声色在秦羽墨身上寻找一边，没有发现伤口。
反而在她衣袖上，看到一点血迹。
隐隐地，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他的心。
手下刚得吩咐离开，之前派去调查陈舒雪遇袭一事有了答案。
夜色，谌黎川的身形一半拢在黑暗中，昏暗不明的光亮轻飘飘从他脸上闪过。
“说！”他低眸看眼身侧手下。
手下微顿，低声如实汇报：“谌总，查清楚了，那的事情的确和秦小姐没有关系。”
心中猜测得到肯定，谌黎川身后握拳的手却紧了紧，不是秦羽墨，答案就呼之欲出。
“说下去！”唯有听到手下汇报的结果，他才肯相信。
“谌总，所有事情都是陈小姐设的局。”他知陈舒雪自小在谌家长大，虽不是亲生女儿，但对外一直是以谌家女儿身份自居。
所以在查到是陈舒雪时，他们第一时间前来汇报。
谌黎川无意识捻了捻指尖：“确定吗？”
“我们按照谌总的吩咐，将两波人训斥一番后佯装无事放他们离开。他们也的确谨慎，分开后并没有立刻联系陈小姐。”
手下向谌黎川汇报具体细节：“按照我们猜测，陈小姐应该还有一笔尾款没有支付给他们，我们便趁他们去赌博的时候，设局引他们上钩，很快，他们手里的钱就输完了。”
“后来，我们一路尾随他们，听到他们打电话给陈小姐要尾款，一直监控陈小姐账户的兄弟发现，同一时间段，陈小姐账户的确转出去一大笔钱。”
铁证如山，谌黎川重重闭眸又睁开，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黑暗中，他声音冷若冰霜：“这件事没有别人知道吧？”
手下摇头：“谌总放心，兄弟们做事一向干净。”
他缓缓点头，再要启唇时，身侧手机忽然震动。
垂眸划开屏幕，跳动着陈舒雪的名字。
谌黎川不耐划掉，电话却又再次打来。
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谌黎川面无表情接通电话。
“什么事？”
极冷的声音惊的陈舒雪一愣，酝酿好的矫揉造作直接被吓忘了。
她眨了眨眼，眼眶里顿时畜满泪水。
“谌哥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啊？”柔柔软软的声音听的谌黎川生烦。
“我最近很忙，没有时间。”
他要挂断电话，陈舒雪却不依不饶。
“谌哥哥，你看我一眼好吗？我真的好想你。”她拿出一贯的撒娇卖萌，谌黎川极少会拒绝她。
谌黎川脑中闪过手下汇报的事情，情绪再度冷冽。
“陈舒雪，谌家养你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你去算计别人的！”
他毫不留情揭开真相，陈舒雪接下来的娇嗔瞬间卡在嗓子里。
心狂跳不止，陈舒雪结结巴巴开口：“谌哥哥，你听我解释。”
脑子飞速运转，可谌黎川得知的太突然，陈舒雪想破脑袋也憋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解释？”谌黎川淡漠出声：“那些转账记录，是别人把刀架你脖子上让你转的吗？”
那端放弃挣扎，转而小声呜咽。
听的谌黎川更加烦躁，他神色愈发冷漠：“够了！从今天开始，我会派人限制你的自由，免得你再生事端！”
陈舒雪刚要啜泣，耳边便传来嘟嘟忙音。
她恼怒地把手机砸在地上，暗恨怎么就不小心，竟然被谌黎川发现了蛛丝马迹。
彼时，秦羽墨回到病房时，状若随意仔细观察了病房的每一个角落。
确定并没有窃听器和隐形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后，她才悄然松了口气。
关好房门，她拨通一个不常拨打的号码。
电话接通瞬间，秦羽墨眉宇间闪过凌厉的杀气。
她踱步走到窗边，微掀窗帘观察着外面，红唇轻启：“安排一下，派几个杀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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