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开会,公司领导通知,下午一家美国跨国公司的亚洲区上海分公司的人要来咱们公司参观和洽谈业务。让设计部、工艺部和质量部的负责人准备一下。
这都一点了,小秦资料还没发给我。
“秦双,资料弄好了没,马上开会了!”
“发过来了,发过来了,冯主人你收一下!”
我把资料拷到U盘里,着急忙慌的冲到会议室。
哎呀,人都到齐了。
“小冯,快点,怎么回事。”
“哎呀,刚把资料拷完,不好意思,刘总。”
“跟各位客人介绍下,这是我们公司设计部的副主任。。。”
“冯远!”
有人替刘总喊出了我的名字。
转头望去的一瞬间,空间与时间都已经凝固。
。。。。。。
大学的时候特别喜欢听陈慧琳的《记事本》,因为她爱听,逼着我也听。
却越听越沉醉。
有时候打电话,两人不说话,只是在耳机里放着同一首歌,通过歌声互相传递情感。
或许有人会说我有些文艺气质。
是的,都是在那时候养成的,或者说被培养出来的。
她也爱看书,我便陪她一起看;她喜欢萨福的诗歌,特别是《给安娜多丽雅》,我也跟着看。
有一次,我们去看 《我的野蛮女友》,她迷上了里面的钢琴曲《卡农》,我便加入了学校的音乐社团,就只练《卡农》的钢琴曲,等我练会了,她走了。
。。。。。。
“靳落。。。”
“哎?你们认识的哈?”刘总两边看看。
“哦,呵,我们是大学同学。”靳落说。
“哦哦哦!那好,那好,以后交流起来就更方便了!”
我们对视三秒,点头问好。
快速而简短的一段回忆之后,我便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会议内容中。
我要“集中”注意力,因为我需要集中“注意力”。
他们公司投资了一个新能源汽车的项目,她是这个项目的主管,现在项目启动,他们公司与生产商在全国寻找高精度零部件的设计、生产单位。我们公司便在他们的考察范围之内。
现在还只是在了解合作企业的能力、资质的阶段。
由于这几个配套零部件对精度和性能的要求非常高,所以这次全国的巡访,他们投资方和生产商各来了两个人,其中投资方的海外总公司派来了一个老外。
其实就设计来说,难度并不大,难度在于尺寸精度控制,可能更多的工作需要在工艺部完成。
就这么个事。
会议完毕,刘总带队,到展厅参观了我们公司比较有代表性的产品。
我本有意与她拉开距离,她却执意站到我旁边。
“你怎么那么多白头发了?”
“是吧?很多吗?我没太在意。”我摸摸头。
“你毕业以后直接到的这边?”
“没,在老家的一家公司干了不到一年才过来的。你呢?”我这是礼貌性的回问,并非在意。
“哦,我已经回来半年了,年初回来的。”
“哦,挺好,你们公司挺有名气的。”
69書吧
“这次这个项目,我觉得你们公司是有能力做的。”
“我不好说,主要的难点在工艺部那边。”
说话间,她的眼睛时不时看我一眼,我尽量保持目视前方,有必要时,稍微侧脸跟她讲。
我这样可能不太礼貌,但这似乎是不得已。
参观完,他们一行人便要离开,公司派车送他们回酒店。
临走前她问我要了电话,我犹豫了片刻,给她了办公室的座机号码。
她似乎有些诧异,怎么是个座机号码。。。
所谓“道”与“术”,道是方向,术是方法。先定方向,再定方法。方向不正,方法纠正。
我必须承认,对我来说,靳落的身份确有特殊之处,无论我对她的态度是否会偏离方向,我现在不知道。但是不管,先纠正。
晚上公司请他们吃饭。
刘总、杨主任、我、张豆,芮秋、还有工艺部主任老龚和一个质量部的人,都去了。
现在新能源汽车是重要的发展方向,我们公司之前没有过新能源汽车零配件的业务,刘总是很希望能接下这个单子的来开拓公司的业务范围。
在饭桌上,刘总含蓄的表达了合作的意愿。
靳落还充当翻译的角色。
老外的意思是:综合他们前面考察的几家公司,他认为我们公司纸面上的能力是最出众的,但是由于我们公司没有过汽车零部件的设计、生产经验,这是一个重要的不足,因为一些非标指标的水平,他们无法从我们这里考察到。所以他们还需要综合考虑。
老龚提出,对方可以把这些非标指标都列出来,我们来逐一评价,最后给对方一个更加完善的参考资料。
当然,老龚的提法没问题,只是这个非标指标,它本身就涵盖了一些客户自已也说不清的需求。
大家有没有觉得,有些时候我们买个什么东西,特别是电器,看起来它的各项指标都不错,但是用起来就是不舒服。
这里面涉及到生产商对这个行业的理解,对顾客的理解的问题,非标指标是一个弹性的需求。当然,本质上是我们对事物的理解不足,但是这要到什么程度才算足呢?
这需要一个企业在某个行业长期耕耘,不断积累,增加对产品隐形质量和客户弹性需求的认识。所以,就像老外说的,没有汽车零部件生产经验,确实是咱们的一个硬伤。
酒桌上聊了很多,但是对方始终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复。当然,现在肯定也给不出。
酒毕。
公司开车送他们回酒店。
出发前,我把关于刚才非标指标的想法跟靳落提了一下,她说她也看出刘总很想达成这次的合作,她会尽量帮我们促成折尺合作。
然后。。。她和我说了些私话。
“我可能后天就要走了,原本计划今天的。总公司的皮特想游玩一天再走。”
我给她介绍了几个景点。
“另外。。。你就那么。。。排斥我?”
“怎么讲?”我知道她在说电话的事
“给我个办公室电话算什么。。。”
“白天我都在办公室,我不在,你可以打小秦的电话。”
她转过头,不说话,不看我。
“哦。。。那。。。我从口袋中掏出名片递给她。”当然,我仔细看了,不是酒店小卡片,我也没有那玩意。
她接过名片,转身就上车了。
“哥。。。她。。。你们?”
“嚯!芮秋,现在的心思可够细腻的啊!”我笑着对芮秋说。
芮秋笑一下说:“那她。。。”
“没啥,以后再跟你讲。你们回去吧,好好的啊,有事商量着,别吵架。”
“好的,冯哥。”
“好,哥。你对姐姐要好啊!”
“哈!你别替我操心!”
。。。。。。
“老婆,我今天我见前女友了。”
“什么?”
我把情况一五一十的道来。
“我问你,冯远。你跟我这么坦白,是因为你本身就是个坦白的人?还是说你只是对我足够的坦白?”
“你这个问题问得。。。直击我的灵魂啊。。。”
“你说嘛,想想再说,没关系。”
“嗯。。。都有吧。这样的,对外我一般也不撒谎,觉得不好说的就不说,说是一种隐瞒也好,反正跟撒谎还是有区别嘛。对你我是觉得隐瞒都不好,隐瞒是在我们之间放定时炸弹,撒谎就是放核弹。太危险了。所以一般我觉得敏感的事情,都会跟你讲清楚。”
“这还差不多,没辜负我对你的信任。那。。。你觉得不敏感的事情就不说了呗?”
“是啊。要不从晚上说到天亮?”
“那万一我觉得敏感呢?”
“哦,行,今天老杨尿尿,尿到手上, 我看他直接擦裤子上的。”
“你神经病啊!哈哈哈哈哈~~~~”
“还有,还要听不?”
“哎呀!就像芮秋说的,你要再正经一点就完美了。”
“怎么说话是可以伪装的,所有可以伪装的东西,都是廉价的。那些个廉价的玩意儿随意就好。看人,多看他怎么做事,少看他怎么说话。”
“又来了!就你最懂。我问你,你为什么最后还是给了她手机号?”
“嗯。。。人家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我再不给就太不礼貌了。”
“我还有个问题。。。我自已感觉啊。比如对星月啊,芮秋啊,你都可以很轻松的靠近一些也好,远离一些也好,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不自在,我很放心。但是对靳落,我感觉你是有意在疏远她。这反倒让我心里有些慌!”
灵灵这个问题问到点上了!
这个问题我自已现在也挺模糊,不知道怎么回答。按理说,如果没有任何额外的情感在里面,我应该是可以应对自如的,可是我却处处小心谨慎。
“我不知道,我说不上来。。。”
“那你好好想想再跟我说,我不催你,但是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心里发慌。”
“嗯。。。”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是上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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