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内,南念准备好药品和器械,抬头冲猛哥道:“你这位朋友伤口的腐肉得切掉,而且因为受伤后处理的不是很及时,所以就算我给他弄好了,后期可能也会得败血症,咱把明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你可不能怪我医术不精。”
“我知道,你尽管放手治,你有没有尽心,我能看出来。”猛哥说着把口罩往上拉了拉,露出嘴来点了一支烟,颇有点无厘头。
南念往窗外瞧了一眼,不再说话,给手术器械消了一下毒,戴上手术手套,集中注意力开始给二宝处理伤口。
他先给二宝两处枪伤之间的位置打了一支麻醉剂,观察了一下,见二宝没有异常反应,又用镊子夹着一小团沾了碘伏的棉球在两处伤口中来回出溜了几下,这就算是消了毒了。
刀疤看了猛哥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也就硬忍着啥话都没说。
消完毒,南念拿起一把小巧锋利的手术刀,心中突发奇想,要是自已有李寻欢那般的好本事,一飞刀甩出去取了这两个狗贼的性命,那就万事大吉了。
当然,这只能想想而已,就算他有小李飞刀的绝技,但是飞刀再快只怕也干不过子弹,那个猛哥,一看就不是个一般的人物,身上的那股气质,不是想装就能装出来的。
而且那个刀疤也是个狠角色,南念此刻手里只有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对方却几乎武装到了牙齿,要是干一下,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这个该死的段洋,怎么还不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明白自已的暗示。
南念在走之前曾经给过段洋一个信号,示意他暗中跟随,因为这帮人里就数他身手最好,而且人又机警,不过南念还没和他搭档办过事儿,心里实在是没有多大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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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见他拿着手术刀低头发呆,半天没有动静,心里就有些不耐烦了,走到他身后骂道:“你他妈在这儿入定呢?赶紧整啊!”
“咱俩打一百块钱的赌,他肯定在琢磨怎么一刀把咱俩全干翻呢,呵呵。”猛哥抱着膀子,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仿佛一眼看穿了南念的心思。
“哦哦,不好意思,两位大哥,我在想手术的步骤呢,那啥,我已经想好了,现在就弄。”南念掩饰了一句,心想这个猛哥真厉害,自已在他面前就好像个透明人一样,太奸诈了!
“艹,你算个啥医生啊,都要动手术了,才思考步骤呢,不是,你他妈到底干过没有啊?”刀疤骂道。
“要不你来?!”南念也火了,站起身把手术刀递给他问道。
刀疤啧了一声,上前就要动手。
“哎,你先别动他,让他自由发挥,一会儿咱看看效果再说。”猛哥出言喝止了他。
刀疤骂了一句,走到门外抽烟去了,南念紧了紧裤腰带,看了猛哥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开始给二宝“动手术”,广智死死盯着他,紧张的浑身竖起了寒毛,二人是生是死,就看念哥手里的这把刀了。
南念先在二宝的伤口上小心翼翼地切了个十字,然后压迫伤口周围的皮肤组织,把脓血尽量都挤了出来,再把腐烂的肌肉组织一点一点地切除掉,最后毛手毛脚地缝合伤口,敷了一层伤药,缠上纱布,又挂了点滴,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长出了口气:“行了,应该没啥大问题了。”
在整个手术过程中,猛哥的目光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从最开始的鄙夷,到逐渐惊愕,再到最后的叹服,极其生动地表现了人物内心活动的变化历程,简直可以作为电影学院表演课的教材了。
“哎呀,哎呀呀,真是妙手回春啊,看走眼了,看走眼了,我还以为你是个二把刀呢,失敬失敬!”猛哥脸上笑得跟朵菊花一样,拉着南念就坐到了板凳上:“快坐快坐,那啥,疤子,上酒上菜!”
刀疤直接懵圈了,这荒山野岭的,咱是跑路呢,哪有酒菜啊!
不过见二宝的手术成功了,他也挺高兴,忙从包里翻出了一瓶酒,又拿出几块牛肉干和压缩饼干放到桌子上,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南大夫,咱就这条件,也没啥好东西,你先将就着吃上点,等以后咱再好好感谢你,那啥,在南湖大酒楼好好给你摆一桌!”
南念哭笑不得,心想这二人前倨后恭,变脸变得也太快了。
“不用客气,医者父母心嘛,应该的,应该的。”南念笑了一下,看着猛哥问道:“手术动完了,该放我俩回去了吧?两位大哥都是江湖上的好汉,说话肯定会算数,对吧?”
猛哥笑道:“那当然,咱吐口唾沫就是钉,说话肯定算数,这个你不用担心。”
南念心中一喜,正要说两句客套话,却听猛哥又说道:“不过嘛,救人救到底,我这位兄弟还没醒过来,你先别着急,等他醒了咱看看啥情况再说。”
“卧槽......”南念一急就要开骂,猛哥拍了拍他的大腿道:“当然,耽误了你的时间,咱在钱上补偿。”
扭头朝刀疤道:“给南大夫表示一下咱的诚意。”
刀疤会意,走过去从登山包里又拿出几摞钞票放到了原先那堆钱上。
南念无语道:“这不是钱的事儿,你说你这里又是刀又是枪的,大哥,咱换位思考一下,换成你你心里哆嗦不?”
“哆嗦。”猛哥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南念大喜,忙趁热打铁道:“是啊,你说你都哆嗦,我们能受得了这个吗?大哥,你行行好,赶紧放我们走吧,你放心,我俩出去绝对不乱说......”
他话还没说完,屋门上突然响起嘭的一声,好像有人在踹门。
猛哥脸色一变,动作非常迅速地抓起五连发,冲刀疤一摆头,刀疤拿起枪,窜到窗口看了一眼,然后抓起门口放着的一个破水桶,猛地一把拽开门先把捅扔了出去,随即举着枪一个箭步就蹿了出去。
然而他刚出门,举着枪的手就被人一把攥住,几乎同时腋下狠狠吃了一拳,一阵剧痛,整条胳膊被人拧到了身后,枪也被夺走了。
那人把枪顶到他的脑门上笑道:“别动昂,要不然我手指头一哆嗦,你这颗大好头颅可就变成烂西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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