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听了宝军的话,伸手抬起他的下巴道:“我也知道你只是拿钱干活的,我不折腾你,你告诉我是谁让你干的,我们立马就让你走,绝不为难你。”
宝军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已变得清醒些,说道:“哥几个,你们也是在江湖上混饭吃的,知道道上的规矩,我今天要是卖了主家,以后还能混吗?”
刚才扎了他一刀的那个小伙冷笑道:“你还思谋以后呢,你要是不说,连今天都过不去,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宝军费力地扭过头盯着他问:“你叫啥名字?”
“我叫广智,咋地,你有啥想法啊?”那小伙歪着头笑道。
“行,我记住你了,你扎我一刀,这事儿得有个说法。”宝军道。
“没问题,你随时来找我,我随时接待你。”广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宝军点点头,不再搭理他,盯着黑娃道:“我要是不说,你们今天就得整死我呗?”
黑娃没说话,朝一个小伙伸出了手,那小伙从后腰抽出一包用报纸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他。
黑娃接过来打开报纸,里面是十几根一头被磨尖了的自行车轮胎辐条,路灯照耀下,尖头闪着寒光,宝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骂了句艹。
“我们肯定不能整死你,那不是犯杀人罪了嘛,不过要整得你半死不活,那还是不费劲,你要再不说,我给你身上的每个关节都钉一根辐条,以后你连性生活都不能自理了。”黑娃晃了晃手里的那把辐条笑道。
宝军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们要这样干,算什么江湖好汉?有种就直接弄死我!”
“艹,谁告诉你我们是江湖好汉了?爷爷一向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了,时间宝贵,咱别废话了,这就来吧。”黑娃狞笑了一声,冲广智等人使了个眼色,广智等人立刻将宝军放翻趴在地上,死死摁住了他的四肢,广智直接坐在了他的腰上,使他无法动弹,楚淮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黑娃抽出一根辐条走到宝军身旁,蹲下来将辐条对准他的左手肘关节,从地上捡了块石头,顿了顿,猛地一扬手砸了下去。
噗嗤一声轻响,辐条直接没入半根,宝军啊的一声惨叫,一个小伙死死将他的脸摁在地上,宝军疼得浑身痉挛,大口大口地啃咬着地上的泥土。
黑娃笑道:“说不说?”
宝军挣扎着抬起头,呸的一口吐出嘴里的泥土,含混不清的喊道:“再来,艹尼玛的,老子还没过瘾!”
“叫你嘴硬!”黑娃又猛地一砸,整根辐条都戳了进去,只留一点尾巴在外面,尖头从宝军的肩膀处穿了出来,鲜血淋漓,摁着他左胳膊的那个小伙似乎不忍直视,扭过了头。
宝军浑身犹如筛糠一样颤抖,牙关紧咬,双目血红。
“硬骨头!”黑娃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又抽出一根辐条道:“不过老子专门喜欢砸硬骨头。”
说着又将那根辐条砸进了宝军的右手肘关节,楚淮看着黑娃的背影,目光中似乎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不过还是没说什么,他或许不赞同黑娃的这种行为,但他们毕竟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这种时候不可能向着对伙说话。
黑娃抓起宝军的头发问道:“咋样?小李探花,还能坚持不?”
宝军翻着白眼,看样子似乎快要晕过去了。
黑娃啧了一声,伸手又拽出一根辐条抵在了他的左腿膝盖窝处。
宝军急促地喘了几口粗气,颤声道:“别......别整了......”
黑娃笑道:“想通了啊?”
宝军咬牙道:“艹,还是你们狠啊,我......我他妈服了,我服了还不行吗?!”
黑娃把辐条扔到地上,点了一支烟塞到他嘴里道:“服了就赶紧说吧,完了我们好送你去医院,别耽误了治疗,要不然真半身不遂了。”
宝军叼着烟狠狠吸了几口,两道浓烟从他血渍呼啦鼻子里喷了出来。
“是......是铁拐李......”宝军刚说了半句,吱嘎两声响,两辆天津大发突然风驰电掣地开了过来,停在他们身旁,众人一愣,一起扭头看去。
车门被猛地拽开,李松山等十几个人手持凶器跳了下来。
李松山先是四下仔细的看了一圈,见南念确实并不在场,胆气顿时就壮了许多,手握匕首指着黑娃骂道:“艹,干嘛呢?法治社会,你们怎么敢当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赶紧把人放了!”
黑娃站起身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也算是个牛逼人啊,前两天送钱的时候跟个孙子似的,这会儿咋又支棱起来了,咋地,吃伟哥了?”
广智等人哈哈一笑,李松山禁不住老脸一红,咬牙骂道:“你知道个鸡毛,爷那叫能屈能伸!你他妈到底放不放人?别给脸不要脸!”
“我就给脸不要脸,你能咬我的屌?”黑娃依旧嬉皮赖脸地说道,他是一点都不把李松山这号人放在眼里的。
楚淮却感到李松山今天的状态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硬气呢?他们来救宝军他能理解,但是李松山表现得却好像见义勇为一样,正气凛然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想到这里,他不禁起了警惕之心,不露痕迹地站到了宝军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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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军见来了救星,也就不再说话了,恶狠狠地瞪着黑娃,心里琢磨着一会儿李松山等人占了上风,自已如何狠狠地收拾黑娃。
“咱们见义勇为,收拾这帮地赖子!”李松山手一挥,手下的小弟们纷纷张牙舞爪地扑向黑娃等人,两伙人当即叮呤咣啷地干了起来。
李松山却并没有上前,他拉过一个满脸凶相的小伙,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小伙看着宝军,不断在点头。
现场虽然非常混乱,但是这一幕却被一直盯着李松山的楚淮瞧在了眼里,他心里那种不好的感觉再次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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