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小小乖乖爬进了笼子,一边爬一边唾弃自已,真的是太没有底线了!
唾弃完之后又开始安慰自已。
鼠是铁,奶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没办法,谁让它还只是一只除了奶啥都不能吃的废物小奶鼠。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命都没了啥也干不成不是?
看在目前这条垃圾蛇对自已还算可以的份儿上,她就勉强再苟活几天。
青鸣关好门,把笼子举到自已的面前,对着里头正背对着他的仓小小道:
“乖~待会儿就给你做床和饭盆。”
仓小小麻溜转身,对青鸣比了个OK的手势。
动作那叫一个流畅,毫不犹豫。
青鸣提着笼子又往集市外头走,集市的兽人们面面相觑,死死盯着青鸣等着他离开。
此时此刻,如果仓小小是人,她真的很想扒拉着笼子对着众兽人喊一声“救命呐——”
然而她不是,不仅喊不出来救命,就凭她此时的身份,也根本没兽人会来救她。
仓小小看着眼前的景色逐渐后退,消失,热闹充满人性气味的集市逐渐远离自已,伤感又逐渐涌上心头。
仓小小终于忍不住了,扒拉着笼子,对着外头的自由无声的呐喊:
一入笼门深似海!
啊!
我可怜的自由!
啊!
我前世作为人类的尊严!
都被这条大坏蛇吃掉惹!
从前只有人类关押小仓鼠,今时今日也有她变成小仓鼠被兽人关押!
命运多舛!命运多舛呐!
哎?
这笼子缝儿好大。
仓小小仰着脑袋看了眼青鸣,发现他正专心的走路,目视前方,根本一点儿余光都没有分给她,这才伸出两只粉嘟嘟肉乎乎的小爪子,量了量笼子缝儿。
量完竹条的缝儿又量量自已的长满肉肉毫无曲线感的小肥腰,缝儿真的好大,只要她稍微挤一挤就可以出去了。
哎呦喂,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呐!
仓小小做贼似的又仰着脑袋往上瞄一眼高大的青鸣,发现他真的没发现自已,安心了,装作无事地坐到笼子中间,尽可能距离笼子边边远一点,好让青鸣不那么快注意到笼子的缝隙。
灾兽和神兽一样,都是一种异兽,他们天生就拥有比普通兽人更强大的能力,或者五感,或者智力,或者武力,或者其他力量。
所以刚才仓小小那点儿小动作一点儿都没瞒住青鸣,只是青鸣根本不把这小家伙儿的小心思放在眼里。
它就是真跑了,就它这小体格子,它身上这独一无二的羊奶味儿,青鸣闻着味儿尾巴一甩就追到了。
担心不了一点儿。
回到青鸣的住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青鸣在河边干燥的地方扫了一片空地,又找来了些草木,从逆鳞中掏出火石,点起火。
借着火光,青鸣又去附近找了些草,盘成窝,放进仓小小的笼子里,又找了块近圆形的鹅卵石,用蛇尾一点一点将鹅卵石凿空,尽量削到最薄,最后把边缘打磨平整。
最后把今天买的羊奶倒进去,这就是仓小小以后的饭盒了。
他做这一切的每一步都格外细心,轻翘的嘴角总带着那么一抹漫不经心,手下的每一个动作却都是斟酌后的郑重。
这条蛇以后就是自已的供奶官,相当于直接掌握着自已断奶前的命脉,因此仓小小一直悄摸摸关注着青鸣,这些细节自然也没落下。
仓小小个头小,饭量不小,下午吃的那点儿她早就消化完了,此时饭盒被送进笼子里,仓小小当然是迫不及待的又跑过去喝奶了。
开春的夜很凉,仓小小吃着饭,冷不丁一阵风吹过来,她打了个寒颤。
这一幕也让青鸣看到了,他把仓小小放在地上,蛇尾一甩,走了。
不过一会儿,青鸣手里提着一只兔子回来了。
他熟练地将兔子剥皮,挖内脏,穿棍子,兔子肉架在火上烤。
69書吧
兔子皮被他拿到河边,青鸣先是用水将皮上的碎肉都搓掉,再从逆鳞里掏出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洒在皮上,反复揉搓,直到最后搓不出一点儿血水,这才罢手。
他又拿着兔子皮来到火堆旁,小心将它烤干。
仓小小趴在饭盆边,一边喝羊奶一边观察着青鸣的一举一动。
诚言,如果青鸣是一个正常男人,而她也是个普通的女孩,青鸣此时照顾她的种种举动一定会让她感动的稀里哗啦。
国民好男人啊!世间少有啊!
最起码人类世界少有啊!
可惜青鸣不是男人,仓小小此时也不是女人。
嘴巴里香甜的羊奶突然就没味儿了,仓小小舔掉嘴角的奶渍,砸吧一下。
她其实很想问,今天在集市的时候,为什么大家都那样看着他啊。
难道他真的是一条鸣蛇,也真的和山海经里的鸣蛇一样,是一条灾兽,会带来旱灾,所以兽人们才会以这种排斥的态度对他吗?
如果是这样,从人类的角度来讲,仓小小为青鸣感到难过。
但是不知道青鸣作为一条鸣蛇会怎么想,万一人家就喜欢这种孤独呢?
兔子皮烤干了,青鸣就把兔子皮塞到笼子里,团成一个圆锥形给仓小小当被子用。
做完这一切,他才去拿火架子上的烤兔子肉,从逆鳞里掏出盐巴,撒一些在上面,咬下今天的第一口晚饭。
换做平时,青鸣可不会这么糊弄自已的晚饭,但今天家里多了个可爱的新成员,青鸣满心满眼都在仓小小身上,根本没多少心思大搞特搞自已的晚饭了。
青鸣本来是想把仓小小和笼子一起悬在自已的洞顶,但看仓小小连春日的夜风都受不了,更别提河里的寒凉了。
于是最后,不但青鸣不放笼子了,自已连洞也不回了,就化成全蛇形在岸边盘成蚊香,把仓小小和笼子一起放在自已的身上,就这么睡着了。
青鸣这次化蛇形,仓小小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他的翅膀最后都收在了蛇腹两侧的鳞片下,收着翅膀的鳞片微微有些鼓囊,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青鸣睡下,仓小小也钻进兔子毛团成的被子里睡去了,然而到了后半夜,仓小小又悄悄醒了。
她一直很在意自已到底能不能挤出笼子的事情,所以夜里睡得不太安稳,到了后半夜,直接睡不着了。
倒不是她现在有多不识时局地想逃走。
想不想逃走和能不能逃走是两回事,能逃走是一份底气,仓小小很想拥有这份底气,所以她一定要试一试。
仓小小小心翼翼从被子里爬出来,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她知道兽人的听觉嗅觉是极为灵敏的,所以她一切动作都格外小心。
爬到笼子边,仓小小试了试宽度,把自已的身子怼过去量了量,和白天想的一样,真的稍微挤挤就过去了。
仓小小心下欢喜,向笼子外伸出一条腿,轻轻踩住青鸣的鳞片借力,刚准备把自已卡在笼子里头的另一半身体拔出来,就听见一个淡漠的声音说:
“断奶了再逃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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