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那咱就抛开没根儿的,从实际入手。”蔡风轻轻抓挠着头皮说:“当时咱们勘验了现场,你还记得当时死者的情况吗?”
“死者面朝地趴在地上,头对房门方向。后腰部中了一刀,腹腔内大量出血导致死亡。凶器是死者家中的水果刀,由于死者体内出血,现场只发现四到五枚有价值的鞋印。其中两枚被证实与王晰当晚所穿的皮鞋相符,两枚可证实属于死者,还有一枚是高跟皮鞋留下的,初步确定属于女子鞋样。”
“歪瑞古德。”蔡风慢吞吞的咽了口吐沫,“你记得很清楚嘛,死者是头朝房门方向。有没有可能是死者进门发现家里情况不对追出时罪犯从后面下刀呢?”
“这样死者就头朝着门口马趴了对不?”
“歪瑞古德。可是如果是这种情况,又有说不过去的地方。因为死者的家只不过七八平方,我们假设的是死者回家时凶手正好躲起来,那麽在恁小的空间,他往哪躲都是个问题。”
“反正也总可以躲吧。橱子里床底下房梁顶上。”
“假如真是这样的情况,那凶手也似乎没必要杀死者了。死者追出去的时候,他不正好可以脱身了吗,没必要杀死死者了。”
“您真幼稚,凶手能不考虑安全吗?总不至于刚逃院儿里让死者堵上再说‘您先高高手,重来一回儿成不成’,那象话吗?不成了捉迷藏过家家了?所以我认为在那个时候杀死死者是必须的,完全有这个必要。”
“就再如你所说吧,可还有一点让人始终怀疑。”
“您直说。”
“说不明白。”蔡风站起来,走到屠春的椅子后面,双手搭在屠春肩上。屠春警惕的缩了缩脖子,“队长,你想干什麽?”
“站起来。”屠春站起来。冷不防蔡风从后面一把把她抱住。
“队长,你这是……”屠春刚想叫,嘴已经被蔡风捂住。蔡风把她抱的紧紧的喘不过气,屠春猛的用左脚后跟一跺蔡风的脚面,右胳膊肘往后一个肘锤戳他的软肋,嘴往起一张,——
“哎呀~”蔡风一声惨叫,身子往后连退了两步,“你真咬啊你。”
“废话!队长,你太让人失望了,你怎麽能对我做这种事。”屠春脸憋的红红的说。
“我做什麽啦我。”蔡风冤枉的举着双手,“我只不过是想让你亲身体会一下当时的情况。你真冤枉我啦。”
“好,什麽情况你说吧。”
“假设一个罪犯从后面袭击另一个人,譬如是象你这样的弱女子…”
“屁,谁弱!”
“好,我弱我弱。”蔡风揉搓着双手,屠春给他那几下不轻,手上老皮都快被咬掉了。“譬如袭击你,你奋力反抗,看看,衣服都扯乱了,我帮你整整。”
“不用你虚情假意装好心。”
“好好,当我没说。你奋力反抗,是手踢脚蹬摇头晃脑,衣服乱了头发散了,让人看了真是心疼。”
“行了,你就别说俏皮话了。”屠春绷不住噗嗤乐了。
“而在现场,被害人却没有一点挣扎反抗的痕迹耶。”蔡风一本正经的说。看看屠春不生气了,他才暗暗的舒了口气。“被害人头发不乱衣裤整齐,除了中刀后手脚面部出现轻度的痉挛扭曲,基本没有任何挣扎搏斗的痕迹。另外,如果发生过纠缠,在死者的身上一定会留有淤青或抓痕,同样的死者因为挠抓罪犯,在死者手上特别是在指甲里很可能会留下罪犯的衣料纤维或是表皮组织血痕等等。奇怪的是,在死者身上,这几样都是一无所获。因此,我只能肯定一点,那就是……”
“我替你说吧,死者没有挣扎,或者说是他在猝不及防没有预料的情形下遇害,又或者是他认识罪犯,所以才会在猝不及防没有预料的情况下遇害。罪犯也正是在这种情形下才一击得手。”
“歪瑞古德。”
“没啥好歪瑞的。你的意思不就是说凶手和被害人认识吗?”
“可能吧。现别管那个了。再说说案发的时间吧。你记得清你说。”
“现在你用着我了。”屠春摸着尼绒套衫的领子,刚才蔡风给她那麽一闹,领子上的线头脱开了。“你赶快点儿的赔我衣服你。”
“我赔我赔,等发了这月工资。”蔡风赔着笑。“现在工作时间先谈工作。”
“你可不许赖帐。”
“春儿你放心,别人的帐我赖,咱什麽关系,我能赖你的帐?”
“谁跟你有关系。”屠春抿着嘴唇乐,“好,先谈工作吧。”
“死亡时间初步估计为当晚十一点至十一点三十分之间。死者邻居刘大妈可以做时间证人。据她交待,那时她家的挂钟响了,把她给吵醒。之后她就听到隔壁邻居胡顺家中翻箱倒柜。住四合院只这点不方便,哪家有什麽动静十有八九逃不出邻里的耳目。刘大妈百分百的肯定说当时她家的钟敲了二十三下。因为她有失眠的毛病,所以再没睡着。她就等着刘大爷从外面搓麻回来。没过多大一会儿,隔壁就没动静了。十一点三十分,刘大爷从外面搓麻回来,看见胡顺家房门大开,于是走进去发现死者并报了警。”屠春润润嗓子,“案发之后两个多小时,也就是今天凌晨两点左右,联防队在离案发现场不远的市立女子大学新校门口附近,发现一青年男子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形迹可疑,就把他拘捕了。没想到,在他身上竟搜出了胡顺家的俩存折。挺难一案子就这麽轻松给破了。”
“没破呢,还差的远呢,纰漏破绽不算是百出但也确实存在。就如刘大妈发现有人行窃和刘大爷搓麻夜归发现胡顺被害这段间隙,时间长达半小时,谁也不能确定除王晰和死者之外没人到过死者的家,你说是不?”
“可谁也不能确定除了这两人有谁来过死者的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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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急嘛,咱们在讨论,应该容纳不同的意见嘛。”蔡风用大拇指压着前额上的皱纹。“再者,如果是王晰杀了人,他为避人嫌疑,应该马上躲起来才对,三更半夜的,在夜静人稀最扎眼的时候,又跑到人家女校门口转悠啥呢?”
“我从哪儿知道?可能是刚劫完了财,还想到人家学校里去劫色呗。”
“亏你想得出,总之我觉得这案子没那麽简单,再调查调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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