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谨顶着好几道视线,把手上的U盘放到赵寂手上,这里面有他拷贝出来的录像及音频。
牧谨趁机挪到于解身旁坐下,抓住了她冰凉的手,眨眨眼朝于解用口型道:完美!
于解只觉他手上的温度一点一点渡过来。
她的手被他捂热了。
赵寂见罢,也不演了,道:“还得是我给的改装版项链啊。来吧,看看这真正的事情始末。”
蒋小西抖声道:“你……你们……不可能,不可能!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应该被干扰了,怎么可能还有录像!”
一语惊人,所有人纷纷看向他。
蒋小西意识到自已说漏嘴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反正就是于解打的我!你们不能这么包庇她!谁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合成视频!”
赵寂皱眉道:“你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你到底说了什么,让我妹欺负你这柔弱小男生了。”
赵寂点开视频,这视频是第一视角,好在能看清蒋小西的动作。
视频里,蒋小西的声音飘了出来。
充斥着整个空间。
赵寂没料到第一段话就让他肾上腺素飙升。
“你哥也是……早死的……垃圾……废物……”
室内一片死寂。
蒋小西打了一个哆嗦,他怎么觉得有点冷?
赵寂按压着心中情绪点开了一段音频。
这是牧谨带蒋小西去验伤那一段。
“谨哥,没想到吧?她也要和你一样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呢。”
“你看……就算真相不是这样,又有谁会关心呢?又有谁会在乎呢?你还不是要给我垫背!”
“放心,和你当初一样,就算是警察来了也不会有证据的噢。你转学之后,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吗?”
“你说于解这样子的人,她能不能受得住语言暴力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你为什么要转学呢?是你毁了她!是你!”
音频的最后,是牧谨怒不可遏的一句:“蒋小西,你真的是无可救药!”
赵寂握着鼠标久久未动。
顾中天和廖强按住他的肩膀,怕赵寂暴走,妈的!出言侮辱烈士,这踏马是活的不耐烦了?!
更何况在支队里谁不知道逝去的于野是赵寂的一块心头病!
赵寂拍了拍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缓了下情绪道:“别这么大劲儿,说实在的,有点疼。”
蒋小西的脸从看见视频时就开始变得煞白,他支支吾吾地往后退,然后被慌了神的他妈掐住了胳膊。
蒋母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赶紧给人家道歉!”
蒋小西一个瑟缩,朝着于解不断地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是我垃圾!是我陷害你!”
于解犹如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还未做出反应,赵寂就开口了。
他说:“蒋小西,你要知道,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陷害同学了。”
赵寂举起一物,那是一张黑漆漆的警察证,展开后,上方赫然有着:兴德分局刑侦大队第一支队支队长——赵寂。
“你出言侮辱烈士,涉嫌非法调查公民信息,在原学校与他人联手陷害牧谨致使其被网暴,现在我们请你跟我们那里走一趟。”
蒋小西被廖强抓住手往外拖的时候,他尖叫道:“不可能!前面两个罪名我认!但是陷害牧谨这件事我没有做过!你们冤枉我!我不认!!”
为什么?那帮人不是说不会留下证据吗?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难道……
蒋小西脱力一般停止了挣扎,大眼睛涌上绝望。
我就是一颗废弃的棋子?
赵寂见他模样,说:“你是不是在想,那群少爷骗了你?”
他嗤笑一声道:“他们都自身难保,哪还能背叛你呢?我只是把你们一网打尽了而已。”
牧谨事件蒋母知道内情,她当时觉得自已的儿子终于能搭上高枝了,根本没有管牧谨的死活,还为此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警察……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能把那几家的人都捞了?
“如果把牧谨事件当做局内任务去办的话确实有些棘手,但实在是不好意思……”
赵寂意味深长道:“鄙人可是S省土生土长的。”
蒋小西扒拉着廖强的手:“你们是于解的哥哥,你们这是包庇!我要告你们限制公民人身自由!”
顾中天怒道:“视频为证,你污人清誉,辱骂烈士及其家属,我们这是依法依规办事。你不要逼我们用武力压制!”
蒋小西道:“如果我就这么被抓走了……那我被那群人霸凌的那些日子算什么?他们欠我的……他们欠我的呢!好一个依法依规!那法律为什么不能还我公道!”
赵寂动作一顿,他把警察证收进口袋里,道:“法律就像是一个托盘天平,它的作用是审判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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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你被欺凌的时候及时报警,那你就是受害人,法律会保护你。”
“但是你为了一已私利摇身一变成为加害者,法律就会审判你。”
“蒋小西,你不能用他们的罪恶来掩盖你自已的恶劣行径。”
赵寂叹了口气继续道:“法律并不会偏袒任何人,若是真要用偏袒一词的话,它偏向的一方——”
“永远是正义。”
这段话狠狠地砸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上。
这就是法律的意义。
蒋母终于不在意富贵形象了,哀求道:“警察同志,不可以通融了吗?我儿子才18岁……”
赵寂:“他18岁了还是个法盲,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已的教育作风。噢,你作为家长,也跟我们走一趟。”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蒋小西恶毒地喊着,一会儿后被顾中天和廖强押走了。
校长和张勇军亲自去送赵寂等人,他们走后,校长室里只剩下于解牧谨以及刘力明三人。
刘力明道见事情已经解决,他看向自已的两个学生。
“你们两个回班上去吧,或者你们想出去散散心?我给你们批假条。”
于解看着这个从事情开始发酵就愁里愁外的老师,道:“老师,谢谢您。”
刘力明一愣,摆手道:“谢我做什么,要不是你们自已保留证据,现在被带走的可能是你了。”
于解如释重负般道:“我是谢谢您拉了我一把。”
借了我一些勇气,没让我烂在自我怀疑的泥地里。
如果没有刘力明的支持,于解也不会有如今的成绩。
于解与牧谨一同出了校长室,她边走边踢路上的小石子,那小石子骨碌碌地被她踢得向前滚,擦出一条细细地痕迹。
其实苏央晚住院的那段时间里,于解隐隐察觉到有人在暗处帮她,但她不知道是谁。
那些维持生命体征的仪器怎么可能用这么久才需要这么点钱。
“于解。”
牧谨喊她。
于解放过了地上的小石子,抬眼看过去:“怎么了?”
牧谨沉默了一会儿道:“其实我刚来到这个学校时,我的心情特别糟糕,但是我得瞒着我的家人。”
“因为我爸妈只是靠着自已双手打拼上去的普通人,并没有什么权势,所以就算告诉他们我在学校里被欺负了也没用。”
“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才逐渐走出过去的阴霾。”
牧谨开玩笑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仿佛是我用尽了全部运气,才能碰见这么特别的你。”
于解看了他一眼,陈述事实:“不要对我带有滤镜,我是个普通人,仅此而已。”
牧谨温柔地笑着,“你不普通,你闪闪发光。”
“是你让我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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