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自和他聊吧。”于解看热闹不嫌事大,把手机贴在牧谨的耳边,道:“醒醒,我哥喊你接电话。”
“喂喂喂……谁要和他通电话了,于解?你还真找了个黄毛?”
赵寂抓狂了,这是什么事?
这才刚没看着两天,自家小姑娘被人拐跑了?而且看这情形,估计是拐床上去了。
七年前,他们家认于解当了干女儿,二老喜爱得不得了。
赵寂也就顺势坦白了自已,心有所属这辈子根本不可能谈恋爱结婚。
那么每个爹娘的催婚行动就这么拐了个弯落实到于解头上了。
而身为兄长的赵寂肩负着把关的责任。
啧。
睡了就睡了,这倒也没什么,成年人了全凭于解个人意愿。
但是!这要过一辈子的人可不能就这么随便了事了!
“我告诉你啊,你亲妈略懂说唱,你另一个妈略懂阴阳,而你哥我精通拳脚……”
于解无奈地打断赵寂的口头做法:“……我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赵寂声音一顿。
也是哦。
他一时沉浸在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愤怒中,也没来得及思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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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头猪是谁,好像这么些年来,只有可能是那个人。
想到这,赵寂顿时心中舒畅了不少,那小子不错,要真是他,婚礼的时候赵寂非得扛几卷满地红去现场炸个9次。
凑个长长久久。
牧谨扶住手机。
赵寂皮笑肉不笑:“嗨~”
牧谨直接被这声“嗨”惊到精神抖擞了,他困倦的眼丝滑转换成清明:“哥?”
*
赵寂轻弹了一下冰凉的杯壁,抬眼看向对面泰然自若的牧谨,轻笑道:“不紧张吧?说起来,咱们也是好久没见了。”
牧谨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只有他自已知道,他手心在悄悄冒汗:“不紧张,一家人哪里有紧张的道理。”
赵寂心中狂喜,面上波澜不惊,挑眉道:“嚯,一家人?你倒是自觉。”
牧谨今天上午答应赵寂下午见个面后,急得他连拨几通电话去轰炸自已的老父亲,把正在谈生意的牧知容吓得够呛。
牧知容找了个借口从包间出来,他儿子电话又来了:“喂爸?爸!”
牧知容斥道:“快奔三的人毛毛躁躁的干什么呢?我生意差点被你搅黄,说吧什么事?”
牧谨这孩子,活脱脱一个工作狂,这么着急找他,莫非是需要他这个老父亲了?
牧知容欣慰地笑了,嗯,可以,独立了这么久,有困难终于知道找老爸了。
手机另一头的好大儿诚恳道:“爸,帮我一个忙。”
牧知容把手机页面切到助理微信界面,蓄势待发,问:“什么忙?”
好大儿两句话把老父亲劈得外焦里嫩:“你年轻的时候见我妈家长,有什么可以借鉴的经验吗?”
嗯,首先要面露从容,不能看出怯色,要看起来可靠,不然没人愿意把姑娘嫁给你。
其次态度要诚恳。
最后,看缘。
牧谨脸上温度上去又下来,轻咳一声笑道:“哥,你今天叫我出来是……”
赵寂抬手作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要跟你说一些事情,是关于于解的。”
牧谨收敛了笑意,他的脊背微微绷直。
咖啡厅轻扬的音乐淌进人心里,外头暖洋洋的日光也叫人看着舒服。
赵寂心中组织着语言。
于解这孩子,自打与眼前人分别之后,她的难过赵寂看在眼里。
他知道她为什么不去找牧谨。
苏央晚因那次火海躺在床上躺了六年之久,于解虽然面上不说,可她心底肯定是有一点怨。
如果没有经历这种事情,苏央晚就不会这样。
苦苦撑着的家就这么倒了。
换成谁能不怨呢?
而牧谨与此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这边怨着,另一边又忍不住喜欢着。
两级拉扯之间,她选择了逃避。
彼时赵寂亲自去看牧谨一趟回来后,把他的情况说与她听。
只能躺在病床上无法活动的她只是语气平调地说:“我知道了。”
后来赵寂再也没有与她提过牧谨这个人。
现在,大小伙子就这么坐在他面前,喊他“哥”,说他们是一家人。
他们这一路走来真的不容易,赵寂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不能就这么把七年的伤痛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说的。
既然如此,赵寂愿意做一回坏人。
赵寂平静地把这七年来,关于于解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牧谨听。
包括苏央晚一直把于解当成“于野”的事。
讲到最后,他看见牧谨攥紧拳头,头不由自主地往下垂着,抬眼时眼眸里的酸涩与痛楚看得赵寂一愣。
牧谨无力地动了动唇,此时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如白纸。
原来于解这么多年来不找他……
有谁会喜欢一个差点把至亲害死的人,他居然是那场谋杀案的其中一员,因为他,于解差点落了个家破人亡。
他这把刀子,还敢说爱她。
她下定决心来找他,说出那一句“是我想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饱经风霜的雨雪,经历岁月的无尽磨砺,才让最初的纯粹袒露出来。
风散了后,露出了她炽诚的爱。
他原以为于解的爱静默无声,未曾想到无声的背后是永不下落的潮汐。
汹涌澎湃。
赵寂道:“我把这些告诉你,是想告诉你……你们两个受到的痛没有谁比谁多。”
“她的痛不比你少分毫,痛苦不需要被比较,而是要被治愈。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牧谨回到家中,走到玄关处换鞋,他眼睛一瞥,发现于解买来的拖鞋整整齐齐地放在鞋柜上,客厅不见于解人影。
他鞋也不换了,拿出手机一看,于解给他发了微信信息,但是牧谨在开车的时候不看手机。
牧谨还没给于解的新微信备注。
那个新加的“freebird”,躺在他唯一置顶的聊天框下方。
freebird:你什么时候把我警服洗了?我以为那上面的血洗不干净了。
freebird:我回去了。
freebird:近段时间休假,有事可以发微信。
牧谨把于解备注改了,他发过去一条消息:你单手打字累不累?
几分钟后,牧谨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来自微信唯一的那个聊天框。
小月亮:单手打着方向盘回的家,打个字而已,你这什么鬼问题?
徒手对抗持刀歹徒且卸了人家两条胳膊的于解摸不清牧谨想干什么,这个没由来的问题令她一懵。
这人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拐弯抹角了。
牧谨秒回:我觉得你累了。
下一瞬,微信视频的界面就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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