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宁的脚步顿住,这么多天终于听到白言卿和他说工作之外的话,莫名有想哭的冲动。
“嗯。”他也没掩饰,低下头闷声应道,“头晕,喉咙痛。”
“看医生了没?”白言卿问。
宴宁摇头。
“让周哥送你去看看医生,注意身体。”白言卿的关心像是在完成任务,语气淡漠,态度生疏,宴宁能听得出来,白言卿压根不在乎他死活。
“知道了,谢谢关心。”
宴宁侧着脸,白言卿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那张快哑了的声音听着都觉得难受。
走到门口,宴宁停住脚步,思索片刻还是又折回去来到白言卿身边,双眸水汪汪热得滚烫,看白言卿的眼神里透着委屈。
“怎……怎么了?”白言卿问。
宴宁没说话,就这样呆呆看着他,想抱不敢抱,想哭又觉得太不够男人,可就是不想丢了这次和他说话的机会。
片刻,白言卿抬起掌心捂住他的额前,像宴宁之前给他探体温那样,收回手,他转身整理桌上的资料淡淡道:“还不是很烫,赶紧去医院吧。”
宴宁还是没说话,眼尾泛着红晕,看起来有些可怜。
见他还不走,白言卿疑惑又把视线转向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说话也不走,是想要我陪他去医院?
“是要我送你去?”
“嗯。”宴宁点头回应,眼里有了点光。
白言卿叹了口气,神情有些不耐烦,没想到他那么多花招,这次又开始装可怜,哎,真拿他没办法。
“走吧。”
白言卿转身要去关电脑,身后就被一阵温热附上,宴宁的手臂环住他的腰间抱紧。
白言卿一怔,扯着他的手就想把人推开,宴宁死活不松手,越抱越紧,白言卿挣脱不开,无奈作罢。
“言卿,我好想你。”宴宁在他耳边喃喃,声音带着颤。
“宴总,请注意你的言行。”
“言卿,别这么冷漠好不好,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在包厢睡了一晚,真没跟别人乱来,我不该拿别人气你,对不起……”
“我说过,你不必解释这些,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如果需要我送你去医院,直说就是了,如果想要别的,那对不起,我做不到。”
白言卿的身子端着没碰他,宴宁说过,他图的是自已的身体,而自已要的是爱情,他们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自然也走不到一块去。
虽然遗憾,但也只能遗憾,他恨白国光出轨嫖娼,丢下老婆孩子一走了之,他不想步母亲的后尘,不想为了爱把自已伤得体无完肤。
母亲为了白国光和自已的父母断绝关系,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所以爱又如何,爱太满只会吃亏。
“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别结束,我不想结束。”
“宴宁,别这样行么?”
“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啊?”
“放过我。”
闭上眼睛,宴宁眼眶的泪水缓缓流下,忍痛松开白言卿,吸了吸鼻子,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不敢纠缠,不敢挽回,不敢胡闹。
真的结束了么?为什么心会这么痛,痛得快要窒息了,明明可以接受白言卿的爱,却偏要作,明明要报复他,到最后痛的却是自已。
回到办公室,宴宁感觉头晕脑胀,看了会儿文件实在忍不住难受才进房间倒到床上,一阵阵的偏头痛折磨得他睡不着。
正想下床倒杯水,房间外传来的开门声让他的身体不禁一定,猜想是严琳,他起身穿上外套走出房间。
看到白言卿的瞬间心脏一顿,脚上像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动不能动,他是来关心自已的么?或许只是来送文件的吧。
白言卿走近他,还是那副淡漠的模样冷声道:“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宴宁转身走进房间,咳了几声才开口道,“我没那么弱。”
“这不是弱不弱的问题,生病了就要看医生,更何况你已经发烧了。”白言卿跟在他身后边走边说。
“不是要我放过你么?那你还管我干嘛。”
“这是两码事。”白言卿蹙起眉头深叹了口气,“不去就算了,别说我不管你死活。”
他转身离开,宴宁也没追出去,转头又继续躺回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微凉的手掌捂住他的额头,宴宁本来还昏昏欲睡,被捂的那一下生生吓了一跳,睁开布满血丝的眼呆望着眼前的人。
“不行,太烫了,起来,去医院吧。”白言卿的声音响在耳边。
宴宁哼唧着什么,被子蒙着脸,白言卿听不太清。
“听话,我陪你去。”
“抱一下。”
白言卿手里的动作顿住,片刻,他俯身靠在宴宁身上,掌心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动作有些敷衍,很快便起身挺直腰板问:“可以了么?”
宴宁不敢得寸进尺,乖乖起身穿上外套下床,今天没穿正装,穿了件米白色毛衣,一条休闲牛仔裤,再加上身上的冲锋外套,看起来年轻了不少,跟在白言卿身后像极了读书那会儿的跟班,只是那时候的小跟班现在已经变成大保镖了。
车里。
气氛异常安静,白言卿不想说话,宴宁却是不敢说话,虽然闭着嘴,视线时不时还是会瞟向白言卿,灵机一动,他靠在座椅上故作无力。
“言卿,好难受啊。”
“嗯?”白言卿侧眸看他,眉头轻压,“忍一下,很快就到了。”
“你摸摸看,我是不是烧得厉害。”
白言卿一手操控着方向盘,一手伸到宴宁额前探体温,顿了顿,他道:“嗯,很烫。”
“言卿,你牵着我好不好?”
白言卿没说话,也没抽回手,宴宁看到他泛红的耳根,心里不禁窃喜。
果然白言卿还是舍不得他,再哄哄,就不信他不回心转意。
文训诊室。
宴宁坐着,白言卿站在他身边,宴宁靠在他肚子上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时不时还咳两声来提醒白言卿他正病着。
文训见状实在憋不住,边诊脉边笑,要不是宴宁蹙起眉头瞪了他一眼,这人得笑更猖狂。
清了清嗓门,文训开口道:“这得几晚不睡才能熬成你这么大的火啊?!”
“好多天了,睡不着。”宴宁薄唇微微嘟起,抱着白言卿的手收紧了些。
“哦,不是流感,还是一样开药回去吃哈,外面病毒多,别到处乱跑知道不?”
文训把打印出来的单子递给白言卿,语气温和,“去二楼交钱一楼中药房拿药就可以了哈。”
“嗯,谢谢。”白言卿接过单子拍了拍还抱着他不放的宴宁,“能走不?”
“不能。”宴宁抬眸楚楚可怜望着他,“你背我。”
“噗……”一旁的文训又憋不住发声,“你这大块头谁背得动啊,什么时候我们宴总变得那么娇气了。”
“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宴宁蹙起眉头怒斥了声。
见他气力那么好,白言卿轻推开他的身子淡淡道:“自已走吧,我先去交钱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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