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名不想承认他居然被一个要死不活的流犯给威慑住,恼羞成怒的他二话不说鞭子又转向半躺着的赵长凛。
“哥,这,怎么办?要是他死了我们不就没法完成任务了?”
凌芫看得心惊胆战,听着鞭子破空的声音,吓得一颤,手拽着凌朝。
凌朝手上不知何时捡了块小石子,他瞅准时机暗中用石头打中了牛大头的手腕。
牛大头手腕一疼,手上的力道便不由减弱,落下的鞭子直接被赵长凛一把接住没让他再继续作恶。
69書吧
赵长凛瞥了眼滚落在地上的石子,眸光微动。
牛大头怎会就此罢休,骂骂咧咧的又要开始发飙。
“这是在作甚?”
忽地,一道不悦的声音传来。
领头的衙役见流犯的队伍卡在这儿久久未动,一来查看便瞧见牛大名耍威风的场面。
“杨领头,这几个流犯闹事!”牛大头恶人先告状,来了个倒打一耙。
“你胡说!分明是你仗势欺人,对我阿姐不怀好意!”赵长修身上挨了好几鞭子,额上都疼出汗了。
“杨领头,我等虽被流放,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辱的,毕竟,我儿还姓赵。”
晋王妃虽蹲在地上扶着板车上虚弱的赵长凛,可她的气势并未因她蹲着便弱。
“母妃。”赵长凛拍了拍她拽的发白的手指宽慰她,抬眼看向杨领头。
杨领头显然不是牛大头那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
杨凌头微微向他行礼,“是我治下不严,这事不会再发生。”
晋王府倒了,可不代表晋王的势力也随之散去,更何况晋王世子可是镇守边关五年之久,于大梁,那是有功的。
晋王事变,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都知事情不简单。
可他又不敢对他们过分好,万一他也被牵连怎么办?
谨慎起见,还是别惹事为好,赶紧将他们都押送至潮州,这事便和他一个小小的衙役无关了。
杨领头说着瞪了牛大头一眼,“若是耽搁押送流犯的行程,老子杖毙了你。”
说罢,他又催促流犯赶路,去了前方。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走!谁慢了老子鞭子伺候!”
啪啪啪——
牛大头被训得的脸上无光,怒瞪着众人,手上的鞭子随着他的话落在地上听得流犯们头皮发紧。
赵雅兰和赵长修姐弟俩互相扶持着过去推着板车上的赵长凛继续前进。
“阿兄,你安心躺着,等到了下一个驿站,我一定让他们准我去请郎中。”哪怕让他下跪也行!
“不可勉强。”赵长凛实在是太过虚弱,这会儿说话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他知请郎中这事没那么简单,可他也不甘心死在流放路上。
他还没将父亲身上的污名擦掉,怎能就这样死去?
“阿兄,你快休息,万事还有我和长修。”
赵雅兰和晋王妃推着板车帮着赵长修省力,她们额上布满细密的汗水,却还笑着安抚赵长凛。
赵长凛还想说话,可最终还是抵不过身体的不适,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阿兄。”
“长凛!”
他们拼命的推着板车前行,就想着能够快点达到驿站为他请郎中。
只是姐弟二人如今也受了伤,晋王妃身体不好又是一介弱女子,一家三口咬着牙艰难前行。
“我来吧。”
忽然,一双黝黑的手推上了板车。
凌家父子俩上前来帮忙了。
赵家从京城被押送至流放地已在路上行走了小半个月了。
这些日子以来,以往想要攀附晋王府的人都恨不得离他们越远越好,无人伸出援手。
一开始赵长修还会气愤他们势利,后来没什么感觉了。
在阿兄重伤昏迷的日子里,他小小年纪已学会了成长,咬牙承担起身为赵家男子汉的责任。
第一次,居然有人来不是避着他们,而是帮他们。
赵家人第一反应是戒备。
凌家父子才不管他们戒备的神情,凌朝双手放在班车上,稍一使劲,前方负责拉车的赵长修便轻松了不少。
“多谢兄台。”
赵长修方才被鞭子抽打在身上,身上有伤,这段时间又没吃饱过,没什么力气。
要是耽搁了赶路,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还不知道要怎么来找他们麻烦。
不管他们什么目的,先薅一把免费劳动力。
流放的队伍规定每日必须行五十里路,这会儿众人盯着烈日拖着沉重的步伐麻木行走着。
因有凌家人的帮忙,晋王妃和赵雅兰倒是不用再帮着推板车。
母女二人满脸担忧跟在板车旁,望着脸色开始变得有些潮红,额上不断浸出细密汗水的赵长凛都快急死了。
只见,一只蜡黄稚嫩的小手突然深了过来放在赵长凛的额上。
“你做什么?”赵雅兰戒备出声,快速伸手将凌芫的手拽住扯了过来,一双眼牢牢锁住她。
“我懂医,帮他看看,他发热了,再得不到医治,会死的。”
“小姑娘,现在荒郊野岭,一时到不了驿站让你们去请别的郎中,我女儿先前跟着我们村的一个老郎中学过一段时间,懂一点,看看总是好的。”
王春月脸上带着笑,眼不带眨瞬间给女儿编好理由。
就算到了驿站,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准不准他们请郎中又是一回事。
“老妇在这儿先谢过小姑娘,还请小姑娘救救我儿!”
晋王妃将女儿的手拉了过来,神情恳切望着凌芫。
她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儿子了。
凌芫点了点头,她走着不方便查看板车上赵长凛的状态,干脆直接也上了板车上。
她一手放在赵长凛的额上,一手放在自己额头上估算着他发烧的程度,还未触上他额头,便被那热滚滚的气息给烫到。
其实空间超市内收银台旁有一个急救箱,是她之前帮镇上一个磕破膝盖的小孩处理伤口时留在那儿的。
急救箱内有体温计。
但此时她可不敢把体温计拿出来用。
晋王妃和赵雅兰母女俩紧张地盯着她的动作,不是赵雅兰不信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只是她的问诊手段和宫里的太医完全不一样,她很难信她。
凌芫没空管她们,赵长凛的额头很烫,她手往下移掰开他的眼皮查看他的瞳孔,紧接着有俯身低头将耳倾在他胸腔旁听他的腹腔。
忽地,一只滚烫的手抓住了她撑在赵长凛胸膛上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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