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与心的意念风暴尚未平息,虚空中突然炸开一阵癫狂大笑:
“哈哈……,错了,你们都错了,大错特错!”
这笑声狂放不羁,带着一种俯瞰众生愚昧的傲慢,硬生生撕裂了两位至高存在的无形交锋。
“放肆!”鸿的怒喝裹挟着碾碎星辰的威压,狠狠砸向声音源头,“何人胆敢在此聒噪?”
虚空中,一个清晰的意念,带着戏谑的挑衅:“我?叫我‘耶’好了。”
“哦?”心前辈的声音带着一丝审视的平静,“耶?你说我们错了,错在哪了?”
“错在哪了?”耶的意念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如同在指点迷途的羔羊,“鸿的神体,不过是块见不得光的琉璃,一碰就碎!你提到的细胞之身,更是引火烧身的祸种!你们所追逐的,都是通往毁灭的歧途。”
他意念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告神谕般的狂热:
“唯有我的‘信仰之身’,才是真正的永恒坦途。不假外物,不惧消亡,万劫永固。”
“信仰之身?”鸿的意念瞬间扫过耶所在的虚空,带着冰冷的探查,随即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你所谓的信仰之身,接近固态身,为何我看不到分毫?看来,你不过是一团虚妄的狂言!”
“看不到?”耶的笑声更显张狂,“这个宇宙初生,我的信众尚未播撒,信仰之河尚未汇聚成海,自然无形无相。但你们可知,在那湮灭的旧宇宙,我可是上一位‘天父’,亿万信众的虔诚汇聚,铸就我实质的圣躯,它拥有聚散变化的神通,不饥不渴,永无疲乏。”
耶的意念如同燃烧的陨石,狠狠砸向鸿最脆弱的根基:
“更关键的是,鸿,你那玉骨冰肌的神体,纵使苟活,也不过十万年大限,而我的信仰之身,只要宇宙间还有一个生灵向我祈祷,向我献上虔诚的信赖,我便永恒不灭,与这宇宙同呼吸,共命运。你说,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永恒?”
“一派胡言!”鸿的暴怒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轰然喷发,玄袍上的星纹瞬间黯淡,仿佛被亵渎的神光,“依靠信众念力维系的旁门左道,也敢妄称永恒?也配在我面前狂吠?”
“狂吠?”耶的意念针锋相对,带着赤裸裸的挑衅,“上一个宇宙,你鸿钧老祖开神道之先河,好大的名头。如今,我就在你面前,就在你眼皮底下放肆,你待如何?来,你现在能耐我何?哈哈……”
耶的意念如同滑不留手的游鱼,瞬间从原地消失,下一刻,竟直接“贴”在了鸿那玄袍身影的咫尺之处,无形的意念波动带着极致的嘲弄:
“来啊,老家伙,叫声‘天父’听听?叫一声,我便显化那无上信仰真身,让你这井底之蛙开开眼。快叫——”
这近乎羞辱的挑衅,彻底点燃了鸿的杀机。
“冥顽不灵!”鸿的眼中寒芒暴涨,几乎化为实质,“仗着一团虚无的知觉,便以为能逍遥法外?”
“即便是一团虚无的知觉,我仍有法子治你!”他猛地转头,声音如同冰冷的敕令,“李耳!”
“弟子在!”刚刚获得气态身的李耳,瞬间感应到师父那滔天的怒火。
“揍他!”鸿的声音斩钉截铁。
话音一落,鸿的气息骤然沉寂,如同沉入无底深渊——他瞬间入定了!
就在这意念沉寂的刹那——
嗡!
一道无形的、带着鸿独特烙印的“法则之力”跨越了入定与现实的界限,精准地锚定了耶那团狂笑的知觉。
唰!
一具粗糙无比、如同破布麻袋缝制而成的“生化身”,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瞬间将耶那无形的知觉强行框了进去!
“什……什么?”耶的狂笑戛然而止,化作一声惊骇欲绝的尖叫。
他感觉自己瞬间被塞进了一个沉重、僵硬、布满破洞的“皮囊”里。
视野变得狭窄模糊,听觉如同隔着一层厚布,身体沉重得几乎无法动弹。
更可怕的是,他感知世界的维度被瞬间拉低,从俯瞰全局的“体察”者,变成了被困在这具劣质皮囊里的囚徒!
这感觉,如同翱翔九天的神鹰,被硬生生塞进了麻雀的躯壳里。
鸿赋予他的,不仅是一具身体,更是一座囚笼,一座剥夺了他所有神通、将他拉入凡尘的囚笼。
“人体”到了鸿的手里,成了禁锢知觉团的一大法器,将这个“天父”牢牢地囚禁在这尺寸之间。
“师父有令!”李耳冰冷的声音如同催命符咒。
他那由星光寒气凝聚的气态身,瞬间出现在耶的面前。
没有拳脚,但他利用三下时间便消失的界线,用意念生化出大锤,狠狠地锤击向耶那具刚刚获得的、脆弱不堪的生化身。
“啊——!”
耶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嚎。
砰!
那破麻袋般的身体被巨锤砸中,猛地弓起,然后如同断了线的破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坤地坚硬冰冷的岩石上。
剧痛!
从未体验过的、源自“身体”的剧烈疼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耶的意识深处!
这痛苦如此清晰,如此野蛮,远超他作为知觉团时所能想象的极限。
他蜷缩在地,破麻袋般的身体因痛苦而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就在这时,鸿的气息从入定中复苏。
噗!
如同肥皂泡破裂,耶身上那具破麻袋般的生化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耶的知觉重新回归自由,那令人窒息的沉重感和束缚感消失了,但……那源自身体的、撕心裂肺的剧痛,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烙印在了他的意识核心之上!
痛苦并未随着身体的消失而消失,它成了意识本身的一部分,成了他存在里一道永不磨灭的耻辱印记。
“呃……呃……”耶的意念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劫后余生的恐惧,先前那股狂傲之气荡然无存。
这个神道的开山祖师,竟然还真有手段,把他治得服服贴贴的,甚至对他产生了恐惧的阴影。
鸿冷漠地瞥了一眼耶意念所在的方向,如同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随即,他那深不可测的目光再次锁定了因剧痛而浑身颤抖的肖安。
鸿的嘴唇微动,抛出了那冰冷的永恒诱惑:
“肖安,你还不做出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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