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C917号万吨巨轮踩着波涛入港,浪花拍碎在船底化作纷飞的细盐。
一只贼鸥抓准时机从天空中飞下,吊起游人手中的薯条正打算找个地方享用。
“载,我舍不得你!”
下方传来的喊声让贼鸥差点把薯条掉在地上。
顶着两个浓厚黑眼圈的路明非泪流满面。
其声情真意切,饱含感染力,体现了路明非对于离别的不舍之情。
“我会记得给你带朝比奈实玖瑠的限量版手办的。”
“那没事了,你快去吧。”路明非喜上眉梢,欣喜溢于言表。
“你好像很不想看见我啊明非。”纪载把手搭在路明非的肩膀上笑着问道。
“那当然了!”路明非理直气壮,“天天被你卷的我都要猝死了!卷狗不得好死!”
有一个卷王舍友在宿舍,路明非每天觉都睡不好。
他每天眼睛刚睁开就看见纪载坐在桌前学,他睡觉了纪载还在学!!
这种卷法给路明非造成了空前的心理压力,让他感觉重回高三。
不,更甚高三!
高三他们都没这么卷!
舍友青轴使我安然入睡,舍友翻书使我彻夜难寐。
实在过不去心里那一关的路明非只能选择打不过就加入。
懒散路明非已经死了,在尸体上长出了勤恳的路明非!
站在行李边上都快要睡着的芬格尔轻蔑一笑。
“又没卷你,有发言权的人是我才对吧。”
路明非是纪载的舍友,睡得少顶多是心理那关过不去。
而他,卡塞尔第一倒霉蛋芬格尔,是这个卷狗的学生!!!
在副校长神隐的炼金系,纪载作为副教授责无旁贷地肩负起教学任务。
他偶尔给芬格尔布置作业,经常偶尔,一直经常。
写不完的作业读不完的书,做不完的实验听不完的课。
咸鱼芬格尔已经死了,在尸体上长出的是过劳芬格尔!
本来听到纪载要出差了,芬格尔还心里一喜,没想到副校长让他跟着一起去!
理由是去混点学分将来好毕业。
脸色苍白的芬格尔很想说:
再和纪载待下去,在学业毕业前我可能要先人生毕业!
“纪教授,我能不能不去啊,”芬格尔嘶哑着问道。
“不可以哦,芬格尔同学,你跑了我去哪抓壮丁?”
纪载温和笑容在芬格尔看来宛如魔鬼的狞笑。
怎么有人能一脸温和地说这种话啊?!
绝望的芬格尔认命地坐在行李上,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容,恍惚间他好像看见EVA了。
难道说我要死了吗?死了好啊,死了就不用做实验了。
纪载宽慰地拍拍芬格尔的肩膀。
“没逝的,习惯就好。”
“话说老大和楚师兄呢?”路明非环视周围没看见这俩人。
“楚子航被执行部抓去出任务,凯撒和你师姐挑婚纱去了。”一同来送纪载的苏茜适时说道。
69書吧
路明非肉眼可见的颓了下去,和芬格尔靠在一起变成败犬。
“苏茜你怎么也来了。”复活的芬格尔问道。
“我?”苏茜撇撇嘴,“我是代替楚子航来的,日本分部那边和我们一直不对付,你们去了要小心一点,我就是来说这些的,没了。”
说完感觉这个理由不太靠谱,又加了一句,“我可不是自己想来送的,别多想。”
芬格尔和路明非对视一眼。
铁暗恋。
纪载拿出装载了【导航员家族信标】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该上船了牢芬。”
“得嘞~”芬格尔扛起东西匆忙跟上纪载。
急匆匆的芬格尔在上船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和旁边的人撞在了一起。
咚——
两者相撞,身材壮硕还拎着行李的芬格尔却被对方撞的一个趔趄,而对方却纹丝不动好像山石一般。
纪载眼疾手快地出手扶住芬格尔。
“不好意思。”纪载点头致歉。
“没事。”
穿着黑色风衣的东方男人用细长的眼打量了纪载一眼,随后牵着红发女孩的手从芬格尔身边走过。
女孩穿着木屐,踩在甲板上发出嘚嘚嘚的声音。
在他们身后,黑衣的保镖们如鸦群相随。
不过保镖们就没那么客气了。
“以后走路小心点,美国boy。”
一个纹着夜叉满脸横肉的保镖故意侧身对着纪载一撞。
咚——
满脸横肉的保镖感觉自己好像撞在了一堵墙上,没能撞倒纪载反而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
纪载低头俯视着保镖。
“刚刚好像被蚊子咬了。”
保镖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混进报表团消失不见,临走前还放下狠话。
“八嘎,你小子等着。”
“好嚣张的人。”芬格尔愤愤,“难道是哪家的少爷吗?”
“不知道。”纪载看向红发少女消失的背影抽了抽鼻子。
那个女孩身上有很重,又很衰颓的龙血味。
“可能有什么大病吧。”
.......
方才被撞倒的保镖走到风衣男人身边低声耳语,“少主,试了一下,力气很大,应该就是他们,我们是不是......”
“不着急。”正在照顾妹妹的源稚生挥挥手,“等到我们的领海再说。”
夜叉有点焦急,但也只能听命。
站在房间角落的乌鸦出声提醒道:
“那位在论文中认为我们和白王血裔有关的纪教授,我们绝对不能让他进入日本....”
纪载的论文《关于贤者之石和白王血裔可能性假说》上面的每个字都是在日本分部的神经上起舞!
别人可能看过也就哈哈一笑,但蛇岐八家看着却是血都凉了半截。
贤者之石要是和他们挂上等号,全世界的炼金术师能把他们血放到一滴不剩!
源稚生点头表示知道,随即将手放在妹妹头上测了一下温度。
烫的吓人。
“绘梨衣小姐的病。”
“没什么好转。”源稚生叹了口气,“从九月的时候就一直高烧,最近两天开始出现幻听,家族的医生毫无办法。”
“美国这边的专家怎么说。”
“束手无策,我们也不敢让他们太深入检查。”
源稚生叹气,他很想和绘梨衣再找其他医生看看,但他没有时间,家族需要他。
“我们也没办法久留美国,政宗先生说最近日本海周围动荡的厉害,需要我们回去镇着。”
“是它们苏醒了吗?”乌鸦拧着眉头,“好像也是九月开始暴动?怎么这么巧?”
此时,躺在床上的绘梨衣突然抽动了起来。
源稚生脸色一变,“撤出去!”
他架起医生和夜叉一个箭步冲出房门,而后反手将加厚过的大门锁上。
就在关上门的瞬间,混杂着龙语的恐怖尖啸声在舱室内狂舞。
源稚生竭力抵住震颤的合金门。
直到十分钟后,舱室中才终于平静下来。
满头是汗的源稚生走进舱室,绘梨衣正坐在一片狼藉之中写着什么。
她身边的一切都宛如被一把极致锋利刀所切割,触目惊心的伤痕密布在专门为其打造的合金墙体上。
见到哥哥进来,绘梨衣举起手中的小册子给源稚生看。
【哥哥,我又听见了】
“听见了什么。”源稚生轻声问道。
【听见那个声音在呼唤我,它叫我导航者,它让我回应,让我回家。】
源稚生握住绘梨衣的手,“我们马上就回家,我们哪也不去。”
绘梨衣点点头,看向窗外蔚蓝的大海。
【我能去再吃个餐厅的松饼吗?】
“乌鸦,夜叉,清场!”源稚生转头说道。
绘梨衣伸手拉住哥哥,摇了摇头示意不用了。
【我累了,想睡会。】
“你好好休息,回家换完血就不难受了。”源稚生摸了摸绘梨衣因听到换血而皱起的小脸,带着乌鸦夜叉退出舱室。
回家吗?
绘梨衣望着逐渐远离的海岸。
又要回到那个没有人陪,暗无天日的地方啊。
少女颓丧地躺在床上,突然绘梨衣又坐了起来。
那个声音再次回荡在她脑中。
绘梨衣正想再次释放【审判】驱逐那个喋喋不休的声音,但突然想到马上回日本就要到小阁楼里自己待着,一个控制不住的疯狂想法就在她脑中滋生。
“Hello,请问你是谁?”
【接驳成功,欢迎回家,新生的导航者,正在为您连接信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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