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离开百丈城的朝食席间,我有意顺着楚玉之言,撮合楚姑娘与你师尊,也不过佐证下你对莫云仙师,到底是否如我所猜想的那样。”
墨凌微微蹙眉,“原是这些你早已晓得!”
顾离不禁长叹,“何止晓得,我还曾做得!”
“记得一年隆冬,门外常是风雪交加,大雪封门也是常事!那时我母亲患病,父亲不分昼夜的揽各样活计……拼命挣钱……为母亲求医问药……可母亲还是在不久后去逝!
父亲也缘长期节衣缩食,以致身体羸弱,随之染上风寒。又在干完伙计回来的途中,滑落沟渠。
待夜深,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寻到……他已然冻僵在冰面之上!至此我父母双亡。
穷苦人家,一日三餐常不足温饱,我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又有什么办法!故而,我就从乡下到了中洲城中,见路边有人行乞,我也在瑟缩在街边。
过了片时有个妇人路过,给我半个窝头,被其它乞儿看到,又将我一顿暴打,并将那窝头抢去。
从邻里帮忙下葬父亲之后,我已是两天未进饮食。此时是再无半点力气,也冻得无甚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是温怀暖榻,满室药香。我就此被他捡回,他怜我孤苦,又将我收做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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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偶尔出去,我打理完家中一切,就望着门口等他回来。久而久之,我便不甘心等他回来,央求他再出去也带上我。
后来他在一趟出行,将我带到百丈城,又在那里安家置业,说是住些时日。
至此我已跟随他十一年,他却总是不远不近,让我感觉不甚真实。”
一日,他貌似重伤而归,我在榻前侍奉……
顾离言此却忽然停顿,再一碗凉酒入喉,又凄楚而道:“我做了件……我这辈子都在后悔的事!”
墨凌面上一凛,也眸色迥然,“是令他抛下你离去的事?”
顾离苦笑点头,“我在他熟睡之际,上他的床榻,占有了他的人。
墨凌立时膛视顾离,又感概而言:“这确实是你顾离的行事作风!也是敢作敢为!”
然后……我醒来就再也……找不到他的人……只有他留下的银两与丹药……没有他我也再出不得百丈城。
且后来没有你们,我即使修行到仙尊境,试过无数次,也出不得百丈城方圆千里之内。他不知施什么术法,将我困在那里,与我断绝一切。”
墨凌心下暗自庆幸,若上次自己做的再过些,师尊又是否会如玉琼楼一般决绝?忽又想起顾离方才所为,“你不是又做了什么逾越之事?”
顾离颓然道:“……我……我只是不甘心……又问他些许事情!”
再视顾离,他平日着装总是黑白两色,这几日貌似惟见白色?墨凌沉声道:“你去问何事?”
顾离笑笑,“这对你……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墨凌瞬又愠怒,“你说话向来直言,此时弄什么玄虚。”
“你比我处境,何止强了一星半点,之前你每每夜宿莫云仙师房中,别以为我毫无所知。
如今,这些许变故,你也淡定点,何况你本是帝君,应也有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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