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乾元宫前,虚空如凝固的墨玉,一道道古老禁制交织成网,将整座宫殿牢牢封印。
那点星辉般的光华——正是虚天鼎所在——虽近在眼前,却似隔了万重天堑。
玄骨上人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爆闪。
“主子,此地禁制乃上古星宫大能以‘周天星辰锁’布下,寻常破法之术难撼分毫。
但……老奴尚有一招!”
话音未落,他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
“燃我残魂,唤汝真形——乾蓝冰焰,现!”
轰!
一簇幽蓝火焰自他天灵冲天而起。
寒气森然,竟令周围空间瞬间结出层层冰晶。
那火非但不灼热,反而散发出冻结神魂的极寒之力。
正是玄骨上人本命魔火,也是他昔年纵横乱星海的依仗!
“主人,快!借我神识为引,助我破开禁制一角!”
玄骨声音嘶哑,显然催动此焰已耗尽心力。
叶修目光如电,毫不犹豫并指一点眉心:“混沌衍天诀,神识化剑!”
一道无形剑意撕裂虚空,直刺禁制核心。
温夫人与万三姑对视一眼,齐齐出手。
温夫人玉手翻飞,七情妙音化作无形丝线,缠绕禁制节点,以“情火”扰乱其运转。
万三姑则双手结印,逆星盟秘传《九幽引魂术》催动。
一道道血色符文没入地面,竟引动地脉阴气反冲禁制根基!
四人合力,天地变色!
乾蓝冰焰如龙咆哮,裹挟叶修神识之剑,狠狠撞向禁制最薄弱处!
“咔嚓——!”
一声清脆如琉璃碎裂的声响传来。
禁制网终于裂开一道缝隙!
可就在此时——
“轰隆隆!”
整座乾元宫剧烈震颤,无数星光自裂缝中喷涌而出,化作万千剑影,直斩四人!
“不好!是虚天殿的反噬!”玄骨惊呼。
叶修眼神一凛,袖袍猛挥:“五子同心魔,护!”
五道童子身影再现,嬉笑着迎向剑影。
小手一抓一扯,竟将那些星光剑影尽数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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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好吃!”
“再来点嘛~”
趁此间隙,叶修低喝:“就是现在!玄骨,全力催动冰焰,烧穿它!”
玄骨双目赤红,浑身经脉暴起,乾蓝冰焰暴涨十倍。
化作一条百丈冰龙,狠狠钻入禁制裂缝!
“给我——开!”
轰!!!
整片虚空如镜面崩碎!
乾元宫大门轰然洞开,一股浩瀚如星海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
而在大殿中央,一座三足两耳、通体铭刻周天星图的古朴巨鼎静静悬浮。
虚天鼎!
鼎身流转着温润光华,内里似有亿万星辰生灭,大道之音隐隐回荡。
“成了!”玄骨瘫倒在地,嘴角溢血,却笑得畅快,“主子……鼎……鼎在等您!”
叶修缓步上前,伸手轻抚鼎身。
刹那间。
虚天鼎内光华大盛,亿万星辰图纹骤然活化,如银河倒卷,喷薄出无数流光宝物!
有古剑破空,剑鸣震九霄;
有玉简飞旋,道韵缭绕;
有丹药如星,药香弥漫百里;
更有数件残缺的通天灵宝,虽黯淡无光,却仍透出令元婴修士心悸的威压!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宝雨”惊得屏息。
可就在这漫天奇珍之中,一道银白流光格外夺目。
它轻盈如月,迅疾如电,划破虚空时竟带起一串清越铃音。
待其悬停半空,众人才看清真容:
那是一头通体雪白、尾分九岔的银狐!
双眸如琉璃琥珀,澄澈中透着千年灵慧。
额心一点弯月印记,正与虚天殿顶的星辉遥相呼应。
周身毛发流转银辉,仿佛披着整片月华织就的轻纱。
“银……银月?!”
叶修瞳孔骤缩,声音竟有一丝颤抖。
温夫人美眸微亮:“它似乎不愿认主,想逃!”
万三姑凝神感应,低声道:“不对……它身上有封印残留。
似被强行拘于鼎中多年,如今脱困,本能抗拒一切靠近之人。”
叶修目光如电,死死锁定那道银影。
他曾在古籍中读过。
银月天狐,伴月而生,通晓时空秘术,性高洁,宁死不屈,唯以真心可驯。
“不能让它走!”
叶修低喝一声,身形如青虹贯日,直追而去!
“夫君!”
温夫人与万三姑对视一眼,齐齐御空跟上。
玄骨咬牙催动残余灵力,乾蓝冰焰化作寒雾铺路,助三人提速。
银月速度极快,瞬息百丈,九尾摆动间竟能扭曲空间,留下重重幻影。
叶修连破三重幻身,终于在乾元宫后山一处断崖前将其截住。
“停下!”
叶修沉声道,手中虚天鼎微微震颤,似在呼应。
银月停在崖边,背对众人,月光洒在它银白毛发上,泛着清冷孤寂的光。
它没有回头,声音如冰泉击石:
“人类,莫要逼我。我非器物,亦非奴仆。
三千年囚于鼎心,今日脱困,只求自由。”
银月的声音清冷决绝,不带丝毫转圜余地。
崖边夜风呼啸,吹动它蓬松的九尾,更添几分孤高与疏离。
温夫人与万三姑落在叶修身侧,皆是神色凝重。
她们能感受到这银月天狐身上那悠远磅礴的气息。
虽因封印而虚弱,但本质极高,绝非轻易可降服之物。
强行镇压,只怕会玉石俱焚。
玄骨上人随后赶到,气息虚浮,但看向银月的目光却难掩震惊与火热。
“银月天狐……传说中穿梭时空、追寻月华轨迹的神兽!
此兽若能收服,于探索遗迹秘境、乃至感悟空间大道,皆有难以估量的助益!主子……”
叶修抬手,止住了玄骨的话头。
他凝视着那抹清冷的银影,并未如寻常修士般威逼利诱,也未立刻催动虚天鼎施加压力。
他缓缓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平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抵心魂:
“银月,我知你心向自由,天地为笼,鼎中岁月,自是难熬。”
银月身形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依旧没有回头。
叶修继续道,语气不急不缓:“虚天鼎困你三千年,非我之愿。
我取此鼎,为的是鼎中蕴含的大道机缘,亦是出于修士本心,欲攀登更高境界。
但,我叶修行事,亦有准则。
我不屑于将灵慧通神如你者,视为可随意驱使的器物或奴仆。”
温夫人和万三姑闻言,皆是眸光微动,看向自家夫君的背影。
这番话,虽是说给银月听,却也道出了他的心境。
玄骨亦是若有所思。
“我观你身上封印虽破,本源却有损,神魂与时空之力交织,隐现暗伤。
若放任你此刻离去,外界凶险莫测,更有觊觎你血脉神通者环伺,你以带伤之躯,又能走多远?”
叶修的话,并非危言耸听,而是事实。
乱星海乃至人界,对高阶灵兽的贪婪从未断绝。
银月的九尾轻轻摆动了一下,似在斟酌。
叶修见状,语气更加诚恳,同时也展露出一丝属于强者的傲然与自信:“我名叶修。
今日,我不以虚天鼎之主身份强压于你,亦不以救命恩人自居挟恩图报。
我只问你,可愿暂留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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