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击掌为盟,共取宝藏,这才一前一后,走进墓穴。
月在中天,朦朦胧胧。
突然,石阶一侧的土崖上,滚下许多坷垃石块,一个肥大的身影灵巧地从上面滑下来,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墓道黑洞。
苏寻快步走在墓道里。
手上的夜明珠,照亮了他身前七尺的范围。
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目露凶光的盯着他。可是,苏寻的怀里有梁王的虎符,腰间有金皮令箭——它们于是也就只好退下。
影子蜿蜒地印在墓道墙壁上,苏寻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这座墓延迟了二百多年才打开,是否还有意义?
——自己手中的令箭,能将自己带到这里,可是能够一直这么顺利么?
——令箭封住的那些护墓的机关到底是什么?有多可怕?
——如果印信失效,他还能活着出去么?
他从小秉承祖先遗志,寻找梁王墓的位置。搜集资料,多方查证,走遍千山万水,才终于发现了阳炳屯的秘密。
家族中几代人都不能完成的使命,终于要在自己的手里终结,不由得让他神思恍惚。
突然,他仿佛听见身后的墓道里传来了刀剑撞击的声音。
苏寻猛地回过头来,只见夜明珠照耀的范围外,隐约有一个人影,一下子贴到了墙边。
“是谁?”
苏寻试探着问道,“是守墓的朋友吗,在下苏寻,是青云公的后人,何妨现身一见?”
那里却静悄悄的,再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
苏寻小心翼翼的走回几步,用夜明珠仔细的晃着墓道,可是还是没人。
“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鬼鬼祟祟,岂是丈夫所为?”
依然没有人,没有声音。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苏某无情了!”
苏寻猛地一反手,已从身后的书生塔里抽出一幅卷轴,分持首尾,猛地一展!
“轰!”
画卷里蓦地喷出一条瀑布,宛如天河倒泄,瞬间将整个墓道舔慢,发出如雷咆哮,呼啸着向远方冲去。
苏寻躲在画后,估计跟踪者无论是什么人,也被冲走了,这才将卷轴一收。
须臾间大水退去,墓道里仍然是一片干爽。
“你若是运气好,”苏寻冷笑道,“没死了,就远远的滚吧。”
他一回头,突然间眼前一花,一条手臂已从他身侧的石壁中探出,一把抓了他的胸襟。
——猛地一拉!
苏寻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摔到墙上。
石墙冰冷,有水珠渗出。苏寻大骇,伸手去推,只觉触手绵软,“咕咕”两声,两手竟然陷入到了石头里。
苏寻惊慌失措,用力挣扎,可是那两只手嵌入石壁之后,石头突然就又变硬了,严丝合缝的扣住了他的手,哪里拔得出来?
即便他拉得自己手臂酸痛,仍是不得自由。
石壁下方慢慢浮起一个人影,一个白衣的年轻人慢慢从石头中分身而出,微微喘息。
“干什么一座座坟都拿石头铺底……这样钻来钻去,要累出人命啦!”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那年轻人微微一笑,神采飞扬。
“我是盗墓贼,蔡紫冠!”
这小贼一伸手,便从苏寻的腰间拔出令箭,又从他的怀里,掏走了虎符。
“大胆!你……你不可妄动……”
“有这两个玩意,就能在梁王墓里畅行无阻?好,我借用一下!”
“你给我放下,”苏寻急得直跳脚,“不然……”
“不然便怎样?”蔡紫冠大笑,“不然你就你抡着这个墓道来拍我么?”
他把令箭插到自己腰里,把虎符揣进怀中,把地上的夜明珠捡起放到苏寻的头上。
“顶好顶好,有个光亮,鬼呀怪呀的,也许就不近你身了呢?仔细些,你双手被困,再有敌人,就只能靠撩阴腿踢了——谁让你踢我了?”
蔡紫冠往后一跳,躲开了苏寻那邪恶的一腿,惋惜地叹口气,便消失在了黑暗里。
他的笑声在墓道里回荡了两三下,仿佛也跟着他走远了。
百里清和杜铭靠着火折子引路,慢慢往前摸去。
他们两个都是半路出家,对于墓室建造可谓一窍不通,小心翼翼的走着,彼此还给对方打气。
“没关系的,都走进这么深了,也没有什么危险嘛!”
“凭你的智慧我的勇猛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能拦得住你我的困难?”
“蔡紫冠根本是在吓唬人,这样安全的所在,都不让我们进来……”
“什么里边比外边危险十倍,我看……”杜铭谨慎的向后望去,然后吞了口唾沫,“里面只比外面危险三倍而已!”
在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三个身穿重甲的大汉。
他们服色类似,每个看起来都和外面那个偷袭者一样凶猛。
“不过……”百里清苦笑道,“每个人的武器都更新了嘛!”
只见那些鬼将的刀剑虽然一片暗哑,但至少锈迹极少,比外面那个的残刀破剑有威慑力得多。
“这些家伙也是看得见摸不着的?”
“我来试试!”杜铭热情地说。
他拎着刀走近两步,突然反应过来不是味,索性回首一刀,在墓道上削下一块石头,抖手往那些鬼将身上砸去。
石头在一员鬼将的身梯上消失,然后在它身后发出“咔嗒”一声落地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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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也是鬼!”
这一声惨叫仿佛是发给对方的命令,鬼将们立刻发动,无声无息的向两人跑来。
刀剑反射白光,落下来时,发出货真价实的尖啸。
杜铭差点给他吓得来一个真正的亡魂皆冒。
百里清还清醒些,一拉他,两个人掉头就跑。
反正后路也被抄了,他们便索性朝着墓道深处跑去,后面三个鬼将各挺兵刃,一声不吭的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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