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便是阳炳屯提供借宿的邹大户。
“邹大户!”苏寻大叫一声,“你来这里干什么?”
邹大户被他叫破,这才回过头来。
“苏先生,何必明知故问?你来这里做什么,自然我也来这里做什么!”他冷笑道,“我在黑风山下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能打开梁王墓的人了,那敌国之富,终于要大白于天下了。”
“你也想盗墓?”
“不,不是盗墓,”邹大户忽然发起飙来,“是取回我应得的东西。”
“你应得的什么?”
“梁王宝藏!”邹大户吼道,“为了这笔宝藏,我有国难奔,有家难回,只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一个土财主!我他妈的受够了!这回梁王宝藏到手,我还就不上报了,直接独吞了去享福!”
“上报?”苏寻眼睛一转,“你是奉命来找梁王宝藏的?啊,我知道了!你是朝廷派出来寻宝的!”
“不错!老子本来是好好的工部侍郎,在京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用不尽的锦衣玉食。只恨那钦天监的方老鬼,莫名其妙地推算出什么梁王墓可能深藏此地,因此就好端端让皇上把我派出来寻这么个死人墓寻了二十年!”
邹大户的一张银盆大脸,气得通红,“二十年哪!吃没得吃,穿没得穿,没有亲戚朋友,连个像样的女人都没有!朝廷又不许炸山,又不许征伕发掘,我一个人在这挖来挖去,海底捞针,等了这么久,你终于来了!”
“怪不得你要招待外来人免费吃住,”苏寻恍然,“原来是为了监视所有来探梁王墓的外来人。如今你找到宝墓,回去大可交差了。”
“呸,你当我傻么?”邹大户狞笑道,“我回去禀报,京城千里迢迢,这里还不被你们搬空了?我盼了这么久,绝不会再让这些宝藏出什么闪失了!”
“邹大户……”
“你少罗嗦,”邹大户大喝一声,“我看你动弹不了了,才不杀你。不过这墓中有一群鬼将四处游荡,一会他们过来,你照样得死。”
苏寻一惊,脸色大变。
“邹大户,好歹也是我用虎符开的墓门。也算对你有惠,你帮帮忙,救救我,我也可以帮你去夺宝,尽一分人力。”
“我用得着你帮忙么?我敢让你帮忙么?你这书呆子,不过想诓我救你,然后你自己去争宝吧?趁早死了这条心,在这等着挨刀就得了!”
他说着,拔腿就要走。
“邹大户,你不救我,我也没什么话好说,”苏寻不顾一切的叫道,“只是尚有一事相求。我家中娇妻才是双十年华,生得年轻貌美,我死之后,不忍红颜蹉跎,请你代我传话,让她及早改嫁了吧!我家中的薄产,也就是我给她的嫁妆了。”
邹大户心中一动,他原本就好,困居这黑风岭这么多年,早已是色中恶鬼。忽听苏寻说到“娇妻”顿时就迈不开步了。
“你让我传话,嘿嘿,也不是不行。你家在哪,我又怎么找她?”
“我家在壶州淞城,淞城苏家,你一打听就知道。我背上竹塔里有她的画像。她生得花容月貌,你一看便能认出他来。”
69書吧
邹胖子这时已是色迷心窍,心中百爪挠心。
“好,好,我来看看!”他笑得口水都快留下来了,“若真有十分的姿色,我就替你照顾她下半辈子吧?”
一边说,他已经从书生塔里,拿出了一卷画。
百里清大叫一声,又推门闯进密室。
杜铭被三个鬼将堵在角落里,叮当乱砍。那些鬼将生前都是以一敌百的猛将,死后砍人,越发有恃无恐。
若不是杜铭有青魂护梯,四把刀耍得交相呼应风雨不透,只怕早就被碎尸万段了。
这时见着他回来,居然还能分神叫道:“你怎么自己跑了?”
“什么自己跑了?”百里清当场翻脸,“我是去外面帮你抵挡一下新来的六个赖皮鬼。”
“又有六个?”杜铭脚都软了。
百里清头脑转得极快,在这眨眼的功夫,又已有了主意。
“你快冲过来,我有办法取胜!”
杜铭大喜,宛如抓到救命的稻草,拼命地杀过来。
“怎么办?怎么胜?”
“听我号令!”
两个人并肩站在门后,背靠石门,抵挡室内三鬼将的强攻。
只见鬼影憧憧,门外的鬼将亡魂等不及,一个个的穿墙而入。
“一、二、三、四、五、六!”
百里清一个个地数着,数清六个人都进来了,才猛地大喝一声。
“出去!”
两人背上一起用力,石门一翻,二人已摔到外面。
杜铭拔腿想跑,却给百里清一把将他拖住了。
“等等,把地上的兵刃都抱走!”
杜铭一愣,百里清自己已先弯腰捡了两把刀。
“你不是手多么?把地上的兵刃全拿走!”
“妙计!”
杜铭蓦地明白过来,两臂一展,将身上的十三道魂精全都放出来,把地上扔着的刀枪剑戟一股脑地卷起来,追着百里清便跑。
后面的鬼将,从密室里森然追出来。
待要掩杀,一低头却发现方才放在外面的兵刃都不见了。
想回密室拿,却拿得起拿不出。
当初这墓室的设计便是由鬼将保护陵寝,因此在各个墓室,各个墓道都摆放了兵刃,为的就是方便他们穿墙时,这里扔了那里就可以捡。
岂料这回他们遇上了比他们更赖皮的百里清,居然便利用它们这一习性,将他们在这个墓道里能追击的兵刃都收走了。
九个鬼将无奈,有的去找新的兵器点,有的追着百里清两个人无声地骂起阵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蔡紫冠已经用力推开了梁王长眠之地的最后一道大门。
大门洞开,墓室中的水晶琉璃珠,一起亮了起来。蔡紫冠腰上的金皮令箭放出盈盈光芒,颤动时仿佛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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