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几。
宋夫子领着魏苓溪朝三人走来,林潇枫的眼神黏在她纤细的腰身上,难以离开。
秦楚见魏苓溪的神情一如往日的平静,心中放心不少,本来他还担心寡言少语的魏苓溪会害怕与生人共住一间。
“这是你们的身份铭牌,务必小心保管。”宋夫子从袖袋中取出四枚小木牌递给魏苓溪,示意她分发给大家。
秦楚从魏苓溪手中接过木牌,手感很轻,他垂眸细看了下,正面刻的是:澄州上庠——壬书堂——秦楚。
反面则是书院诫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坤德,女子以笃行臻美。
“宋夫子,敢问这壬书堂是?”吴文璟疑惑道。
“我们书院以十天干区别学子的优劣,阳干代表男子书堂,也就是甲、丙、戊、庚、壬;阴干是女子学堂,也就是乙、丁、己、辛、癸。由高到低便是由优至劣。”宋夫子微笑解释道。
四人面面相觑,显然,他们都被分在最低等的学堂。
“好了,现在我带你们去见你们的夫子和助教。”宋夫子对学子们的失落情绪习以为常,转身道。
四人乖巧的跟在她身后前行,也不敢多言。
……
在一间比书舍大一圈的房屋前,宋夫子停下了脚步。
窗边的学子注意到他们,用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几人。
宋夫子头也没回道:“你们三个进去吧。”
然后,她便带着魏苓溪前往癸书堂。
三人看了眼她的背影,又看着面前的书堂,聆听着里面传出的阵阵朗读声,茫然无助之情油然而生。
秦楚出言安慰另外两人,道:“至少咱们分在同一处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别慌。”
三人在一起,大约是入学以来唯一一件让他们欣慰的事了。
吴文璟和林潇枫点点头,跟着秦楚走了过去。
……
秦楚抬手轻轻敲门,很快,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都安静一下,应当是新学子来了。”
听着这人粗哑的嗓音,不由得,秦楚心中也泛起一丝紧张。
门一打开,映入四人眼帘的是一位衣衫单薄的中年男子,本就身材消瘦,还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将他衬托的更显瘦骨嶙峋。
一双下垂眼中夹杂着几根血丝,鼻头微勾,唇无血色,给人一种十分倦怠疲劳之感,仿佛随时就能原地归西。
但秦楚注意到,他那双眼睛中却藏着一丝精光。
他那犀利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了几次,最后落在了秦楚的脸上,静静盯了几秒后,脸上挤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我就是你们的夫子,三位助教今儿不在,你们改日再认识吧!我叫乌海隐,把你们的铭牌给我。”
秦楚三人愣了愣,而后连忙行礼,将铭牌递给他。
每个人递过去时,他都扫一眼木牌再看一眼人,像是在记长相。
逐一看完后,他又把铭牌归还给三人,问道:“之前在哪个私塾修习的?学到哪儿了?”
他后面的那个问题,让林潇枫和吴文璟摸不着头脑,他俩平日里心思不在修习上,吕夫子的话根本没记住几句。
茫然的两人向秦楚投出一个求救的眼神。
秦楚在脑中琢磨了一下,硬着头皮回道:“我们都来自渔阳县—平雨镇—月露村的云露书塾,那里的夫子正教我们如何使用灵力自如转换气、水、雪。”
另外两人听了他的答复,心中也是一阵忐忑,毕竟私塾不是正统教习,都害怕会招来嘲笑。
闻言,乌海隐的眉头皱了下,纠正道:“那是冰魄术。”
然后,他淡淡道:“行了,进来吧!下学后,我会单独考考你们。”
这话令三人顿时更紧张了,早就听说上庠教风严苛,但第一日就得考验修习成果,着实令他们心里没底。
三人一进门,学子们好奇的目光立刻就聚集在他们身上。
书堂中,约莫三十来个学子,林潇枫倒是眼尖,一眼就瞅到边上座位的萧良辰。
他小声冲秦楚说道:“那萧良辰也不厉害嘛,我还以为他至少在庚学堂呢!”
秦楚听了他的话,目光寻至萧良辰身上,心想:这一次,一定要追上你的脚步。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对追赶林潇枫一事有如此深的执念。
“这三位,分别是秦楚、吴文璟、林潇枫,你们的新同窗,以后慢慢认识吧!”乌海隐面色平静,介绍道。
三人立即向学子们拱手行礼,他们可不愿在礼数上丢了吕夫子的人。
这一幕,令秦楚想起自己初入云露书塾的时候,吕夫子也是如此将他介绍给昔日同窗的。
乌海隐眼神示意他们往后坐,秦楚三人这才注意到,最后一排的位置上留了三个空桌案,显然是给他们准备的。
见状,秦楚三人穿过走道,走到桌案前,发现桌上竟刻有三人的名字。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安静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听学。
……
待他们坐下,乌海隐开始讲学:“刚刚我们讲到灵符的使用条件,现在为师重述一遍大概。”
大家都知道,他重复是为了照顾新学子,帮助他们跟上众人的步伐。
69書吧
“所谓灵符,就是灵力书写的符印,与灵咒相似,但作用却不相同。”
“灵符是用来帮助你们在物品上做标记的,通俗点讲,可以用来防止物品被盗或时刻感知物品的状态。”
“共有两种符印,对应两种情况。假使为师有一件珍宝,第一种灵符,可以帮助我随时探知它的位置和状态;第二种灵符,只有它被挪动、盗走时,为师才能感应到。”
“前者显然更全面、便利,那么,为何不能只学第一种呢?因为想形成第一种会耗费更多的灵力、时间,如果不需要追击那个盗贼的位置,那第二种就足够你们使用了。”
“使用条件有两个,第一,必须是死物,活物本身就蕴含灵力且时刻运转,灵符无法在其身上停留;第二,必须用自灵识中取出的灵力画符,才能方便感应。都记住了吗?”
乌海隐神情疲惫的望了学子们一眼,问道。
“记住了,夫子。”学子们异口同声的回道。
秦楚并没有带纸笔,只好在脑中梳理着乌夫子所言,将他说的每句话都牢牢记着。
林潇枫和吴文璟则是一脸敷衍的跟着大家喊着记住。
实际上,一个正观察着周围的同窗,一个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身上的玉佩。
望了眼他们三人,乌海隐并没有责备,顿了下,他从讲案下拿出一张画卷,施法将其打开,摊放在空中。
画卷上是两个毛笔绘制的符,左边的寥寥几笔,像是两个字组成的;右边的笔画繁杂,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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