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虽听得很感动，但立即阻止道：“不要因为阿蒙那么辛苦，不就是卖鱼嘛，这活阿蒙能干，我替你去。”
“噗…就你？一条鱼在菜场卖鱼？谁敢买？”虚恭子被阿蒙的天真逗乐了，一连三问地嘲笑。
阿蒙的提议让秦楚也一脸茫然，他不知该如何跟阿蒙解释人与妖之间的鸿沟，怕解释的不恰当令阿蒙忆起伤心往事。
看他们如此，阿蒙急得摇头摆尾，认真说明道：“阿蒙说的不是卖鱼！是捕鱼，捕鱼！我们的先祖是鲛族，本就是海洋妖修中数一数二的猎手，不是一般的鱼精虾怪可以比拟的。小时候，哥哥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约莫八千年前，鲛族有一个化形后极其貌美的母鲛，它幼时曾被一渔民捕获，那渔民见它长得和其他的鱼大有不同，便好心将它放生了。后来，那母鲛为了报恩，每回那渔民出海捕鱼，它都会在海底用动人的歌喉，迷惑路过的鱼虾，送给那渔民。”
秦楚耐心的听它讲完故事后，将视线投向虚恭子，等待它的意见。
虚恭子脸色凝重，沉思后问道：“蒙啊！你有没有想过，你跟那个绝美母鲛的区别呢？我不是说你长得没人家好看哈，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得优美动听的声音注入灵力后，才能迷惑过路的鱼呢？我绝对不是打击你噢！只是有这么一个疑问。”
虚恭子“婉转”的分析后，听得阿蒙自卑地低下了头。
见它这样，秦楚有些心疼，眉峰凝皱，不悦的小声警示虚恭子：“你能不能说话委婉点？少说两句，要是人家说你是个屁精，你能乐意不？”
这话说得虚恭子甚是不服气，它觉得自己已经很注意言辞了！正想辩解几句，可看到阿蒙怯生生的模样，它也只好自认倒霉闭上了嘴，别过脑袋独自生着闷气。
气氛突然安静，空气中莫名有一丝尴尬。
无奈之下，秦楚只好率先打破沉默，出言安慰阿蒙：“没事的，你有你的优点，不必与他人相较，我书塾的夫子教过我，外表不能判断一个人的善恶，亦不能决定妖的好坏。”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能让阿蒙感到些许宽慰，它抬眸而望，秦楚的神情一如初次相识那般平静温和。
此时，目光一闪，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虚恭子的脑海中出现，它转过头，兴致盎然地说道：“我想到了，阿蒙，先别灰心，你的声音没准比那母鲛对其他鱼的伤害大多了！人家只是迷惑，你可以吓死它们啊！这点子咋样，要不要试试？”
听到这个主意，秦楚眼神略有讶异，阿蒙则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想到阿母已经一月多没有归来，毕竟，出海做工是无法确定归期的，他也不知阿母何时才能返家。
现下，阿母给的灵石早就用光了，他攒的那点也快见底，以前不上书塾的时候，还能去商贩那里打下手，挣点灵石糊口，现在日日修习也没有时间可以去。
若是再耗下去，恐怕得用林禄给的上品灵石了，他不愿意，还是想留给母亲当一个惊喜。
想到此处，他觉得小家伙的想法值得一试，便附和道：“我觉得这点子不错，也许将来你的声音可以成为你的秘密杀器，阿蒙，你决定，你想尝试吗？”
阿蒙看着他们关切期待的眼神，露出了笑意，重重点头道：“想！阿蒙想成为能够帮到你的存在。”
原本尴尬的气氛又开始其乐融融了，一人两妖甚至规划起了明日的捕鱼计划……
“那我明日带一个桶还是两？”
“两呗！梦想要大，你小子真是，做梦都不敢玩大点！”
“秦楚，我想先嗷两嗓子练练，怕明日掌握不好分寸。”
“那什么…我想起来碗还没洗，我先回屋了，呃，虚大爷，你陪它练，相信你！”
“……秦楚你大爷！蒙啊，有话好好说！先别叫。“
“那阿蒙给你哼一段小曲，啊~~~啦～～~郎君，哈！”
……
七月小暑，阳光热烈夺目，模糊了远处的渔船，微风拂过海面，水波温柔。
一大早就拎着水桶和网兜赶赴到海边的少年，此刻正顶着炎热，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海面，胸口冒出的小脑袋则一脸焦急。
“一炷香了，能不能行了？”虚恭子有些不耐烦，小声嘀咕着。
秦楚用手轻轻拍了拍它，示意保持安静。
约莫一盏茶后，原本平静的海面开始荡漾，一条接着一条肥鱼瞪着双眼漂浮上来了！
秦楚想都不敢想，能有这么多鱼飘在海面上，一时有些呆愣。
虚恭子两眼放光，欣喜地催促秦楚道：“傻看什么，快捞鱼哇！”
他这才反应过来，咧嘴笑着，卷起裤腿开始干活。
不多时，海面陆续出现了几十条鱼，随后，阿蒙也浮出了水面，朝着正在兴致勃勃捞鱼的少年游了过去。
“你这也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我这以后可就得靠你养活了，而且，这些鱼好像还没死，放进桶里待一会又能动了。”秦楚瞧见阿蒙游过来，毫不掩饰喜悦的心情夸奖道。
毕竟卖活鱼比死鱼挣得多，他还是爱灵石的。
阿蒙被夸得有些羞涩，垂下眼帘，低声回应道：“我没出全力，就是在底下小声唱歌，将它们一路驱赶到这附近，再高声唱两句，一曲都没唱完呢，它们就晕了。”
虚恭子眼神带着几分欣赏望向阿蒙，感慨道：“我感觉咱俩越来越投缘了，以后秦楚要是遇到危险，本大爷攻击敌人的鼻子，你负责耳朵，简直完美！”
这画面秦楚想都不敢想，可阿蒙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满意，当即一口答应。
见它们如此，秦楚也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心想，要真有那么一天，那人该有多惨啊！虽不会死，可这心理阴影是一辈子的。
……
秦楚整整捡了两桶鱼前往菜场叫卖，其实还剩下一半的鱼没有抓，毕竟他没有推车，也没多带一个桶。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鱼苏醒过来后又游进海里，这令他惋惜了一路。
“新鲜的鱼，今日打捞的，便宜卖喽！”秦楚蹲在路边，满面春风的冲着来往的人群叫卖。
“多少灵石一斤啊？给我来一条。”
身后响起老人的声音，秦楚转头一看，竟是刘伯！那老朽正满脸堆笑的望着他。
见是他，秦楚的眼神恭敬了几分，会心一笑道：“不用，您随便挑，一分灵石都不要。”
刘伯摆摆手，佯装恼怒，推辞道：“你这傻孩子，哪有做买卖不收钱的？钱照收，你帮我挑一条吧。”说罢，递上了他的菜篮子。
都说到这份上，秦楚只得收点灵石了，否则按照刘伯的脾气，得掰扯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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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桶里认真翻找到两条大点的鱼，用绳子系紧再放进菜篮中，微笑道：“您给一钱下品灵石就行，我这鱼抓的确实不费劲，可多了。”
刘伯伸颈看向水桶，果真还有许多鱼，他脸上泛起和蔼的笑容，由衷赞叹道：“你什么时候竟练了这一手好本事！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一钱灵石给你，可别嫌弃啊。”
秦楚也无法跟刘伯解释来龙去脉，只得收下灵石，腼腆的挠挠头跟刘伯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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