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是很奇妙。
在场的两人，一个沈不染，是炼制出聚灵丹的人，还有一个沈不晚，刚杀了南宫桑桑，手里足足有五枚聚灵丹。
但此时手里的那一枚，显得弥足珍贵。
沈不晚神色平淡，听着爷爷夸奖沈不染，心里没有任何波澜，除了讽刺。
就因为沈不染从小在府里长大，即使不是亲生的，在爷爷看来，纵使从前犯下大错，可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改变，总能轻而易举的原谅。
凭什么？
一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占着她的身份逍遥了这么多年，如这般轻拿轻放，是否顾及过她的感受？
老国公有没顾及沈不晚的感受沈不染不知道，只知道的确是没有顾及沈不纨。
“爷爷！您偏心！私底下分聚灵丹不叫我！”
门外传来沈不纨不忿的吼叫，她红着眼站在门前，虎视眈眈盯着沈不染二人，如同被渣男辜负，一副认清老国公的表情，那叫一个委屈，隐忍。
老国公冷哼一声，火从心起。
“你还有脸来？上回进宝阁聚众赌博一事，还没找你算账，拿自家人赚钱，你也不知道羞耻！”
府里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老爷子的法眼，何况沈不纨兄妹俩干的那些好事？
为了钱，找人围堵沈不染，斗不过撤退又去扇沈不晚巴掌。
提及拿沈不染投注一事，沈不纨就有话说了。
什么叫拿自家人赚钱！
她才赚多少？
大头都让沈不染给赚了。
最可恨的是，这个主意还是沈不染给她出的！
那个狡诈的小人，一早就笃定自己能活下来，借此机会狠狠捞一笔，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帮她对付沈不晚。
世上怎会有如此阴险小人？
“爷爷，钱都让沈不染给挣了！而且那主意……”
“算了。”
沈不染在这时开口，跟着叹了口气，转向老国公，“爷爷，不纨这么想要，还是让给她吧。”
幸福来的太突然，沈不纨转头，双眼放光。
沈不染开始做人了？
刚要让她麻溜把聚灵丹拿出来。
“我一个武者二阶的废物，要这么好的东西有什么用？还是给不纨妹妹吧，她修为比我强，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沈不纨怒气尽消，冷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说那么多废话，赶紧把聚灵丹拿过来。”
气势一下就起来了。
只是她高兴的实在太早了点。
从沈不染开口起，老国公的脸色便没有好看过，阴沉地看着沈不纨，到现在，已经漆黑如锅底。
“都还愣着做什么？把三小姐叉出去！”
沈不纨：？？？
被走进来的两位侍卫拖走的时候，沈不纨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爷爷，爷爷！你偏心眼！！！”
沈不纨嚎的撕心裂肺，仿佛过年杀猪，无比刺耳。
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厅里站着的沈不晚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被拖走的沈不纨，有这种猪头姐妹，纵然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时刻的精神攻击也足够让人无语的。
但凡不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沈不晚早忍不住送她去地底下和南宫作伴。
闻声赶来的沈不傲到议事厅门口，撞见的就是这一幕，顿时间，汗毛都竖起来了，下意识后退两步打算走人。
“傲儿来了？来的正好。”
一阵气不顺的老爷子正想打点什么东西，恰好沈不傲来了。
那熟悉的笑容，沈不傲做鬼也不会忘记，每次爷爷打他的时候都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
“爷爷，我，我屋里头的鳖鱼还没喂……”
话未说完，老爷子已至跟前，那血脉压制的力量让沈不傲直发抖。
“喂什么鱼？不是想要聚灵丹吗？”
老爷子笑呵呵地搂过大孙子，打算揍一顿玩一下。
“国公，宫里来人传旨，让您即刻进宫一趟！”
老管家小跑，神色凝重。
笑容消失，老国公松开满头汗的沈不傲，拍了拍他的肩，转头看了眼两个孙女，“行了，这没你们的事了，回去修炼吧。”
言罢，才不慌不忙地带着老管家出了府门。
本以为难逃一劫的沈不傲紧绷的身体终于得以放松，大口喘着气，俨然一副劫于后生的模样。
兄妹两一路货色，沈不晚多看一眼都嫌脏，径直出了议事厅。
落后一步的沈不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拍了拍他的肩，没有说话，紧跟着离开。
未来的太监哥，苦了你了。
沈不傲差点以为沈不染要打自己，吓了一跳，结果对方虚晃一枪，那若有所思的表情看得他胆战心惊，没忘记被沈不染一拳打飞的场景。
“……”
“你说皇帝如此着急传唤爷爷进宫，所为何事？”
沈不染用脚趾头盖想也知道，一切因南宫桑桑的死而起，此时的皇宫怕是要翻天。
作为罪魁祸首之一的沈不晚也自当清楚。
皇帝与众臣此时都在忧心朱雀公主死在境内，唯恐朱雀国主算账，也不知道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猛人敢杀四大国的公主。
若他们知晓这事是沈不晚干的，那画面，沈不染不敢去想。
“你问这个做什么，朝堂上的事同你有什么关系。”
沈不晚的心态一如既往地稳，皱着眉扫了沈不染一眼。
沈不染面不改色，“唉，也不知道那朱雀国公主回去会不会找我们复仇，国公府在南国尊贵归尊贵，说到底对于大国来说，不过只是举无轻重的小人物，说杀便杀，要是因此连累了家里，你我真是罪孽深重。”
这话落在杀了南宫桑桑的沈不晚耳朵里，意有所指，要不是清楚沈不染昨夜不在现场，她怕是要以为对方知晓一切，担忧府中上下上百号人的性命，只是那可能吗？
这事就不可能发生在沈不染身上，若沈家倒台，第一个跑的就是她。
沈不晚太了解这个自私自利的人了。
要是沈不染知道她的想法，必定拍手叫绝，我靠，知己啊！比她本人还要了解她！
“你怕什么？天塌了自有高个子的顶着，我沈不晚无惧任何人，亦不会后悔自己做下的每一个决定，你与其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想想及笄礼上如何打败我！”
沈不晚一如既往地强势，抛下话便甩袖离去，实则心里敲响了警钟，方才老国公匆忙离去的身影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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