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沈家上下集体沉默。
可怕的是，他们居然默认了沈不染要杀沈不晚是一件合乎常理的事。
或许不该这么说，而是如今的沈不染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即使她有杀心，也动不了沈不晚一根毫毛。
姜悦神投向沈不染的目光格外冰冷，早已对她不抱期望，可还是被颠覆认知。
“沈不染，你可有一丝良心？！晚晚出了这样大的事，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养你这些年，竟不如养一条狗知道感恩。”
她撇过头去，满心厌恶，不想再看到那张令她憎恶的脸。
因为愧疚，姜悦神尽全力弥补沈不晚，如果挖出血肉可以令沈不晚好，她都会毫不犹豫。
在沈不晚回来之前，她深居简出，不理外事，即使收养的沈不染被称为第一天才，也从未得到一句夸赞。
唯有与挚爱所生的沈不晚，才是她的骄傲，纵然她刚回来行事粗鄙，得罪权贵，在姜悦神的眼里，处处都是好的。
也因此让沈不染嫉妒，对沈不晚下狠手，一个养女不知感恩，妄想得到更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一个白眼狼。
听到这样的话，沈不纨都抬起了头，眼露讶异。
“母亲何必恼怒，我只是向你们证明此事与我无关罢了！”
沈不染心里没有一丝波澜，面上却泛起一抹苦笑：“如果我有那个头脑，那个实力，还会沦为如今的废材吗？”
提及被百万悬赏的逆贼，沈不染也是一副牙痒痒：“把全家都牵扯进来，我们和那逆贼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该死的逆贼，别让我知道是谁，否则我定要将她捉拿归案！”
“你还是省省吧，你也没那本事。”
大长老听得烦躁，一句话驳了回去。
沈不染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大家一致认为沈不晚的怀疑很没有必要，沈不晚本也就是下意识的怀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沈不染虽有作案动机，却没有作案实力，这倒是实话。
“晚晚手里的神兽暴露，现在怕是被不少人盯上了。”
姜悦神眉头紧锁，满眼担忧。
老国公转头，“既已发生，只能解决，神兽是宝，可如今却是祸患。”
“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我抛弃神兽吗？！”
沈不晚像是被针刺到，倏然起身，眼露冰寒。
“放弃神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如今境外势力，都已盯上你，你修为尚浅，在府中我们全力护你，可一旦外出，你会有生命危险，当然，最后如何抉择要看……”
老国公话未说完。
“呵呵！说到底，你们就是怕麻烦，遇到事情不解决，只想着躲避，怎么着，皇室瞧上我手里的东西就要拱手相让不成？你们受得了窝囊气，我沈不晚可受不了！”
沈不晚勾唇冷笑，投向众人的眼神中蕴含讽刺，一到重要关头，就会舍弃，这就是大家族的行事方法，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既然如此，这事用不着你们操心，我自己会解决！”
“沈不晚，你怎么能这样和爷爷说话！”
缄默不语的沈不惑勃然大怒，看着沈不晚，说不出的失望。
看着事态恶化，沈不纨差点没笑出声来，当即出言拱火：“姐姐还真是自私自利，只为自己想，爷爷是家主，行事要为家中上下考虑，说到底，事还不是因你而起，什么逆贼，依我看，今日那人就是你本人！”
就那不可一世的姿态，除了沈不晚，沈不纨再找不出第二位。
“沈不纨！”
姜悦神怒了，看着她往自己女儿头上泼脏水，这事要是定性，那可是杀头大罪。
话音刚出。
“轰——”
令人心魂颤抖的强大灵力从天而降，不由分说击中口出狂言的沈不纨，她脸上的笑就这样凝固，刹那间，椅子四分五裂，整个人飞射了出去，口吐鲜血凄惨不已。
现场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沈不染眼皮抽抽，已有预感，抬头的瞬间，不出所料看到的就是帝寒御那杰出的容貌，经典白发，尊贵如天神降临，睥睨一切，高高在上俯视着场下众人，仿佛下一瞬就要说出：一群蝼蚁。
有时候作为NPC，沈不染真的很无助。
以前看小说代入女主，现在看小说代入保镖。
不过此刻，最无助的是沈不纨。
但凡刚才开口是自己……
“纨儿——”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是周师琦凄凉的叫声，她一个箭步上去，扶起血泊之中的女儿，手在颤抖。
沈不纨因为疼痛浑身抽搐痉挛，无助地看着母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与老国公对峙的沈不晚回头，神色微动，“是你！”
帝寒御笑容邪魅，一笑破冰，只有面对沈不晚时，眼神化柔。
“不知所谓的人，给一点小教训，国公应当不会介意吧？”
直白的威胁射向老国公。
老国公面色不变，稳坐在位，半晌过后，笑了笑：“国师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只是怎不事先告知，好事先准备，扫榻相迎，而不是如眼前这般，家事惹人笑话。”
在家事二字上，老国公加重了一点语气。
“沈大小姐是本座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本座自然得来看看，否则若是让她受了委屈，本座心难安。”
他看着沈不晚，叹了口气，“你啊你，还好本座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让你受多少委屈，本座的人，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语气不自觉带上一丝宠溺。
沈家上下集体噤声，无言地观看这一幕。
沈不染左顾右看，立即抿嘴表情冷酷。
洛竭有预想过天道之子不会远，但没想到这么近，还是那熟悉的姿态，清楚记得三月前的自己，元神出窍抵达下界，遇上这货，一句哪来的蝼蚁，不由分说就出手。
当时还以为这人有多厉害，结果不到三回合就败于手下，刚想下死手，天道下场规则束缚，将他仅剩的功力压制不到一成。
遥想当年，他设想过自己的诸多死法，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死的。
“大庭广众之下，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真佩服他。”
洛竭真的受不了这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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