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因为庄家颗粒无收,为了生计,爷爷就进蟒山抓蛇,可是秋收过后,天气转凉,蛇都钻洞冬眠了。
爷爷本来也只是想进山碰碰运气,但是没曾进山后,在小河旁边还真的让他遇到了,一条漆黑闪着耀眼鳞光的黑蛇,足有拳头粗细。
那双半垂半殓的蛇眸,却好像清亮得能照亮人一样。
更让我爷爷大吃一惊的是,在那黑蛇的头顶上,似乎还长着两个很小的触角。
爷爷往河边对岸看了一眼,隐隐地明白了什么,蛇过江而化蛟,黑蛇本身没有能力渡江,得靠人力,渡江后就能化蛟。
这黑蛇看起来不大,但相比存在的年岁不下百年了。
爷爷很惊恐,碰到这种离奇的事件,若是换做别人,估计都会立即磕头祷告,但是当时爷爷却干了一件瞠目结舌的事。
69書吧
他腰上挂着蛇篓和烟袋锅,本身副业就是抓蛇的,他第一时间就拿起叉子,朝着那黑蛇的舌头叉了过去。
财帛动人心,这黑蛇身上那副蛇鳞,都不知道能换多少钱。
可是蛇鳞化甲,无比坚硬,蛇叉当然戳不死蛇,并且给他带来无尽噩梦。
在那个兵荒马乱,食不果腹的年代,人能活着就不容易,金条比黑蛇化蛟更重要。
堂姑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停顿了一下,但是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时候爷爷已经铁了心了,恐怕心里也是胆寒受怕,可死后即使下地狱,人活着的时候还是要吃饭。
他这是要钱不要命了。
龙行雨,虎行风。
当时爷爷一叉子下去,那时候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接着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爷爷当时吓得浑身发抖,若不是他本来就是虎胆,怕是早就吓得落荒而逃了,但当时他却没想放过那条蛇。
他不允许那条蛇从手里溜走。
只是一蛇叉下去,黑蛇头顶鳞片刮破了好几块,有了一个像鱼叉的印记。
那蛇带了伤,眼看爷爷又举起蛇叉时,黑蛇仰起头,对着爷爷吐了一团烟雾,迷了爷爷的眼,等烟雾散尽,那黑蛇已经失去了踪影。
说到这里时,堂姑便停下了赘述,不过我们想到了前两天,堂姑说我妈生我时,梦到一条巨大黑蛇,那黑蛇头顶上就有一个叉的印记。
想到爷爷的所作所为,现在似乎对的上了。
“爷爷的死,是不是跟蛇有关系?”我低声的问堂姑。
关于爷爷的死,从小到大奶奶从来都闭口不提,好像是忌讳一样。
当然,以前我年少无知,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也并不关心。
“你爷爷吸了那蛇的毒瘴,回来后将这事说了,没多久就疯疯癫癫,整日里都疯言疯语念道着蛇。”
“而且,他全身奇痒无比,没日没夜的挠身子,皮都抓破了,但是那些皮整块整块的,就跟蜕下来的蛇皮一样,可没多久他就去世了。”
“出殡的那天,明明都快入冬了,但去坟地的半路上,出来了好多拦路蛇,好像不想让你爷爷埋下地一样,不过后来还是被人用雄黄粉赶走了。”
“从那以后,村子里就不抓蛇了,旁边的蟒山,也改名为莽山了。”
听了以后,我心里不是滋味,没想到爷爷的死,竟然还有这么离奇的遭遇。
见我不说话,堂姑又语重心长的说,“我听村里人说,你奶奶去世后从棺材里爬出来很多黑蛇,这两天村里也怪事频发,就让我联想到了这件事。”
“这两天,你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堂姑说的十分凝重。
看来,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都是有缘由的。
难道,真的是那条黑蛇上门报复来了?
不过堂姑说的没错,无论如何,这几天我还是安心的在家里,不要乱跑的好。
这天晚上,堂姑跟我睡在一个屋子,跟我说了一些我小时候的往事。
只是,到了第二天大早上,因为潮湿的缘故,洒在房檐下的硫磺粉已经糊了。
打开院门,村道上跟院墙上还是有蛇,现在村子成了蛇窝一样。
我担心晚上这些蛇进屋子,不过家里的硫磺粉根本不够,只能去找村民去借了。
因为村中怪事横行,每家每户都是关门,将房门锁得死死的,不少人家门口,还贴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比如说门神,黄符纸之类的。
村长家也一样,门口贴门神,窗户贴黄符纸。
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么的,不管我怎么叫喊,都没人回应,里面更是没有一点声音。
我换了几户人家,都是同样的情况,都没人愿意开门。
其中一户,还大骂让我快滚,要不然拿刀砍我。
平常友善的相亲,在这一刻,也变得形同陌路,各家自扫门前雪。
但是仔细一想,我又觉得这些村民的态度是有迹可循的,当年我爷爷的事,估计村子里的人都是清楚的。
所以,当初在看到奶奶棺材里爬出黑蛇的场面,才会说那么薄凉跟嘲讽的话出来。
只不过,那时候是事不关己,只是害怕自家触霉头,也就只在背地里说说。
可是现在,村子里来了这么多蛇,恐怕在他们眼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我们一家人。
我都跑了个遍,没人愿意开门帮忙。这倒让我犯了难,但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折返回屋。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没人愿意借保命的东西。
堂姑最后只能说,“你奶奶屋子里不是有煤油吗?把煤油倒在门口,说不定也管用。”
煤油散发的气味很浓烈,屋子里多数的虫都是害怕的,但具体对蛇有没有效果,我也不得而知,不过最后也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当天晚上,还是有几条蛇从后墙窜上了房梁,害得我跟堂姑俩人一夜都没睡好。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一直熬到天亮我才沉沉睡过去。
我是被屋外一阵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吵醒的。
醒过来后,就看到堂姑站在院子里捂着耳朵。
鞭炮声响了好久才停下,我看到村后冒起一阵巨大的烟雾,我疑惑地问堂姑,“怎么了?”
堂姑神色有点怪异地说,“沈家老太太要来村子修葺破庙。”
“沈家?”我有些诧异。
沈家在我们这里名声在外,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
沈家在隔壁邻村前几年修了很气派的宅院,在省城也有不少的房子。
“修葺庙宇的事情,应该都是年前一起做,沈家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我有些诧异。
堂姑在旁边颇为感慨地说,“当初沈家老爷子跟你爷爷还是故交呢,只不过沈家命好,沈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下海从商,这些年赚了大钱,是十里八乡的大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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