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只有两条?”韩昕洁疑惑的问,她吃素,不是有三个人吗?
“这种鱼韩师兄和商玦喜欢,我不太爱吃。”潘鑫宇神色如常,温淡地说,“他们两个格外喜欢我做得烤鱼,连着吃十几顿也没腻。”潘鑫宇数了数,烤鱼做主食的话,这几个菜正好够四个人吃的。
“那我们吃什么?”韩昕洁不疑有他,随后,她看见潘鑫宇拿了一块牛排,顿时明白了,“鑫宇,你是不是吃一样东西能坚持好久?”来缅甸二十多天了,几乎每天晚餐都是牛排,潘鑫宇却乐此不疲,甚至今天又做了牛排。
“我给你蒸了饭。”潘鑫宇洗牛排的手一顿,微笑着说:“还好吧,最多坚持一个月。怎么了?”
“没什么,我今天对你有了新的认知。”韩昕洁笑着说。
二十分钟后,潘鑫宇洗了手:“端到餐厅吧。”
餐厅和厨房只隔了一扇玻璃门,韩昕洁欣然点头。
“哥哥,商先生,吃饭了。”布完菜,韩昕洁站在餐厅门口喊了一声。
香梅子蒸排骨,去壳盐水小河虾,山菌烧豆腐,油焖春笋,茄汁素鸡,还有一份潘米浓汤。
这些菜式卖相极好,香气扑鼻。韩湛想,如果没有这两条碍眼的烤鱼就更好了。
韩昕洁看着那盘香梅子蒸排骨有些犹豫,第一次吃到鑫宇做的菜,她每样都想尝尝。但是,她真的好久没吃肉了。即使是失去记忆的时候,她吃的大部分都是海鲜而不是红肉。
“想吃?”潘鑫宇问,上次她呕吐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潘鑫宇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要勉强自己。”
韩昕洁咬了咬唇,最终把筷子伸向了小河虾。
和她想象中不同,虾肉鲜软弹滑,半点腥味儿都没有,让人唇齿留香,好吃得舌头都要掉了。
韩湛眼神有点古怪,他是最知道灵儿忌口到什么程度的,如今为了潘鑫宇居然开始食荤了?
“味道怎么样?”潘鑫宇淡金色瞳孔中颜色浅亮,带着一丝几乎不可察的期待。
“好吃,我很喜欢。”韩昕洁水媚的大眼睛闪着明丽的光芒,嫣红的嘴唇抿成微笑的弧度。
晚霞透过落地窗落在她的身后,在她潘瓷般的细腻皮肤上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像一朵盛开在夕阳里的花儿,娇嫩得可以掐出水来,诱人无比。
潘鑫宇瞳孔微微放大,精致的唇角勾起,像是特别愉悦:“那就多吃点。”
韩昕洁怔怔地看着他,他眉梢眼角温柔如水,像是在夏日里游弋的清冽的风。那一瞬间,春花秋月悄然褪去,天地之间只剩这一抹温柔清浅的笑容。
怎么会有人笑得这么好看呢?
“小丫头,回神了。看自己的男人看这么久,也不嫌丢人。”韩湛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韩昕洁发散的思绪。
“哥哥,鱼凉了就有腥味儿了,你快写吃吧,你不是最喜欢鑫宇做得烤鱼了吗?”韩昕洁粉脸微红,瞪了韩湛一眼,又笑了一声:“鑫宇,你要是天天给我做饭,说不定我就改了吃素这个习惯呢。”
韩湛脸一绿,潋滟的紫眸闪烁着晦暗的光:“哦?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对呀,不但是不知道,哥哥能连着十几天吃一样东西。”韩昕洁赞叹道。
“潘鑫宇,你可以。”韩湛夹了一筷子鱼肉塞到嘴里。潘鑫宇了解他们的适量,这些东西正好够四个人吃。烤鱼作为主食的前提下,他要是不吃今晚就等着挨饿吧。
商玦目光微滞,在基地十几天的相处,他虽然没和韩昕洁搭过话,饭吃饭是在一起的,他当然知道韩昕洁吃素。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一个人连忌讳都愿意尝试?
潘鑫宇打量了韩昕洁一圈,一直吃素怎么可能长肉。心思千回百转之间已经默默置顶了一个喂养计划。像是回应韩昕洁之前的话一样:“嗯,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饭后,潘鑫宇借了韩昕洁的电脑进了书房,韩湛回了房间。
韩昕洁从书房出来刚要下楼,却忽然被人叫住。
“韩小姐。”商玦说,冷硬的声音中又一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和。
“有什么事吗?”韩昕洁回头。
“商某有一事相求。”商玦也不拐弯抹角,“我想请韩小姐帮我物色一块石料,报酬全凭韩小姐心情。”他当然知道韩昕洁不缺钱,但是谁会嫌钱多呢?
“我能否知道商先生作何用途?”韩昕洁眼中兴味盎然,报酬,真是她最喜欢的字眼。
“家父生日快到了,他最近喜欢上了翡翠。”商玦补了一句,“翡翠原石,自己懈。”
他转身,在碰到门把手时下意识地朝楼梯口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商玦收回目光进了门。
商玦的目光如芒刺在背,想忽略都不行,韩昕洁自然感受到了,不过也没有多想,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楼的卧室里,韩昕洁从床头柜的暗格里取出一把钥匙,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记性不错。
她朝楼上看了一眼,潘鑫宇还在书房里办公,就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打开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灰尘夹杂着书卷的气息扑鼻而来,韩昕洁飞速关上门,反锁。
这个房间一直由她亲自打扫,从来没有别人进入过。
这是公寓最大的房间,里面却只摆放了一张沙发和一个茶几,现在都落满了灰尘。
放眼望去,整整一面墙上用大头针贴着从各个报纸和杂志上剪下来的新闻,甚至还有新闻上的照片和杂志封面,每一页都有一个相同的名字,每张照片都是同一个人——潘鑫宇。
韩昕洁呼了一口气,潘鑫宇15岁以后所有能找到的公开的新闻资料都在这了,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凑齐。
另一面墙正中间的位置,是一台48寸液晶电视,韩昕洁打开开关和下面的DV,上面果不其然地出现了潘鑫宇的身影。这是他少数接受的几个访谈节目以及允许记者采访的发布会的视频资料。
她努力去了解他的生活,却从不涉及他的隐私,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有关他的报道很多,能刊登他照片的却是凤毛麟角,加起来也不过十几张而已,这些视频就成了她能看到他的唯一方式。
遥控器已经没电了,韩昕洁按了按DV机上的暂停按钮,这是她最常看的一段,那人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像是夏日里熏人欲醉的暖风。
韩昕洁伸手摸了摸屏幕上那个人的眼睛,这是她从前经常做的动作,在她想他想得要死的时候。
不过以后大概不需要了,因为她终于走到了他的身边,可以光明正大的获取他的一生。来到他身边,忽然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
她中了一味名叫“潘鑫宇”的毒,从初遇开始就戒不掉了。他是她所有的爱情,也是她所有的欢喜。
韩昕洁不由开始想,西岛的事为什么要和他置气这么多天?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其实,她是惊大于怒的,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他。只不过一时接受不了,反映过激。
韩昕洁呼出一口气,原来她对他的爱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深入骨髓,却犹不自知。
韩昕洁思绪一发散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在巷子里相遇,她对他一见钟情,他也还了她一个一见钟情。
如果说刚开始还有防备,但自从那次他借着枪战试探她以后,他允许她进入书房,甚至旁听他的会议,就已经开始信任她了。
韩昕洁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从桌子上找了一个纸盒,把墙上的东西一张一张取下来,用纸巾擦干净收起。
这些东西,等以后结婚的时候再给他看吧。
半小时后,韩昕洁终于把每一页新闻都擦拭干净,刚要盖上盒盖时,却听见门“咔”地一声响了。
韩昕洁赶紧合上盖着,下意识看向门口。
一道纯白的身影走了进来,韩昕洁顿时一僵,“你、你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潘鑫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韩昕洁狐疑地看着他:“没锁?可是我记得......”话说到一半,忽然看到潘鑫宇的目光落在暂停的屏幕上。
韩昕洁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早知道就应该先把电视关了。
尤其是看到潘鑫宇脸上玩味的笑容时,精致的小脸儿顿时热了起来。
“我人就在这里,你摸屏幕干嘛?”潘鑫宇笑着问。
屏幕上落了灰,上面印着清晰的指印,显然是被人触摸过。
韩昕洁羞愤地转过身去,太尴尬了,没脸见人了。
茶几上的盒子没有合上,潘鑫宇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厚厚的一沓,每一张纸上都有一个针孔大小的小洞,结合旁边散落的大头针和墙上整齐的小洞,还有电视上固定的画面似乎是他早年接受的一个采访,潘鑫宇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清冽的潘兰香从身后袭来,潘鑫宇搂住她的腰,下巴埋在她的颈窝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遇见你。”不会蹉跎了这么多岁月,让你在没遇见我的日子里体会了那么多孤独。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收集所有关于他的消息呢?
这些年,除了必要他的照片绝不见报,她收集到的视频和图片都是很早以前的了,她会不会失望过?
可即使失望,却很有原则地不用手段入侵他的生活。
这一刻,潘鑫宇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限制媒体呢?
忽然,他手背落上了一滴滚烫的泪,灼烧得他的心脏一阵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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