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不知,和丰的汪秉晨有一个嗜好,爱酒。
却不嗜酒,收藏红酒是他多年的习惯。
约到了这周六的时间,郑彦南出面,领苏君与汪秉晨见面。
在家待了一下午,苏君坐在书桌边,连续办公了三个小时。
放下平板,才察觉脖子酸疼。
年纪渐大了,不比那些年,全国各地可以到处跑。
现在,就是寻常办个公,脊椎就犯了。
摸着脖子,苏君站在落地窗边醒神,想着要给郑彦南打个电话,今晚有约,问问他一会儿在哪里见。
早上出门时,他似乎说,等他回来。
想到这里,苏君放下了手机,捂着脖子,翻手看了眼时间。
正看着,门口叮咚一声,啊,他回来了。
手里拎了瓶酒。
苏君走过去看,接过他的酒。
看到了年份。
不错的,汪秉晨会喜欢。
特意回来接她,他抬手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这就走了?
将酒递还给他,苏君摸着脖子,“等我一会儿啊,我去换件衣服。”
换衣服。
他的眸光蓦然一深,语气凛冽,不是不给换,嘱她,“穿正常点。”
“哈?”
什么时候不正常了。
明明就那么一天而已。
“晓得了。”她应声。
69書吧
中规中矩的套装,她个子高,一般场合不用穿高跟,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在客厅等她换装,换好衣服出门,他望过来,清淡一眼,没说什么话,拎着酒,先她一步出了门。
苏君拎了件门边的外套,拿在手中,跟在他身后,关好门,出门了。
德臣老总相邀,事涉这次招标会,汪秉晨身份尴尬,应邀过来,顶多撑一个场面而已。
进门,汪秉晨先看见了苏君。
惊讶少许,汪秉晨欣喜,脱下了大衣,助理接过拿了下去。
“来晚了,对不住,路上有事给耽误了。”
郑彦南挽袖,稍加起身,给他斟酒,“没等多久,这家店难约,也是刚刚到,不过胜在菜肴清淡,合你口味,来,快坐下。”
助理拉开座椅,汪秉晨坐了下来。
招呼要打,汪秉晨朝苏君点头,“看来是不错,连我们小苏总都约来了。”
苏君动筷子,准备吃菜,“哪里,顺路的,刚好与郑总碰见了,过来蹭一顿饭。”
汪秉晨哈哈笑,拿筷子吃菜,尝了两口,菜是不错,“还是郑总会挑地方,好久没吃到这样清爽可口的家乡菜了。”
汪秉晨是广东人。
“可不是,”郑彦南笑,“吃惯了热菜,还是这样清淡的菜合口味,家常,就是常来不了,这儿的大厨限日子,一个月一拨客人只接待一次。”
“这么说,再想吃这儿的菜,我还得等到下月了。”
郑彦南给他盛汤,“不过看在您汪总的面子上,怕可以再协商协商。”
“说笑了,说笑了是不是,你郑总都免不了的事,到我这,还能不一样了。”
苏君一旁吃菜,默默发笑。
郑彦南是真会闭着眼睛说瞎话,来之前,她分明就见到过他与馆内老板相谈甚欢,互相拍肩膀的场景。
饭吃到一半,话题渐渐步入正轨,做生意的人,彼此那点心事,心知肚明,就看谁先沉不住气,没主前,绝口不提正经的事。
海天海地聊了大半晌,汪秉晨对苏君比对这次招标会的投标还要更感兴趣。
转过身问,“苏总,最近作何打算,手里头有什么好的项目,我得向你讨教讨教,好分一杯羹啊。”
苏君放筷子,并不隐瞒,“打算收购一家小品牌公司,提不上日程,分红不多,这次就不带你了。”
“预计今年年底可收购得完,下一个项目,我跟你。”
苏君算了算时间,“巧了,正好年初,你要是还在江城,我约你吃饭,到时再好好聊聊这个事。”
话聊到这里,有人进屋,这人苏君认识,是郑彦南手底下的另一个助理。
不常见,也就偶尔见过两回。
小助理板正,抱着红酒来,直走到她身边,在她身边弯腰,“苏总,你订的酒来了。”
苏君微微扬起眉心,状似不经意,实则朝右侧的郑彦南望了一眼。
他镇定异常。
心领神会,苏君朝小助理点头,“就搁这吧。”
助理轻轻放下酒,起身出了包间。
闻酒知味,一见logo,汪秉晨就激动了,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这是……来,给我看看。”
郑彦南顺手,将酒递了过去。
汪秉晨捧着瓶身,来回看了好几遍。
忍不住赞叹,“苏总,你真是好眼光啊。”
苏君起身,接过了汪秉晨手里的酒,唤一旁服侍的服务员来开瓶盖。
瓶盖起,酒香满溢,苏君拿起高脚杯,技艺精湛,总算施展了一回,酒入杯,适宜的位置,晃了晃,她单手将杯子递给了汪秉晨。
汪秉晨接过酒杯,初闻了闻味道。
“怕你等不及,就不给你醒了。”
汪秉晨手持高脚杯,说客套话,“能喝就行,不穷讲究。”
苏君抿唇笑。
红酒拿在手里,苏君伸手,示意右侧的郑彦南递杯子给她。
许是饭吃饱腹了,此刻,他正微靠在楠木椅上,苏君朝他伸手,他才微微坐直,拿起酒杯,食指一扣响,敲了一声杯身,清清脆脆,没发出多大的声音,将杯子递给了她。
与他稍加对视,苏君撇过目光,再度看向汪秉晨。
酒是好酒,嗜酒的人一般经不住这个诱惑,但汪秉晨却在迟疑,不急着下口。
苏君放下红酒,坐回位上,都到了这一步,被郑彦南推着往前走,苏君干干脆脆,借机挑开了话,“汪总,今儿我与郑总约您过来呢,也没别的意思,前天的招标会,我看了。”
“哦?”汪秉晨端着酒杯,面上保留疑惑。
苏君拿起酒杯,心有灵犀,与郑彦南碰了一回杯,低头抿了口酒。
不答汪秉晨的话。
汪秉晨放下酒杯,坐正了身子,看向郑彦南,“郑总,这个招标会,你与苏总?”
郑彦南也放下了红酒杯,从兜里掏烟盒。
苏君适时说,“汪总,招标会合不该开的这么慢啊,认识你这么久,知道这不是你的性子,是在等什么呢,小王总招待不周,这不,德臣的郑总不亲自来招待你一回了嘛,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当面讲呢。”
郑彦南摸出了根烟,搁在了杯子边,红酒映香烟,他没抽。
“汪总,明人不做暗事,”他酝酿良久,终开口说了句话,声线一如既往的低沉,“产亮出什么价,公司小王不懂事,我跟就是。”
放低了要求,能从郑彦南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便是个大准话。
若在往常,打这种持久战,待到对方终于松了口气,服了软,汪秉晨自然是要追击一把,再压点油水出来不可。
但今儿情形不同,主要是身侧坐着的苏君。
这个项目固然重要,不过瑞思琪的苏君坐镇,多半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再好的case都比不上她这个人重要。
见风转舵,汪秉晨大放松,哈哈笑,端起了面前的高脚杯,与郑彦南碰杯,喝了今晚的第一口,“得您郑总这句话,场面人,场面人,我汪秉晨岂敢不从,应了就是,只是你郑总,届时可别见着苗头,要反悔啊。”
郑彦南低低笑开了,有两分野性的意思。
“我几时反过悔,怎么着,也不能在您这儿第一遭,是不是?”
饭局到最后,两人都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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