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佛爷带着张副官去梨园找二月红。
红家虽然是盗墓家族,但很早就洗白,表面是祖传的戏班世家,二月红是他的艺名,不仅人长得帅,唱戏也很好听,因为他唱旦角,行二。
九门里也排行老二,所以别人也叫他二爷,反正都是二。
那个年代没什么娱乐活动,最大的娱乐方式就是去梨园听戏,以前的王公贵族都是直接把戏班子请到府上唱戏,上行下效,所以有钱的达官显贵都喜欢听戏消磨时间。
由于二月红在长沙势力庞大,一旦开场就不接受一般客人入内。
张启山带着副官刚进梨园就碰到有人捣乱,轻松摆平以后,就听戏等二月红下班。
张启山把火车事件和目的都告诉了他,拿出那枚棺材里发现的戒指,希望二月红给帮忙看看。
“佛爷,你应该知道,我不碰地下的东西已经很久。”二月红皱眉看向张启山。
“你我同是老九门,又同是上三门,你觉得地下的东西能脱得了干系吗?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是不会来麻烦你的,只是我们在火车里面找到大量有关秘密实验的图纸,我怕是日本人的阴谋。”
二月红满脸的不耐烦,看都懒得看张启山。
“佛爷,我想你多虑了,分军区有你驻守,谁敢造次。更何况,长沙任何风吹草动,哪儿逃得过九门提督的眼睛。”
张启山音调都极高了几分:“正是因为这个局面,我才要查清楚,这是不是日本人的阴谋。”
就在这个时候,张副官走到佛爷耳边悄声说:“那个年轻人醒了,要见红家家主。”
虽然张副官声音很小,可二月红从小就练就了听风闻雷的绝技,自然把这番话听的清清楚楚,一把拉住张启山。
“佛爷,什么年轻人,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张启山知道瞒不住二月红,只能苦笑一下。
“我也不是有意瞒着你,但此事关系重大,我也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二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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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们在火车最后的主棺里不仅发现了这枚戒指,还有一位昏迷的年轻人,我让人把他抬下去救治,刚刚士兵来报,说那年轻人醒了,指名要见红家家主。”
看到二月红皱眉沉思不说话,张启山自信的笑了笑。
“二爷,你要去见见这个年轻人吗?”
最后二月红还是和张启山一起回了家,二月红看着一路上重兵把守的客房,知道此人对张启山来说极为重要。
门口守卫的士兵见到佛爷急忙敬礼,张启山点了下头。
“把门打开吧。”
只见士兵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上的大锁,张启山招呼二月红一起进去。
“二爷,人就在屋里。”
当两人进去以后,就看到焕然一新的李想坐在桌子上喝茶,还为两人倒好了茶水。
“你们来了,坐吧!”客气的冲二人招招手。
感觉李想才是这里的主人,两人都是访客。
李想剪完头发,也换了一身衣服,长相极为普通,丢进人堆没人会注意他,可他拥有一双犀利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在他面前无所遁形,气质也非常出众。
如果不看长相,光凭气质可以感受出李想是出自名门贵族,这是现代人刻在了骨子里的自信。
李想向穿军装的张启山抱拳行了一礼,又敬了杯茶。
“你好,佛爷,我听刚刚的士兵这样称呼你,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张启山回一礼,表情严肃的盯着李想。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棺材里?”
李想看向杯中的茶水,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我叫李想,这事说来话长,光绪29年小鬼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矿山里有宝贝,对外以找矿的名义,召集了我们红家人去矿山探查,当我们进去以后,发现了小鬼子的狼子野心,对外说挖矿,其实是惦记地下的国宝。”
二月红和张启山听到年份都震惊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想,无法相信李想说的这一切。
现在1933年,如果真如李想所说,他应该五十多岁,但李想的面貌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
“我们明面上帮忙,暗地里设置了很多机关,让小鬼子损失惨重,他们就把我们困在了矿山里,族人死伤惨重,我就在矿山里东躲西藏,无意间我来到了巨大的青铜门前,一阵黑烟袭来,我就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就在这里。”
张启山听到李想说青铜门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握茶杯的手微微颤抖,难道矿山里的日本人在门后做实验?他打算后面亲自去查清楚。
旁边的二月红嘴唇颤抖,眼眶泛红,他族中亲人基本上都是下墓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导致红家就他一个独苗苦苦支撑,现在听到李想可能是他的亲人,十分激动。
“你就是二月红吧,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和你爹长得真像,当年我陪着你舅老爷一起进矿山的时候,你才三岁。”
李想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红家的符号,指着符号看向呼吸急促满脸惊喜的二月红。
“这个你应该认识吧?我佩戴的那枚遗落在矿山里,按照辈分你应该管我叫表舅。”
二月红恭敬的站起来对着李想躬身行礼:“二月红拜见表舅。”
又向李想介绍了旁边的张启山。
李想让二月红坐下,喝了口茶,然后看向张启山。
“佛爷,下次有什么事情,只要你说一声,我一定尽全力帮助。”
“当我得知现在是1933年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说完看向自己的双手。
“不知道我昏迷后,矿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肯定和小鬼子脱不了干系,如果你想进矿山探查,我非常乐意给你带路。”
张启山听后向李想抱拳行礼。
“晚辈代长沙百姓谢过前辈。”
二月红这个时间向张启山抱拳解释。
“佛爷,丫头还在家等我,我和表舅就先走了。”
张启山笑着拍了下二月红的肩膀。
“原先还想为前辈接风洗尘,既然二爷有事,那我们下次再约。”
转头对着旁边的张日山吩咐道:“副官,备车送二爷和前辈回去。”
李想站起来向张启山抱拳感谢:“佛爷客气了,来日方长,今天缘分未到,下次一定赴约。”
将李想和二月红送上车,张启山转头看向旁边的张日山。
“副官,你对于此人怎么看?”
“佛爷,我觉得此人出现的太过巧合,不得不防。”
张启山眉头紧锁,思考了一下吩咐道:“你叫几个人去盯着他,看看他到底是何居心。”
“属下明白,那二爷那边?”
“二爷那边你不用管,你只要盯着这个李想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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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李想看着旁边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二月红,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红,你成家了吗?”
“表舅,我已经成家了。”
二月红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挂起幸福的笑容。
“那孩子有了吗?你今年应该33了吧。”
李想以前觉得被催婚催生非常痛苦,现在变成施法者,有点莫名的高兴,别多想,都是为了毫无亲属关系的老红家问问,表面伪装工作一定要做到位。
“我才成婚两年,还不急。”身体向后倾斜,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笑容。
李想拍了拍二月红的肩膀,微笑看着他。
“你也老大不小了,要加把劲,若不是当年被你舅老爷忽悠去矿山,估计我孙子都有啦。”
看着二月红抗拒又勉强的笑容,李想换了个话题:“自从我们走后,家里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二月红就把这几十年家里的变迁都讲给李想听。
不知不觉就到了红府。
下车后,李想抬头看着端正大气的府门。
门口屹立着两尊石狮子,两位家丁站在大门两边,庄严而气派。
家丁看到二月红急忙躬身上前招呼:“二爷,您回来了,夫人刚刚还关心您的去向。”
“我知道了。”
二月红点了下头,转身招呼李想进府。
进门以后是更加豪华的庭院,玲珑剔透的山亭水榭,经过走廊来到正房。
房间里布置的非常讲究,全屋红木家具,各种古玩摆设,看到这些就知道红家的底蕴有多深厚。
李想和二月红刚坐下,下人就贴心的送上茶水。
只见一位二十多岁面容清秀,眼神灵动的女子走了过来,穿着一身合体的旗袍,搭配简约妆容,有一种古典美人的韵味,也展现了她的温婉柔美。
尤其是她不管是微笑,还是眼神中,都能看出柔弱状态下的娇俏。
二月红急忙站起来牵住丫头的手,嘴角轻轻上扬,笑容如春风般温柔。
丫头的眼神里满是柔情蜜意,看着二月红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和她,相互凝视,深情款款。
“咳~”李想假装严肃的咳嗽提醒了一下,一点也不知道心疼自己这个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老年人。
丫头的脸瞬间羞红一片,柔弱如柳,病中更显婉约之美,令人心生怜爱。
二月红拉着丫头,向李想介绍道:“表舅,这就是我的夫人——丫头。”
丫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嘴巴微微张开,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只是她每天都要面对病痛的折磨,已经病入膏肓,可以说是直面生死,所以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恭敬的给李想行了一礼,柔声喊道:“表舅好!”
李想急忙挥手招呼两人入座。
“你好,丫头快过来坐,下次不用行礼,现在新社会不讲这一套,没有准备礼物,下次再补给你。”
“表舅,您不用为我准备礼物,能嫁给二爷我已经很知足。”
丫头脸上满是不安的神情,整个身体都紧绷着,显然是处于紧张的状态。
李想知道她是第一次见到二月红的长辈,有一种初次见家长的紧张感,毕竟她出身不是很好,这个时代讲究门当户对。
尽量让自己亲切一些,微笑着看向丫头,开起了玩笑。
“所谓长者赐,不可辞。你就不要推辞了,下次我有了好东西再给你,现在你就是想要,我也拿不出来。”说完摊开双手。
这个时候下人端着一碗素面进来。
丫头神色紧张,目光闪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不知道表舅会来,我就只给二爷准备了一碗面。”
“没事,这碗面给小红吃好了,我刚刚吃过一些也不是很饿,你让后厨做点荤菜送来就行。”说完就把面推给了二月红。
见他迟迟没有动筷子,李想知道他从小家教很严,是一个极为讲究的人,长辈没动筷子他不会先动。
李想拿起筷子放到他手上,笑着说:“你不用管我,再不吃面都坨了,别浪费丫头的一片心意。”
二月红坐在餐桌前,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他用筷子捞起面条,然后将它们送进嘴里,脸上流露出满意的微笑,仿佛这碗素面是美味佳肴。
旁边的丫头双眸似水,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二月红,仿佛要将他深深印在心底,每一缕情丝都缠绕在他的身影上,难以割舍,非常温柔的为二月红擦去嘴角的汤汁。
李想吃着狗粮,感觉瞬间就饱了,实在受不了,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你们先吃着,我去祠堂看看。”
二月红急忙放下筷子,也站了起来。
“要不我陪您一起去吧!”
“不用,你先吃面,我找个下人带我去就好。”李想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到李想已经走远,二月红就把李想的一些事情告诉了丫头,他都是挑着一些不重要的说。
丫头没一会儿就开始咳嗽,二月红紧张的放下碗筷,抓起丫头的手,关心问药吃了没有,扶着丫头回房休息。
在下人的带领下李想就来到祠堂,进入里面就看到一块“祖德流芳”的牌匾,下面供奉着各位祖先牌位。
李想这个时候就想,自己身为二五仔,居然跑到别人的祖先灵位前祭奠,多少有点滑稽。
不过汪家人也只是信仰,就像一人之下里的全性,只记得全性保真,而抛弃后面的这句不以物累形。
汪藏海以信仰为纽带,为推翻幕后黑手张家,不拘泥血统与姓氏。
幸好自己这个二五仔现在长脑子了,要不然到最后都是牺牲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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