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能进来吗?”
范小胖叩门时,办公室内的空气正弥漫着暧昧的温度。
张慜跨坐在方野腿上,与他耳鬓厮磨,低声商量薪资的事情。
她不贪心,只希望能每月发放固定的薪资。
听见声响,张慜如受惊的兔子般从方野腿上弹起,高跟凉鞋重重磕在地板上,三步并作两步蜷进沙发角落,抓起抱枕盖住膝盖。
方野理平褶皱的衣服,沉声道:“进。”
范小胖咬着半根苦咖啡雪糕推门而入,刚入伏的热浪仿佛还黏在她身上,额角汗珠顺着碎发滴在锁骨。
她手上还拿着一盒五丰杯冰淇淋,她了解方野的口味。
“张姐也在啊?”她扬了扬冰淇淋,“要吗?我再去拿。”
“我现在不想吃。”
张慜语气淡然,脸上不见丝毫慌乱,不愧是老演员。
喉管里残留的温度似乎还烫着,让她此刻全无食欲。
范小胖走向方野,将冰淇淋递给他。
“你张姐刚跟我谈薪资。”方野扫了眼张慜,语气带笑,“胃口还不小。”
张慜在范小胖背后斜睨方野,飞快地冲他卷了卷舌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仿佛在无声挑衅。
方野见状,手指微动,又想抓揉她头发,却克制住动作,只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张慜盯着方野,膝盖在软垫上蹭得发烫,腿心像有根羽毛蘸了烈酒反复扫过。
她现在就想把方野捆回家,或者被他捆走,什么地方都行。
张慜不敢多呆,给方野使了个魅惑的眼神就先出去了。
范小胖没察觉到两人的不对劲,她四下打量着装修雅致的办公室,突然发问:“我有专属办公室吗?”
“你一年能来公司几次?”方野撕开包装,头也不抬地笑,“外面空地你随便挑,放张桌子就是你的工位。”
“你不也天天泡在片场?还好意思说我?”范小胖叉腰反驳。
“我得谈生意,上亿的大项目没点排面怎么行?”
“吹牛。”
方野在心里嘀咕:这次还真没吹,刚谈成的融资项目确实价值数亿。
他目光落在范小胖的薄款长裤上,眼中闪过思索的神色,忽然开口:“车祸的伤口给我看看。”
“太丑了,别看。”爱美的小姑娘本能抗拒。
见方野眼神执着,她轻哼一声,弯腰卷起裤腿。
膝盖处新生的皮肉与周围肌肤色差明显,她侧身将腿伸到方野面前,语气豁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不是那场车祸,我也不会去考谢缙学院,还直接跳过前两轮选拔。”
她顿了顿,目光在方野脸上停留片刻,嘴角扬起弧度,想起初次相遇时他裹着军大衣在摆摊,第一次去他家时见到陈虹的不知所措,还有那次在肯德基,他递来的合同......
方野盯着伤口啧了两声:“这大白腿可惜了,找个好医院做修复手术吧。”
“真的?”范小胖眼睛一亮,“可是费用......”
“从你未来薪资里扣,不过分吧?”方野挑眉。
“行!”她乐呵呵应下,“反正欠钱的才是大爷,饿不着。”
话题一转,范小胖说起前几天的事:“你知道刘雪华老师吧?我演《女强人》时认识的,她说琼遥新剧在选人,就推荐了我。我跟韵姐商量后去试了镜,老靠你罩着也不是办法,得自己接点戏。”
“试镜表现还行,毕竟跟葛大爷、陈保国这些前辈合作过,学了不少东西。那边说签约就给角色,我提了句自己是玉兔的,就没下文了。”
方野点头:“这很正常,我们的戏也是优先捧自己人。”
“想进也不难,”他顿了顿,神色认真,“我跟湖南台有点交情,塞你个配角不难。但我不建议你去演。”
其实范小胖试镜的事萧韵已汇报过。
来试镜《还珠》的人也不少,光小燕子就试了近六百人,赵菲特从中脱颖而出。
琼瑶的女主角向来由她亲自敲定,其他人仅有建议权,很难干预选角。
范小胖没签约琼遥的公司,紫薇这个角色也轮不到她,演个金锁还不如不演。
赵菲特也是气运傍身,琼遥本人更看好由蒋琴琴主演的那部《苍天有泪》,对《还珠格格》并没有多上心。
她凭借小燕子一角一飞冲天,剧集播出后,纸媒和电视的头条三天两头都是她,她也成了内地首位流量明星和全民偶像。
直到“军旗事件”后,她的发展势头才稍有放缓,而“泼粪门”事件后,她便减少了在公众场合露面的频率。
不过对方野而言,这些波折都无关紧要。赵菲特的爆红既能给内娱这潭死水注入活力,也能为范小胖树立一个强劲的对手。
如果让范小胖给赵菲特作配,日后粉丝间互撕时,范小胖难免被揶揄。
范小胖也没有刨根问底,洒脱摆手:“不演就不演,少部戏而已。”
“这剧会火遍全国,比《神雕侠侣》还火,你不后悔?”
她想了想,眼神笃定:“不后悔,往前看。我迟早能火。”
两人正说着,电话铃骤然响起。
范小胖瞬间噤声,倚着桌沿慢条斯理地舔着雪糕,琥珀色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身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方野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湖南台欧阳台长爽朗的声音:“方老板,我这儿有桩大买卖想和你合计合计……”
不等他追问,对方直接切入正题,“台里筹备的新综艺《快本》七月中旬就要上第一期了。你也知道,万事开头难,我寻思着得找个镇场子的大咖,把这把火给烧旺咯!”
方野指尖叩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欧阳台长这是盯上谁了?”
“李若桐!她来内地那场签售会的盛况我还记忆犹新!当时可是你一手操办的吧?”欧阳常林的声音拔高几分,“第一期咱们搞成晚会形式,唱歌跳舞演小品全招呼上,只要她肯露个脸,那收视保证稳了。方老板,你跟她熟,帮忙搭个线?”
这个提议让方野眼神发亮,如果能帮衬着把第一期办火,这提携之恩足够他吃节目组到其停播。
他看过不少期《快本》,提前投喂些游戏点子,往后玉兔系艺人上节目便易如反掌。
何况他正缺宣传阵地,《快本》既能为新剧造势,也能给旗下艺人增加曝光。
“形式上具体怎么安排?”他追问。
“咱们商量着来!你要是有什么点子,尽管跟节目组说!”欧阳常林语速飞快,“李若桐随便露一手,唱歌、舞蹈都行,哪怕站那儿念两句台词,都够观众回味半个月。”
他又说:“最好能把古添乐也请来,节目绝对轰动。”
方野摩挲着下巴,脑中迅速盘算起利益链条。《甲方乙方》定档七月底央视黄金档,比《天龙八部》还早。如果能借《快本》提前炒热李若桐的话题度,后续剧集二轮售卖时,版权价格至少能上浮两成。
来都来了,说服李若桐顺路参加魔都电视台专访,还能再收叶志慷一个人情。
“行,我去问问。”方野拖长尾音,“欧阳台长,这事儿成了,你可得记我一功。”
“放心!这人情我记下了!”
欧阳常林紧接着絮叨节目环节设计、宣传方案,又聊了一阵才挂断电话。
范小胖好奇道:“又有什么好事啊?”
方野笑道:“没什么,湖南台想找李若桐参加个节目。”
范小胖瞬间想起拍《甲方乙方》时,李若桐在学校露面时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以及签售会堪比春运的疯狂场面。
方野拿起电话给李若桐拨了过去,范小胖知趣地退出办公室。
她不想了解老板的私事,作为亲近的人,她知道方野十九岁已是千万富翁,这样长相优异又年少多金的,在她看来一天换一个女朋友都不稀奇,除了陈虹,她目前察觉到的也就许情一个。
电话铃声响起时,李若桐正蜷在沙发里翻看《g4特工》剧本。她按下接听键,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雀跃:“阿野,怎么想起找我啦?《天龙八部》宣传你都没来。”
“我一个小配角,去不去无所谓。你七月中旬有空吗?上个综艺节目,顺便问问古添乐有没有空,节目组想请你们俩。
“做什么呀?”
“表演个才艺什么的。”方野说起快本的安排,李若桐听到是直播,慌了神:“我哪会什么才艺啊。”
“你不是和华仔唱过歌吗?”
“那很业余,还是慈善演唱会才去的。”李若桐想了想说道:“我唱也行,我问问古仔,这样出糗也是两个人。”
她又补了句,“古仔要是不去,你陪我上。”
方野想了想便同意了,反正观众奔着李若桐来,他当个绿叶也无妨。
69書吧
事情谈妥,房门轻响,张慜踱步而入。
她指尖勾起方野下颌,眼尾泛着水光:“接下来一个小时归我。”
方野轻笑,喉结擦过她掌心:“这点时间可不够。”
张慜咬着下唇:“试过才知道。”
“车库等我。”
电梯下行时,张慜的身体微微发颤。
方野很快钻进副驾驶,她急不可耐贴过去,却被抵住肩膀。
“我漱过口了。”她慌忙解释。
方野揉了揉她发顶:“回家。”
张慜一路疾驰,载着方野回到住处。
钥匙刚转动锁孔,门开的瞬间,方野突然弯腰将她横抱起来。
她下意识勾住他脖颈,高跟凉鞋“啪嗒”一声砸在地板上。
方野把张慜扔到柔软的床铺上,她的发丝如墨色涟漪散开。
方野擦过她泛着水光的眼角:“张姐,你家有浴缸吗?”
张慜浑身一颤,咬着手指闷声回应:“有。”
“我说过是你的影迷吧?”方野突然停下动作,声音带着蛊惑的低笑,“你的《火舞风云》,浴室那场戏我看过好几遍。”
说完,他转身走进浴室放水。
张慜双腿不安地在丝质床单上蹭动,膝盖蜷缩又分开,难掩焦躁。
很快,她光脚踉跄着走进浴室。
浴室门撞开的刹那,花洒冷水倾泻而下,混着纠缠的呼吸,激起满室水花。
......
商务轿车缓缓停稳,副驾驶的萧韵挂断电话,侧身提醒:“李小姐,到了。”
李若桐摘下耳机,墨镜滑过鼻梁,推开车门瞬间,盛夏的热浪裹挟着柏油味扑面而来。
她踩着细高跟站直,仰头望向奥力孚利华大厦顶端,奥力孚利华大厦的招牌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萧韵在前面引路,带着李若桐及团队穿过旋转门。
上班高峰已过,电梯轿厢在七楼轻响,金属门滑开的刹那,方野正倚着前台朝她们挥手。
身后“玉兔传媒”的霓虹灯箱下,抽象兔子logo泛着柔和的蓝光,倒像是只俏皮眨眼的活物。
“若桐姐,让您跑一趟真是辛苦了。”方野快步迎上来。
李若桐摘下墨镜,眼尾弯出笑意:“正好有空,再晚几天我就进组了。”
“这中文说得越发地道了,下次上综艺指定圈粉。”
“可别让我多说话,直播啊,说错话我就完了。”她夸张地捂住脸,引得众人轻笑。
前台小妹吴馨抬眼打量,目光里只有职业性的热忱。
在玉兔传媒,见明星并不稀奇,张慜、范小胖三天两头过来,陈虹也露过几次面。
走廊尽头,会议室门缝里透出白炽灯的冷光,十几个求职者正低头翻简历。
新上任的市场总监李飞,正在招兵买马,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把《甲方乙方》的二轮三轮卖个好价钱。
“那边在搭建录音棚。”方野指着转角处忙碌的装修队,设计师举着图纸大声比划。
他从吴栋梁那借调了几个广州新时代的骨干,按照百花录音棚的规格来修建。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有了顶级的录音棚,平时可以出租,还能吸引不少音乐人慕名前来,都不用他大海捞针。
路过茶水间时,咖啡机正发出“咕嘟”的煮水声,两位捧着马克杯的女性员工在轻声讨论。
零食区货架摆满小零食,冰柜贴着“夏日特供”的便利贴,门口小黑板上“正”字密密麻麻,记录着新品试吃投票。
“这都是员工福利?”李若桐随手拆开一包虾条,酥脆声在走廊回荡。
方野点头:“小成本,大满足。”
“TVB的员工看到这环境准得羡慕。”
她咀嚼着虾条,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方逸桦比你抠门多了。”
两人相视而笑,方野随即将她引至艺人排练厅,此前约好的声乐老师已在厅内等候。
李若桐和方野商量好了,就唱一首歌再配合一些采访,别的环节她怕自己应付不来。
另外,她还特意把“小龙女”战袍带来了。
上次来战袍去拍写真,当时方野不在现场,这回要弥补遗憾。
节目以李若桐为主角,毕竟方野在内地还没什么知名度。
考虑到李若桐对中文歌不太熟,两人决定选《神雕侠侣》主题曲《神话情话》来唱。
他们计划练几天和声,不求超越周华建和齐御的经典版本,只要不跑调就行。
等李若桐穿上小龙女战袍往台上一站,光是这扮相就能让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激动不已,还要啥自行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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