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星君笑道：“这是想开了吗？”
“只是随处逛逛，”令邪垂下脑袋，“没想到你们还在这里。”
勾知浅倒是直接，她说道：“我们需要力量，我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套上奉献的名头做这种事情！”
“浅浅！”
“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勾知浅大声反驳。
折星君拍手，打断了两人即将开始的争吵：“还有一个人，他在哪？”
令邪小声道：“藏年说自己不需要你的施舍。”
“那我现在可是施舍给你们了。”折星君的眼睛变作如同夜幕残星一样的颜色，“好了，好了……两位，拿着力量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吧。”
……
乾寻不想来实验基地的。
69書吧
她该做个瞎子，该远离实验基地的一切，但是乾寒的想法又是合理的，甚至强烈到她没办法忽视。
——她不知道擅自窃听乾寒的思想是否正确，但是不重要了。
夜色掩盖下，乾寻踏入了白色的走廊，那个能感知她的异端不在，没有人能看到她。
一个个紧闭的房间内几乎传不出一丁点声音，就像是并排安置的棺木。
乾寻随便走入一个房间。
房间内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被改造成了人形武器，可惜他的伤口并未得到完美的处理，仍有鲜血从机械与肉体的接触地渗出。
乾寻走上前，问道：“感觉怎么样？”
小孩说不出话，乾寻垂眸，转移走了他身上的疼痛：“我……很疼，想回家，想可可妈妈。”
可可？
乾寻在大脑中仔细思考了一番这个名字，最终定格在了孤儿院的护工身上。
林可可，是一个看起来很小孩子气的女护工。
慢着……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乾寻心底滋生。
志愿者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人，毕竟三分之一的存活率摆在明面上，没有谁敢来赌命。
穿白大褂的医生端着瓷盘走进来，盘中是一些棉球以及消毒止痛的药品。
她看不到乾寻，她走到小孩床前，用棉球轻轻擦去小孩伤口处的鲜血。
“需要止疼药吗？”医生问道。
医生一开口，乾寻便认了出来，这是乾寒手术后问她要不要休息的医生。
乾寻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至少这位医生不是坏人。
医生道：“坚持下去，再坚持三天就成功了。”
她说完这句话后，带着手中的瓷盘走了出去。
乾寻跟了出去，看着这位医生走进另一个房间。
乾寻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这个房间的床上大半都是鲜红。
而这个房间的住户则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小孩。
医生走上前，探了探小孩的鼻息，然后按响了胸前的红色按钮。
她走了出去，打开另一扇门。
乾寻沉默的站在窗前，这孩子的半张脸都被改造了，血是从他脖颈上的断口处流出来的。
几分钟后，三个全副武装的人走了进来，稍瘦的男人只是扫了这孩子一眼，就说道：“带走吧，把这个房间空下来。”
带走？带到哪里？乾寻跟了上去。
穿过走廊，踏上电梯，又穿过两道大铁门，最后是高速运作的传送带……乾寻感受到了微风。
这是心脏之外，巨大的建筑蛰伏在夜幕下，看起来震撼又无端恐怖，这种恐怖来自于对未知以及庞然大物的震惊。
但这些都不重要，乾寻连忙跟上那两个人。
小孩的尸体被丢在不远处的大坑里，这里层层叠叠着好几具尸体，大的，小的，甚至是不足六岁的。
乾寻看到这坑里散发出死气，而死气正被地下的神脉吸收。
真残忍啊。
乾寻蹲在坑边，看着两人拍了拍手后离开。
她在这里停留了片刻后直接来到了保育区，她天真的以为这里是孤儿院的小孩子们重获新生的地方。
现在看来并不是。
用这些孤儿们做实验的话，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朋友仅仅局限于孤儿院内，更遑论不存在的亲人。
乾寻走向了唯一的亮着灯的房间。
林可可正抱着一个小女孩，与穿着白大褂的人对峙着。
“你又是来带走我的孩子的吗？”林可可问。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年轻，年轻到像是孤儿院中的小孩子——也难怪安舟没有杀死她。
“这是规矩，我们也只是按命令行事。”穿白大褂的人说道，“这项实验关乎人类未来，请你不要感情用事。”
林可可的手在颤抖，前些天这些孩子都做了全身体检，她以为孩子们的春天就要来了，没想到是另一个地狱。
乾寻没有继续看下去，她回到坑边，看着那些堆叠的冰冷的尸体。
——有些尸体已经被啃食的残破不堪了。
她忽然想到了未来会出现的一种异端生物。
那是一种名为“乌合之众”的微生物，这种生物会寄生在活人或死人的身上，将这些人合为一体。
简单粗暴的融合。
乾寻开始犹豫，她的这种行为很可能伤及无辜，毕竟异端生物没有人类的那些道德准则。
但同样的，她需要用这种做法告诉心脏，他们的实验不可取。
神脉吸收这些东西之后会使得原本稳定的神脉变得不稳定。
脆弱的悲悯不值一提，乾寻起身，在坑边摊开手。
细碎如同月光的东西“乌合之众”欢呼着跳入坑中，几分钟的渗透过后，一个扭曲的，由数十躯体组成的扭曲的怪物站了起来。
数十双眼睛看向乾寻，数十张嘴发出浑浊的音节。
神脉的索取被打断，也安静了下去。
乾寻望向来时的路，说道：“你还记得什么吗？”
乌合之众发出咔咔的关节扭动的声音，而后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爬向了那条路。
她该感到恶心，乾寻这样想，或许她也该感到愧疚，毕竟她创造出了这样的怪物。
但是这种愧疚很快烟消云散，毕竟这个世界都是她创造的。
“我说怎么这边有异动，原来是你啊。”折星君站在乾寻身后，“你的爱好还真是独特。”
乾寻转身，微笑道：“多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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