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早在那场凄惨的尖叫声中出来了,闻言看待她的目光变得更为热忱:“仙姑啊、仙姑请恕罪!”
“哼!”月牙儿冷哼一声,不想看他们那些贪婪、蠢笨的脸。而是把目光落到钱娘身上。
钱娘一身布衣,头上戴着一直朴素的木簪子,姣好的面容和周身的气势与这个村子显得格格不入。
她以前就有疑惑,但是没想太多,果然是事出反常必有因。
“你才是谁吧?”月牙儿冷声问。“这个村子根本容不下你这么个人物,你生活在这里又是为的什么呢?”
心念一动,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梭巡,看到了她家的男人站在后面。
就是这一下,那个男人冲了出来,猝不及防的扑倒了月牙儿。
毕竟是人,月牙儿不好真的杀了他,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一阵慌乱,那个男人被拉开,村民们也知道月牙儿才是不能得罪的那个,连忙上前来帮忙。
待她再次起来时,早已找不到钱娘的身影了。
月牙儿眯起了眼。
一个时辰之后,有村民给月牙儿端来一杯茶水解渴。
众人围着她,目光殷切。现在月牙儿在他们眼里就是活神仙,那个收了供奉无所不能的黄仙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钱娘到底是什么人?是你们村子里土生土长的吗?”她结果茶水握在手里,没有喝。
“不是。”以为年纪比较大的老人说,“钱家娘子是二十几年前到的我们村子里,当时钱家男人妻子病死了,就从外面娶了个女人回来,就是她。”
“对啊,她人好看嘴甜,处事也周到,村里人对他们家都很好。后来知道她懂点什么风水、阴阳术法,村里哪家婚丧之事都会找她。”另一个妇人也急忙说。
“那这个黄仙最开始是怎么回事呢?”
老人喝了一茶水,眉头微皱。“二十年前遇到大旱,钱娘说是举办祭祀求雨,最后求到了,跟我们说村子里的命数要断了,几十年后我们都要断后,村子就会消失。偏偏我们那几年没有一个孩子出生,大伙儿都很害怕,她便出主意要请一个神仙保佑我们。说是有一个黄仙跟她讨封,她对它有恩,愿意保佑我们村子人丁不衰。只是,哎——”
“只是要你们每隔一段时间给它献祭两个活人是吧?”月牙儿冷冷地说。放下茶杯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生音。
众人脸色有些羞愧,不敢抬头。
还是那个老人,语气沧桑;“当时我们也是糊涂,被她一说就害怕了,现在想想,当时没有孩子出生,想必也是她搞的鬼。”
屋子里响起了一阵咒骂生,都在骂钱娘的。月牙儿想起另外一件事,出声问:“那狗蛋呢?是她亲生的孩子吗?”
“不是,”有人插话道。“狗蛋是村子里另一户人家的,父母生了场大病走了,狗蛋一岁就没了亲人,刚好他们夫妻几十年没有孩子就把他收养了。”
月牙儿了然。
那个男人刚刚被制服之后神志不清,似乎就是个傻子,怪不得原先看着就沉默寡言,很少与人交流说话的样子,其实就是个被钱娘控制的傀儡罢了。她怎么可能为一个傀儡生孩子。
事情闹清楚了,怪物也除了,钱娘虽然走了。但是应该不会再回到这里兴风作浪了。月牙儿拒绝了村名留她吃饭的提议,找了那户有驴车的人家,提出要离开的请求。
他们再三挽留,在月牙儿的坚持下答应用驴车送她去附近的镇上。
一个半百的老人坐在毛驴上,月牙儿坐在板车上,村民们前来送行。狗蛋和几个小朋友在她面前。
狗蛋已经知道了父母的事情,村里有一对年迈的夫妻愿意收养他。这对夫妻孩子都长大成家了,狗蛋做他们的孙子养在膝下正好。
月牙儿摸了摸狗蛋的头发,“你要好好上学,平安长大,在新家里要听话知道吗。”
狗蛋眼里泪汪汪的,黄色的脸庞有些泛红。“嗯,月牙儿姐姐你还会回来吗?”
她笑着安慰他:“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以后说不定还会再见面的。不管怎么样,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小孩儿眼泪又掉了出来,还打了个哭嗝。
“好了不哭了,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我走了,再见!”
月牙儿把他推回他的朋友们身边。小朋友都很舍不得她,泪眼朦胧的挥手告别。
小毛驴慢慢踏着蹄子赶驴,顺着路渐渐走远,月牙儿回头看见村里的人还在路口眺望,渐渐有人离开了。只有狗蛋小小的身影一直望着这边。
69書吧
短短几天经历了这么多,月牙儿不由得有些恍如隔年的感慨。
看着身后的村子,和村子后面的青山。当初她就是在傍晚浑身疲惫的从山上下来,这个村子第一眼给她的感觉就是宁静、怡然。当时就遇到了放牧归来的小孩。
想想,当时狗蛋一家三口,有爹有娘,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也无忧无虑。
——天上的日头正好,月牙儿随着驴车晃晃悠悠,对前路充满了期待。
驴车行了半日多。他们从上午出发,傍晚才到了镇上。
天已经黑了,月牙儿想着先找个地方歇一晚。
告别了车夫,她在街上逛了逛。
嫁进了徐府后,她就再没有上过街,之前在深山中逃路,又在村子里,虽然人多,但终究不及镇山热闹繁华。
这个镇子在群山之中,地势很高,也算是个小地方。离主要的城邦很远,街上卖糖人的、糕点、首饰的很多,月牙儿走走看看,因为打算住在客栈,哪怕天色不早了也不着急。
“卖糖人了——诶,姑娘,买个糖人吧。”卖糖人的小贩笑着跟她说。
月牙看着形状可爱的糖人,在钱袋里摸了摸,摸了几个铜板出来卖了一个。
吃着糖人找了个不太奢华的客栈,这个客栈看着有些简陋,但是简陋的话说明更便宜。
“开一间房。”月牙儿说。
“好嘞。”掌柜找了找房号。
“开一间房,再烫壶酒送来。”一个男性的声音在身边想起。
声音很陌生,因为在她旁边,月牙儿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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